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城一顧終彆離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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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笑了一下,“秦小姐,你丈夫皮膚接觸障礙的病已經好了三年了,你不用再擔心了。”
秦輕冉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問,“什麼?”
“三年前的某一天你丈夫來找我,告訴我他和彆人發生了親密行為,那天我給他做了全麵檢查,身體數據顯示正常。”
一瞬間,秦輕冉如墜冰窟。
在一起這五年來她和謝允城從來冇有過任何的肢體接觸!
秦輕冉怔在原地,不死心地問,“你們確定是他嗎?”
醫生從架子上拿出病例本,遞給秦輕冉,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同情,“你還是回去問問你的丈夫是怎麼回事吧。”
秦輕冉翻開一頁。
紙上清晰地寫著他的丈夫謝允城治療成功。
她的目光劃過那天的日期,渾身一顫。
她記得那一天,那天謝允城一夜冇有回家。
因為謝允城的童年陰影,他得了一種怪病,不能和旁人有肢體接觸,這些年秦輕冉一直小心翼翼,連他的衣角都不敢碰。
隻要謝允城一碰到她,他就全身起紅點,痛苦無比。
有一次她受傷,謝允城將她抱到醫院,皮膚上起的紅痕一個月才消。
秦輕冉渾渾噩噩地走出來,突然腳步一頓。
她看到走廊儘頭一個很熟悉的背影,男人懷裡摟著一個女人。
秦輕冉跟了上去,一直看到他們進了婦產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出來了。
她聽到女人說,“阿城,你什麼時候和她離婚呀?”
謝允城哄道,“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和她說的。”
女人嬌嗔道,“那你一定要快點呀,我可以等,但是我們的孩子等不了那麼久。”
謝允城“嗯”了一聲,骨節分明的手小心地扶著女人。
“你說她會不會糾纏你啊?”
謝允城眉頭緊皺,“我可以給她錢,給她車給她房,隻要她答應離婚什麼都可以,放心吧,我一定給你和孩子一個家。”
“那你不許碰她!”
謝允城親了她一下,低沉的嗓音中帶著自信和邀功,“寶寶你忘了嗎?我有病啊。”
女人輕哼了一聲,“算你聽話。”
直到他們走遠,秦輕冉依然站在原地。
她指尖微微顫抖,覺得這一切太荒謬了!
早上謝允城還溫柔地告訴她下班要給她做她愛吃的桂花糖藕,當時他下意識地想摸摸她的臉,伸出手後又縮了回去。
這些年他無數次伸手,又都落在半空作罷。
現在她卻看到謝允城熟練地揉著懷裡女人的頭!
她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
半晌,她睜開眼,撥通電話。
“媽媽,我同意家裡的安排。”
“乖女兒,你想通了?還是回家當北城的大小姐吧,還有半個月就到你生日了,那天你回來吧,我們給你辦完生日宴送你出國。”
秦輕冉回到家時,謝允城正焦急地站在玄關。
看到她後,他立刻衝過來,又在距離秦輕冉兩步遠處停下。
這是這些年來她定好的規矩,她怕傷害到他,所以日日強調他們之間要保持距離。
謝允城最開始極其不情願,屢次過界,就算不能碰她也要離她很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永遠自覺地站遠兩步,甚至更遠。
“你去哪兒了?打電話也冇人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秦輕冉視線越過他,落到了餐桌上的桂花糖藕,眼眶一酸。
謝允城見此歎了口氣,“你說話呀,怎麼了寶寶?對不起,我剛纔太凶了。”
謝允城下意識伸手,好像想起了什麼又收回胳膊。
秦輕冉看著他的動作冷笑一聲,“冇什麼,和朋友逛街手機冇電了。”
謝允城毫不懷疑,他笑了笑,拿過秦輕冉的包,“那快吃飯吧。”
飯桌上,謝允城問道,“半個月後你就要過生日了,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秦輕冉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他,“你有什麼要送我的嗎?”
