青城劫：帝王的贖罪 第一章
-
他是大梁太子,我是青城山最有天賦的小師妹。
竹馬十年,他為君臨天下,我為情深不壽。
直到他親手將我賜予太監對食,我才知——
這九重宮闕,從來不吃青梅竹馬的舊夢。
---
第一章
青城雲霧
七雄並立,戰火頻仍。
地處中原要衝的大梁國,此刻正被齊、楚兩國聯軍圍困都城,危在旦夕。
而在遠離塵囂的青城山,卻是另一番景象。
這裡層巒疊翠,雲霧繚繞,仿若世外仙境。山巔之上,青城派的屋宇在參天古木間若隱若現。
師兄,看劍！
清脆的女聲劃破清晨的寧靜。
一道嬌小的青色身影如同燕子般靈巧,手中木劍直刺前方背對著她的玄衣少年。
那少年聞聲,嘴角微勾,看似隨意地側身,手腕翻轉,手中木劍後發先至,啪一聲輕巧地格開了來劍,順勢一引,那青色身影便收勢不住,驚呼著向前撲去。
眼看就要摔倒,少年長臂一伸,穩穩攬住她的腰肢,將她帶回了原地。
阿沅,你的劍意總是太急。少年低頭,看著懷中少女因運動而泛紅的臉頰,語氣帶著幾分無奈,更多的是寵溺。
他約莫十七八歲年紀,劍眉星目,麵容俊朗,雖衣著樸素,眉宇間卻自帶一股難以掩飾的貴氣與沉穩。
他便是大梁國太子,梁燁。為避宮廷紛爭與培養根基,自幼被秘密送上青城山學藝。
被他稱為阿沅的少女,名喚雲芷沅,是青城派九長老收養的孤女,年方十五,眉眼靈動,宛如山間精靈。
雲芷浣皺皺鼻子,不服氣道：誰讓你總讓著我！梁燁師兄,你再不用真本事,下次我可要去後山瀑布那邊練劍,不陪你了！
梁燁失笑,鬆開她,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好,是師兄不對。隻是我們阿沅天資聰穎,我這做師兄的,若不加緊練習,怕是要被比下去了。
這話半是玩笑,半是真心。
雲芷沅不僅武學悟性極高,於謀略陣法一道更是天賦異稟,常常能想出些出人意料卻又極為精妙的點子,連青城派掌門柳毅都稱讚她是難得的掌門候選人。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兩人身上跳躍。
他們在青城山一同長大,青梅竹馬,感情深厚。
雲芷沅早就知曉梁燁的身份,一顆芳心也早已係在這位沉穩睿智的師兄身上。
她心中認定,自己將來必是他的妻,是與他並肩站立,俯瞰這萬裡江山的人。
第二章
暗流湧動
青城山並非完全與世隔絕。
梁燁作為太子,時常需要暗中離山,處理朝堂事務或瞭解天下大勢。
每次歸來,他眉宇間總會帶上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與凝重。
這日,梁燁剛從山下回來,便獨自一人站在懸崖邊,望著遠處雲霧翻湧,沉默不語。
大梁麵臨的困境,齊楚聯軍的強勢,朝中一些大臣的搖擺不定,都像巨石壓在他心頭。
師兄,可是為都城之圍煩心雲芷沅悄然來到他身邊,聲音輕柔。
梁燁冇有回頭,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雲芷沅歪著頭想了想,道：齊楚聯軍看似勢大,實則各懷鬼胎。齊軍遠道而來,糧草補給線長；楚軍雖近,但其國內南蠻未平,兵力不敢儘出。師兄何不派一支奇兵,繞至敵後,斷其糧道,再使人攜重金遊說楚國權臣,陳說利害。楚國若退,齊國孤掌難鳴,必不敢久留。
她的聲音清脆,條理清晰,一番分析竟與梁燁和幾位心腹幕僚商議多時的策略不謀而合,甚至更為大膽巧妙。
梁燁猛地轉身,眼中閃過驚豔之色：阿沅,你……
雲芷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腳尖碾著地上的小石子：我……我就是胡亂想的。師父常說,世間紛爭,如同下棋,需觀全域性,攻其必救。
梁燁心中震動,他深知這絕非胡亂想想那麼簡單。
他握住雲芷沅的手,目光灼灼：阿沅,你真是我的福星。此計甚妙！我即刻傳信回京。
後來,梁燁采納了雲芷沅的建議,稍作調整後施行,果然奏效。楚國退兵,齊國獨木難支,隻得撤圍。
大梁危機暫解。梁帝對太子此次的表現大加讚賞,梁燁在朝中的聲望更隆。
第三章
月下盟誓
經此一事,梁燁愈發倚重雲芷沅的才智。
兩人常常在月下對弈,或是在溪邊漫步,討論兵法謀略,天下大勢。
雲芷沅總能從獨特的角度給出見解,讓梁燁受益匪淺。在一次次的思想碰撞中,兩人的感情也愈發深厚。
這一夜,月色如水,灑在青城山後山的竹林裡。
溪流潺潺,螢火蟲在草叢間飛舞,宛如繁星墜地。
梁燁與雲芷沅並肩坐在一塊光滑的巨石上。
阿沅,梁燁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低沉溫柔,若非有你在我身邊,為我出謀劃策,解我煩憂,這重重壓力,幾欲令人窒息。
雲芷沅靠在他肩頭,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和淡淡的青草氣息,心中滿是甜蜜：師兄言重了。能幫到你,阿沅很開心。她頓了頓,聲音更輕,卻帶著無比的堅定,阿沅願永遠陪在師兄身邊,看你君臨天下,護你江山永固。
梁燁心中激盪,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他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目光深邃如同眼前的夜空,鄭重承諾：阿沅,待我繼承大統,定以江山為聘,立你為後。此生絕不負你！
梁燁的誓言在寂靜的竹林裡迴盪,清晰而堅定。
雲芷沅抬起頭,望進他深情的眼眸中,那裡清晰地映著她的身影。
她嫣然一笑,眼中閃爍著幸福和信任的光芒,輕輕點頭：我信你,師兄。我等你。
月光為誓,溪流為證,兩個年輕人的心緊緊貼在了一起。
他們憧憬著未來,卻不知命運的齒輪,早已開始悄然轉動。
青城山的寧靜,終究隻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假象。
第四章
驚變傳詔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
就在梁燁與雲芷沅情定終身後不久,一匹來自京城的快馬,帶著八百裡加急的文書,打破了青城山的寧靜。
梁帝病危！
訊息傳來,梁燁臉色驟變。
他深知此刻京城必定暗流洶湧,他必須立刻趕回去。
阿沅,我必須走了。梁燁緊緊握著雲芷沅的手,眼中充滿了不捨與決絕,父皇病重,朝局不穩,我需即刻返京。
雲芷沅強忍著淚水,她知道這一刻終會到來。
她用力回握他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師兄,你去吧。京城需要你。我……我在這裡等你。
雲芷浣迅速幫梁燁收拾好簡單的行裝,將一瓶自己精心調製的護心丹塞進他手裡：路上小心,保重身體。
在山門分彆時,梁燁再次深深地看著她,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進心裡：阿沅,等我回來。待我穩定局勢,必以最隆重的儀式,迎你入宮為後！
好。雲芷沅重重點頭,眼中是毫無保留的信任,我等你。
駿馬嘶鳴,梁燁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帶走了一片雲芷沅的天空。
雲芷浣站在原地,久久凝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雖有離愁,卻更多的是對未來重逢的期盼。
她相信她的師兄,相信他們的誓言。
第五章
山中歲月長
梁燁離開後,青城山似乎一下子空寂了許多。
雲芷沅依舊每日練劍、讀書、鑽研陣法醫藥,隻是身邊少了那個與她切磋、聽她奇思妙想的人。
她將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提升自己的動力。她知道自己將來要站在他身邊,麵對的是波譎雲詭的宮廷和天下局勢,她必須足夠強大,才能成為他的助力。
雲芷浣開始更加關注來自山外的訊息,通過青城派自己的渠道,瞭解大梁朝堂的動向,分析七國之間的博弈。
她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策略,通過秘密渠道傳遞給遠在京城的梁燁。
起初,梁燁的回信還算頻繁,字裡行間透著思念,也會與她討論一些政事,對她提出的建議多有采納。
在他的信中,雲芷沅知道了他已順利穩住朝局,梁帝在彌留之際,正式傳位於他。
她知道,他離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而她,也在為成為他合格的皇後而努力。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梁燁的回信漸漸少了。
信中的內容,也從最初的思念與分享,慢慢變成了程式化的問候和寥寥數語的近況告知。字跡依舊熟悉,語氣卻彷彿隔了一層無形的紗。
雲芷沅心中偶爾會掠過一絲不安,但她總是很快安慰自己：他剛剛登基,定然是政務繁忙,千頭萬緒。
她應該體諒他,而不是胡思亂想。
雲芷浣依舊每日都會去他們曾經一起練劍、漫步的地方,看著山間的花開花落,雲捲雲舒。
春去秋來,她在青城山,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時間,足以讓一個少女褪去最後的青澀,出落得更加清麗絕俗,眉宇間多了幾分沉靜與堅韌。
雲芷浣始終堅信著那個月下的誓言,等待著她的良人,踏著七彩祥雲而來,履行他的承諾。
直到那一天,青城派負責外務的弟子,帶回了一個足以將她所有信念擊得粉碎的訊息——
新帝梁燁,將於下月初八,立青城派掌門之女,柳如煙為後。聘禮已從京城出發,不日將至青城。
訊息傳開,整個青城派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知道,青城派小師妹雲芷沅與皇帝陛下青梅竹馬,情誼深重,這皇後之位,本應是非她莫屬。
雲芷沅站在他們曾經立下誓言的那片竹林裡,手中的傳訊紙條隨風飄落。
她臉色煞白,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住。耳邊是竹葉沙沙的聲響,彷彿在嘲笑著她這三年癡傻的等待。
那曾經溫潤如玉的月光,此刻卻冰冷如刀,將她心中最美好的願景,割裂得支離破碎。
第六章
碎裂的盟誓
為什麼……
雲芷浣臉色煞白如紙,身形搖搖欲墜,彷彿一陣山風就能將她吹倒。
那雙總是盛滿靈氣和笑意的眼眸,此刻空洞地望著虛空,裡麵有什麼東西,正寸寸碎裂。
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是三年的時光太長,消磨了他的情意還是那九五至尊的位置,終究改變了她的師兄
雲芷浣冇有哭鬨,冇有去找任何人質問。
隻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小屋,關上門,整整三日未曾踏出一步。
九長老在門外歎息良久,最終也隻是搖頭離去。
他雖是收養她的師父,但在掌門之女和帝國皇後的選擇麵前,他的話語權微乎其微。
第四日,雲芷沅打開了房門。她消瘦了許多,眼下一片青黑,但眼神卻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心慌。
她依舊去采藥,去研讀醫書,隻是話變得更少,笑容也彷彿被那三日的沉寂徹底封存。
第七章
懂事的陪嫁
就在雲芷沅試圖用忙碌麻痹自己時,掌門柳毅親自召見了她。
威嚴的大殿內,柳毅端坐上首,看著下方垂首靜立的雲芷沅,目光複雜。
他身邊站著一位明豔動人的少女,正是他的女兒,未來的皇後——柳如煙。
柳如煙容貌昳麗,眉眼間帶著一絲被嬌寵出的傲氣,她打量著雲芷沅,目光中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芷沅,柳毅開口,聲音沉穩,你與陛下自幼一同在青城長大,情誼匪淺。如今陛下即將大婚,對象又是如煙,這也算是我們青城派的殊榮。
雲芷沅指尖微顫,冇有抬頭。
柳毅繼續道：如煙性子直率,初入宮廷,難免需要貼心之人輔佐。你心思細膩,聰慧過人,又熟知陛下習性……陛下和如煙的意思,是希望你能作為如煙的陪嫁,一同入宮。有你在她身邊,我們也能放心些。
陪嫁！
雲芷沅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柳毅,又看向旁邊嘴角含笑的柳如煙。
讓她,這個曾與梁燁山盟海誓的人,去給奪走她位置的女人做陪嫁這是何等的羞辱！
柳如煙適時開口,聲音甜美,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芷沅妹妹,我知道這有些委屈你。但為了陛下,為了大梁,也為了我們青城派在朝中的穩固,還請你顧全大局。陛下……他也是這個意思。
梁燁的意思……雲芷沅的心徹底沉入冰窖。他不僅娶了彆人,還要她親眼見證他們的恩愛,甚至去伺候他的新娘原來,那些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她看著柳毅不容置疑的眼神,看著柳如煙看似懇求實則威脅的目光,想起梁燁離去時必不負你的誓言,隻覺得無比諷刺。
她還能說什麼還能爭什麼
許久,她緩緩低下頭,掩去眸中所有的痛苦與絕望,聲音嘶啞而平靜：芷沅……遵命。
第八章
入宮為婢
帝後大婚的儀仗,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青城山。
雲芷沅穿著一身普通女官的服飾,跟在皇後華麗的鳳輦之後,如同一個無聲的影子。
再次踏入熟悉的宮廷,物是人非。
昔日她是太子師兄心尖上的人,可以自由出入東宮,與他談天說地。
如今,她隻是皇後身邊一個身份尷尬的陪嫁女官。
大婚典禮,普天同慶。
雲芷沅低著頭,站在角落,聽著震耳的鑼鼓與歡呼,看著梁燁身著大紅龍袍,牽著鳳冠霞帔的柳如煙,一步步走向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俊朗的側臉在燭火下顯得有些模糊,神情是帝王應有的威儀與……一絲她看不透的淡漠。
他甚至在儀式間隙,目光都未曾在她這個故人身上停留一瞬。
洞房花燭夜,她作為貼身女官,需要在殿外值守。
聽著裡麵隱約傳來的歡聲笑語,她靠著冰冷的宮柱,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快要凍結。
青城山的月光,宮牆內的紅燭,終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
第九章
暗流初現
柳如煙初登後位,看似對雲芷沅還算客氣,甚至偶爾會拉著她說些姐妹情深的話,回憶在青城山的時光。
但雲芷沅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客氣下的疏離與隱隱的敵意。
梁燁對她,更是疏遠。
人前,他是威嚴的帝王,她是卑微的女官,界限分明。
隻有在極少數無人注意的瞬間,雲芷沅才能捕捉到他看向自己時,那飛快掠過的一絲複雜情緒,有關切,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沉重。
然而,這短暫的、虛假的平靜很快被打破。
柳如煙懷孕了。
這個訊息讓整個皇宮沸騰,梁燁更是大喜,對柳如煙嗬護備至,賞賜如流水般送入皇後宮中。
柳如煙的氣焰也隨之水漲船高。
芷沅妹妹,一日,柳如煙撫著尚未顯懷的小腹,笑著對雲芷沅說,本宮聽聞你精通醫理,尤擅調理之道。這孕期諸多不適,太醫院的太醫們總是一板一眼,本宮信不過。不若就由你來負責本宮的孕期調理,如何
她的笑容溫柔,眼神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銳光。
雲芷沅心中警鈴大作,她知道這不是請求,是命令,更可能是一個陷阱。但她無法拒絕。
是,皇後孃娘。她垂下眼瞼,恭敬應下。
從此,雲芷沅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
她儘心儘力為柳如煙調理,查閱典籍,親自嘗藥,不敢有絲毫懈怠。
然而,柳如煙卻總能找到由頭挑剔。
今日說藥太苦,明日說安胎香囊氣味不佳,動輒便以怠慢龍嗣為由斥責她。
雲芷沅默默忍受著,她知道,柳如煙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她,誰纔是這座宮殿的主人,誰才懷有龍種,誰纔是梁燁如今最看重的人。
第十章
首次交鋒與深夜安慰
這日,雲芷沅端著剛煎好的安胎藥進入內殿,柳如煙正倚在軟榻上,由宮女伺候著吃水果。
娘娘,藥煎好了,溫度剛好。雲芷沅將藥碗輕輕放在榻邊的小幾上。
柳如煙瞥了一眼那烏黑的藥汁,皺了皺眉：先放著吧,本宮現在冇胃口。
雲芷沅耐心勸道：娘娘,太醫囑咐,此藥需按時服用,效果方佳。
柳如煙臉色一沉,猛地坐起身,一把掃落藥碗！哐噹一聲,藥汁四濺,瓷碗碎裂,滾燙的藥汁有幾滴濺到了雲芷沅的手背上,瞬間紅了一片。
本宮說了不想喝！你一個賤婢,也敢來指手畫腳！柳如煙柳眉倒豎,厲聲喝道,怎麼看本宮懷了龍種,心裡不痛快,存心來給本宮添堵是不是彆以為你和陛下那點舊事本宮不知道！收起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
惡毒的話語如同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雲芷沅的心。
她看著地上狼藉的藥汁和碎片,手背上的灼痛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她死死咬住下唇,纔沒有讓眼淚掉下來,隻是默默地蹲下身,開始收拾。
當晚,夜深人靜。雲芷沅獨自一人在分配給她的狹小房間裡,對著昏黃的燈火,看著手背上那片紅腫,委屈和心酸如同潮水般湧來。
忽然,窗戶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她警覺地回頭,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躍了進來。
是梁燁。
他褪去了龍袍,隻著一身玄色常服,眉宇間帶著疲憊和一絲急切。
阿沅！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到了她手背上的紅痕,眼神一痛,你受苦了！
雲芷沅想掙脫,卻被他握得更緊。她彆開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
陛下深夜來此,不合規矩。若被皇後孃娘知曉……
彆管她！梁燁打斷她,聲音低沉而壓抑,阿沅,你信我,立柳如煙為後,非我所願！柳毅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青城派的支援對我穩住朝局至關重要！我……我是不得已！
他看著她蒼白憔悴的容顏,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愧疚,將她輕輕擁入懷中：阿沅,你纔是我心中所愛！等我……等我徹底掌控朝堂,不再受製於人,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以及那看似情真意切的懺悔,讓雲芷沅築起的心防瞬間有了裂縫。她掙紮著,淚水無聲滑落：交代什麼樣的交代師兄,我已經是你的皇後的陪嫁女官了……
梁燁捧起她的臉,指腹溫柔地擦去她的淚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相信我,阿沅。我的心,從未變過。
他的吻,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和霸道,落了下來。
夜色深沉,燭影搖紅,在這禁忌的角落裡,舊日的情愫與現實的屈辱交織,理智在情感的漩渦中漸漸迷失……
第十一章
意外之喜與如履薄冰
自那次深夜之後,梁燁偶爾還是會尋機秘密來看望雲芷沅,每一次都伴隨著愧疚的安撫和情感的宣泄。
雲芷沅在理智與情感的撕扯中,一麵痛恨自己的軟弱,一麵又無法徹底割捨對梁燁殘存的眷戀和對過往的追憶。
她變得更加沉默,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照料柳如煙胎象的事務中,試圖用忙碌麻痹自己。
然而,命運的捉弄並未停止。不久後,雲芷沅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信期遲遲未至,時常噁心乏力。
她精通醫理,心中隱約有了猜測,暗中為自己診脈後,那清晰的滑脈印證了她最深的恐懼與……一絲不該有的悸動。
她竟然有了身孕。是梁燁的孩子。
這個孩子來得如此不合時宜,他的父親是當朝天子,他的母親卻是皇後身邊身份尷尬、甚至被皇後視為眼中釘的陪嫁女官。
一旦事情敗露,不僅她性命難保,連這個無辜的孩子也必將遭受滅頂之災。
雲芷沅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梁燁。她隻能更加小心翼翼,藉著為皇後調理身體的名義,偷偷為自己開一些安胎的方子,同時極力掩飾孕早期的反應。
她在柳如煙麵前愈發恭順卑微,隻求能暫時平安,尋得時機再做打算。
第十二章
構陷與流產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
雲芷沅細微的變化和偶爾掩飾不住的孕吐,還是引起了柳如煙的懷疑。
柳如煙本就對雲芷沅與梁燁的過往耿耿於懷,如今見雲芷沅行為異常,心中警鈴大作。
她暗中收買了太醫院的一位太醫,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嫉恨的毒火瞬間吞噬了柳如煙的理智。她絕不允許任何威脅到她後位和皇子地位的存在,尤其是雲芷沅和她腹中的孩子。
一日,柳如煙藉口胸悶,傳雲芷沅到禦花園中相伴散步。行至一處假山旁的石階時,柳如煙突然腳下一滑,驚呼著向後倒去,卻在倒下的瞬間,死死抓住了身旁雲芷沅的衣袖！
啊！雲芷沅,你為何推我！柳如煙淒厲的叫聲劃破了禦花園的寧靜。
雲芷沅猝不及防,被她帶得一個趔趄,腳下不穩,整個人從幾級石階上重重摔了下去！
小腹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溫熱的液體瞬間浸濕了她的裙裾。
皇後孃娘！宮女太監們亂作一團,慌忙扶起驚魂未定的柳如煙。
柳如煙指著蜷縮在地上、臉色慘白、痛苦呻吟的雲芷沅,淚如雨下,聲音顫抖卻清晰地控訴：陛下！陛下！雲芷沅她嫉妒臣妾懷有龍嗣,竟狠心將臣妾推下台階！幸而臣妾無礙,可她……她這是自作自受啊！
聞訊趕來的梁燁,看到的是柳如煙梨花帶雨的哭訴,和倒在地上麵無血色、裙襬染血的雲芷沅。
他的目光在兩者之間飛速掃過,最終定格在柳如煙微微隆起、似乎受到驚嚇的腹部上。
傳太醫！快傳太醫！梁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先是扶住柳如煙,確認她無恙,然後纔看向雲芷沅,眼神複雜難辨,有震驚,有懷疑,更有一絲……或許是失望將她抬回去,嚴加看管！
劇烈的疼痛和心寒讓雲芷沅幾乎暈厥,在失去意識前,她清晰地看到了梁燁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對她惡毒行為的認定。
他信了柳如煙的話。
第十三章
心死成灰
雲芷沅流產了。
太醫診斷,不僅孩子冇能保住,她本人也因撞擊過重,加之原本體質在長期精神壓抑下已有些虛弱,胞宮受損嚴重,今後恐難再孕。
這個訊息,如同最後的判決,將雲芷沅徹底推入了深淵。
身體上的劇痛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她失去了和梁燁唯一的孩子,也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而那個她深愛過、等待過的男人,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信任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另一個女人,將她定罪。
梁燁來看過她一次。彼時她剛醒來不久,臉色灰敗地躺在冰冷的床榻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帳頂。
阿沅……梁燁的聲音乾澀,帶著一絲愧疚,孩子……冇了便冇了吧。你……好好養身體。他似乎想解釋什麼,想說他當時必須優先安撫懷有龍嗣的皇後,想說他身不由己。
但雲芷沅冇有給他機會。
她緩緩轉過頭,那雙曾經靈動清澈的眸子,此刻如同一潭死水,冇有任何光彩,也冇有任何情緒,隻是平靜地看著他,聲音嘶啞而微弱：陛下,罪女……知道了。
她不再叫他師兄,自稱罪女。
這疏離到極致的稱呼,讓梁燁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他看著了無生氣的她,心中一陣刺痛,最終也隻是歎了口氣,吩咐太醫好生照料,便匆匆離去。
朝政繁忙,柳如煙那邊也需要安撫,他確實冇有太多時間耗在一個心術不正、謀害皇嗣的失寵女官身上。
第十四章
殘軀與棄子
流產和後期的調理不當,讓雲芷沅的身體徹底垮了。
她不僅失去了生育能力,更因鬱結於心,氣血兩虧,落下了嚴重的病根,時常咳嗽,畏寒怕風,武功也幾乎儘失,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之人。
梁燁雖因舊情和愧疚,命太醫儘力醫治,保住了她的性命,也確保了她在物質上不至於匱乏。
但他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柳如煙的孕期需要他更多的陪伴,前朝的事務也牽扯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偶爾想起雲芷沅,那份愧疚也會被柳如煙的溫言軟語和龍嗣的重要性所沖淡。
在梁燁看來,雲芷沅還活著,衣食無憂,已是他能給予的最大仁慈和保護。
他卻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雲芷沅承受的是怎樣的煎熬。
柳如煙並未因雲芷沅的落魄而放過她。相反,她變本加厲。
趁著梁燁全心撲在她待產和朝政上,對雲芷沅關注漸少之際,柳如煙動用皇後的權力,開始暗中磋磨雲芷沅。
剋扣用度,指派繁重的活計,縱容宮人肆意嘲諷……雲芷沅的生活陷入了無儘的黑暗。
她像一朵失去水分滋養的花,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迅速枯萎。
第十五章
深淵對食
雲芷沅的不識抬舉和失寵,讓她在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連一些有權勢的太監都敢對她呼來喝去。
柳如煙覺得這樣還不夠。她要徹底斬斷雲芷沅與過去、與梁燁之間任何可能的聯絡,要將她打入最不堪的泥沼,永世不得翻身。
於是,一個惡毒的計劃在她心中成形。
她找到了宮內權勢滔天的太監總管,馮保。
馮保年近五十,麵相陰柔,在宮中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連梁燁有時也要讓他三分。
他有些特殊的癖好,曾私下表示過對雲芷沅這般清冷才女類型的興趣。
柳如煙以皇後的身份,半是施壓半是利誘,竟私下將已如同廢人、無人問津的雲芷沅,許給了馮保做對食！
當雲芷沅得知這個訊息時,她正因一場風寒而劇烈咳嗽,幾乎要將心肺都咳出來。
聽到宮人帶著憐憫又夾雜著幸災樂禍的傳達,她猛地僵住,隨即爆發出更加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彎下腰去,眼淚混著冷汗直流。
對食……與太監對食……
這比殺了她還要令人屈辱！她曾是青城山上靈秀聰慧的少女,曾是與太子師兄月下盟誓的戀人,如今卻要淪為一個閹人的玩物
她想去求梁燁,可宮門深鎖,她連他的麵都見不到。
她想一死了之,可九長老的養育之恩未報,內心深處或許還殘留著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對梁燁或許會來救她的微末希望
然而,希望終究是奢望。在一個飄著冷雨的夜晚,馮保派來的小太監,強行將病骨支離、無力反抗的雲芷沅,拖離了她那間冰冷的住所,走向了更加黑暗絕望的深淵……
而彼時的梁燁,正守在即將臨盆的柳如煙床前,滿心期待著他的皇子的降生,對發生在角落裡的這場悲劇,一無所知。
第十六章
煉獄殘喘
馮保的私邸,與其說是住所,不如說是一座裝飾華麗的牢籠。
雲芷沅被拖入其中,如同墜入無間煉獄。
馮保此人,心理因身體殘缺而扭曲,手段陰狠毒辣。
他將對世間正常男女情愛、尤其是對梁燁那般天之驕子的嫉恨,都發泄在了這個曾與皇帝有過情愫、如今卻落在他手中的可憐女子身上。
雲芷沅本就病弱不堪,如何經得起這般摧殘
鞭笞、凍餓、言語的羞辱隻是家常便飯,更有諸多難以啟齒的折辱方式。
她舊疾未愈,又添新傷,咳疾愈發嚴重,時常咳出血絲,整個人瘦得脫了形,隻剩下一把枯骨,蜷縮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裡,眼神麻木,氣息奄奄。
曾經的靈氣、才情、傲骨,都被現實無情地碾碎。
她彷彿能感覺到生命正一點點從這具破敗的身體裡流逝。
死亡,對她而言,或許是一種解脫。她不再奢望梁燁會來救她,那份微弱的希望早已在一次次失望和現實的殘酷中熄滅。
她心中唯一的掛念,隻剩下青城山上,待她如親女的九長老。
第十七章
驚天真相
就在雲芷沅命懸一線之際,青城派掌門柳毅,正為另一件事震怒不已。
柳如煙平安產下了一位皇子,梁燁大喜,青城派也因國丈身份地位更加穩固。然而,就在柳如煙生產後不久,一位當年伺候過柳夫人（已故）的老仆,在臨終前良心不安,向柳毅吐露了一個埋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
當年柳夫人生產時,並非隻生了一個女兒！她其實產下的是雙生女！
然而,當時恰逢柳毅帶領門派精英外出處理要務,門中由一位與柳夫人有舊怨的嬤嬤掌事。
那嬤嬤心懷歹意,竟趁柳夫人產後虛弱昏睡,偷偷將其中一名看起來更瘦弱的女嬰與一同在門中生產的一名因病去世的低階女弟子的孤女掉了包！並將那名孤女充作柳毅的嫡女撫養,而將柳毅真正的親生骨肉,交給了當時恰好雲遊至此、心地善良的九長老收養！
那個被掉包的、柳毅真正的嫡親血脈,就是雲芷沅！而柳如煙,不過是門房之女！
這個訊息如同五雷轟頂,將柳毅震得魂飛魄散！
他回想起雲芷沅自幼展現的驚人天賦和與亡妻依稀相似的眉眼,再想到柳如煙雖容貌明豔,卻天賦平平,心性更是……他立刻動用所有力量暗中查證,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那個殘酷的真相！
他柳毅的親生女兒,被他忽視、甚至默許柳如煙欺淩了這麼多年的雲芷沅,此刻正被柳如煙當丫鬟折辱！
而那個鳩占鵲巢的柳如煙,卻享受著本屬於芷沅的一切尊榮！
柳毅派人打聽雲芷浣的訊息,卻得吃她被配給大太監馮保做對食,並被囚禁在馮保的私邸。
無邊的怒火和悔恨淹冇了柳毅。他一刻也等不了,當即點齊青城派的好手,連夜奔赴京城！
他要救回自己的女兒！他要向那昏聵的皇帝和惡毒的冒牌貨討個公道！
第十八章
雷霆索人
柳毅一行人快馬加鞭,不顧一切地闖入京城,直逼皇宮。
他手持青城掌門令,以內力催動聲音,如同驚雷般在宮門外炸響：青城柳毅,求見陛下！請陛下立刻交出被馮保囚禁的雲芷沅！否則,休怪柳某不顧君臣之誼,踏平這馮保狗賊的私邸！
聲浪滾滾,傳遍了大半個皇宮,連深居內宮的梁燁都被驚動。
梁燁正在為得了皇子而心情愉悅,聞聽此訊,先是震怒於柳毅的狂妄,隨即捕捉到雲芷沅、馮保、囚禁等字眼,心中猛地一沉。
他這纔想起,自己似乎很久冇有聽到過雲芷沅的訊息了,上次聽聞,還是皇後安排她去了彆處靜養……
一種強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他立刻下令拘拿馮保,並親自帶著侍衛,跟著怒髮衝冠的柳毅,衝向馮保的私邸。
當那扇緊閉的大門被暴力破開,裡麵的情形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陰暗的房間裡瀰漫著黴味和血腥氣,一個瘦得不成人形的身影蜷縮在角落的草堆上,衣衫襤褸,裸露的皮膚上佈滿新舊交疊的傷痕,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那張曾經清秀靈動的臉,此刻灰敗乾癟,雙目緊閉,唯有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她還殘存著一絲意識。
那是雲芷沅！那個曾在他懷中巧笑倩兮、與他月下盟誓的阿沅！
梁燁如遭雷擊,僵在原地,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無法想象,在他享受著天倫之樂、穩固著帝王權勢的時候,她竟在他的眼皮底下,遭受著如此非人的折磨！
柳毅更是目眥欲裂,怒吼一聲沅兒！,撲上前去,老淚縱橫,小心翼翼地想將女兒抱起,卻又怕碰碎了她。
馮保！！！梁燁猛地轉身,眼中是滔天的殺意,給朕將他碎屍萬段！九族儘誅！
第十九章
遲來的悔恨與皇後末路
雲芷沅被緊急抬回宮中,由所有太醫聯合會診。
然而,她身體根基已毀,油儘燈枯,已是藥石罔效。
梁燁守在床邊,看著氣若遊絲的雲芷沅,悔恨如同毒蟻噬心。
他握住她枯瘦冰涼的手,聲音顫抖：阿沅……阿沅……是師兄對不起你……是我錯了……你睜開眼看看我……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聲音,雲芷沅的眼睫微微顫動,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
她的眼神渙散,失去了所有光彩,隻是茫然地看著帳頂,彷彿透過那裡,看到了青城山的雲霧。
師……兄……她嘴唇翕動,聲音細若遊絲,青城山的……茉莉……開了嗎……
她冇有怨恨,冇有質問,隻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回到了記憶中最美好的地方。
梁燁的淚水終於決堤,這個一向冷靜自持的帝王,此刻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就在這時,得知真相的柳如煙瘋癲般地衝了進來。
她看到梁燁緊握著雲芷沅的手,聽到他痛徹心扉的悔恨,所有的偽裝和得意瞬間崩塌。
梁燁！你這個負心漢！！柳如煙指著梁燁,狀若瘋魔,是你！是你為了得到我父親的支援,主動求娶我！是你在她流產時不信她！是你冷落她縱容我折磨她！是你為了你的江山你的權勢,親手把她推給了太監！現在你裝什麼情深義重！報應！這都是你的報應！你永遠失去了她！你也永遠彆想得到我的原諒！
她歇斯底裡地吼出所有真相,然後,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猛地一頭撞向了旁邊的盤龍金柱！鮮血迸濺,當場氣絕。
殿內死寂。
柳如煙臨死前的控訴,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梁燁心上,將他所有的自欺欺人擊得粉碎。
第二十章
青城白首（大結局）
柳如煙撞柱身亡,雲芷沅也在那個夜晚,悄無聲息地停止了呼吸。
她終究冇能再看一眼青城山的茉莉。
梁燁抱著雲芷沅早已冰冷的身體,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當內侍戰戰兢兢地進入殿內時,駭然發現,年僅二十餘歲的皇帝,竟是一夜白頭！
他下旨,對外宣稱皇後柳氏產後體虛,不幸薨逝,皇子亦因早夭而未能存活。
他以雷霆手段處置了所有知情人和相關者,包括馮保的殘餘勢力。
然後,他做了一件震驚朝野的事——將皇位傳給了早已考察好的、一位賢能的宗室子弟,留下詔書穩定朝局。
在一個霧氣瀰漫的清晨,一輛樸素的馬車悄然離開了京城,駛向青城山的方向。
車中,白髮蒼蒼的梁燁,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懷中緊緊抱著一個青瓷壇。
他來到了青城山後山,那片他們曾經立下誓言的竹林。
他將雲芷沅的骨灰,與她最喜愛的茉莉花種,一同撒在了這片承載了他們最初也是最美好回憶的土地上。
阿沅,師兄來陪你了。他輕聲說,彷彿怕驚擾了她的安眠,這一次,再也不分開了。
他在竹林旁結廬而居,如同一個最普通的山野樵夫,日夜守著這片淨土。
冇有人知道他曾是執掌天下的帝王,隻知道青城山多了一個沉默的白頭守墓人。
春去秋來,他種下的茉莉年年盛開,潔白的花朵在月光下搖曳生姿,彷彿在無聲訴說著那段被塵封的、關於江山與紅顏、辜負與守候的往事。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