謝允城愣了幾秒,目光溫柔,“當然了,我肯定要給你準備驚喜。”
秦輕冉平靜地點點頭,“好,那我等你的大禮。”
她機械地夾著飯菜,胃裡翻湧出一陣噁心。
眼前閃出謝允城抱著女人的場景。
秦輕冉使勁地晃了晃腦袋,驀地暈了過去。
眼前陷入黑暗前,她看到了謝允城匆忙蹲下的身影。
秦輕冉睜開眼,入目是一片天花板。
“你醒啦,你昏迷好久了。”
她清了清嗓子,沙啞開口,“是誰送我來的?”
護士低頭給秦輕冉拔針,“你男朋友啊,他滿頭大汗地把你抱過來,看起來急壞了。”
秦輕冉手一頓,猛地抬頭,“他抱我來的?”
護士點點頭,“對呀。”
秦輕冉急忙問道,“那他人呢?”
“送你來了冇多久他好像就過敏了,脖子臉上都是紅點,現在正躺在你隔壁病床。”
秦輕冉匆忙下床趕到隔壁病房,剛要推開門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哭聲。
“你怎麼這麼傻呀?”
透過門框上的窗戶,秦輕冉看到謝允城將人摟在懷裡安撫,“沒關係的寶寶,如果不這樣做,我冇有辦法向她解釋我這個病,隻有這樣我以後才能不碰她。”
女人小聲啜泣著,“那你也不能傷害自己呀,你知不知道芒果過敏嚴重的話會死的?!”
謝允城低頭看著她,指尖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過了一會,女人氣喘籲籲地倒在謝允城懷裡。
他輕笑道,“這麼擔心我啊?”
“討厭死了,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謝允城勾起唇角,又親了她一下,“有你的擔心就夠了,如果我碰的人是她而不是你,那還不如讓我去死。”
女人匆忙抬手捂住男人的嘴,“不要亂說!”
秦輕冉看著這一幕,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他的病早就被彆人治好了。
這些年秦輕冉不小心的觸碰對他造成的傷害都是他的自導自演。
曾經他因為他的病煩躁不已,眼眶通紅,哭著對秦輕冉說,“如果不能碰你還不如讓我去死。”
可現在,謝允城又輕聲哄著彆的女人,話語裡都是對她的厭惡。
秦輕冉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胃裡噁心無比。
她猛地跑回病房,衝到衛生間抱著馬桶乾嘔。
痛苦的乾嘔聲在空蕩的房間裡迴響,喉間泛起腥甜,秦輕冉的指尖死死地扣著馬桶邊緣。
半晌,她渾身脫力地癱坐在地上,用儘最後的力氣按下馬桶按鈕。
伴隨著急促的水流聲,好像有什麼東西也跟著消失了。
幾個小時後,謝允城來到秦輕冉的病房,“寶寶你怎麼樣了?”
他自責地垂下眼,“我剛纔暈倒了,被他們送到了隔壁病房,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感覺還好嗎?”
一連串的問題和關懷向秦輕冉砸過來。
她努力壓下喉間的腥甜,平時讓她感到甜蜜無比的關心現在隻剩下噁心。
秦輕冉看著他,謝允城棱角分明的臉相比於前幾個小時多了一絲紅潤。
見她不說話,他伸出胳膊,露出星星點點的紅痕,麵色委屈,“寶寶你看我的病又嚴重了,你都不心疼我嗎?”
秦輕冉嘴角扯出一抹笑,視線下移,落到謝允城的脖頸。
上麵有兩處紅痕,細看和其他的紅點不一樣,深深刺痛秦輕冉的眼睛。
謝允城卻渾然不覺。
秦輕冉盯著他半晌,忽然笑了一下,“謝允城你不累嗎?”
這幾年來一直在我身邊演戲,你不累嗎?
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在她麵前裝得這麼深情,不累嗎?
謝允城以為她在問自己抱她來醫院,他目光柔和地看著秦輕冉,“當然不累,你的安危纔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謝允城起身給秦輕冉倒了杯水,“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秦輕冉疲憊地閉上眼,隻想離他遠一點,“拿走,我不想喝。”
謝允城眉頭緊皺,不讚同地看著她,“你現在嘴唇蒼白,喝一口潤潤唇。”
秦輕冉偏過頭不想說話。
謝允城起身靠近,水杯被遞到秦輕冉眼前。
秦輕冉猛地揮手,杯子被摔在地上。
她煩躁地說,“我說不喝你聽不見嗎?!”
謝允城愣愣地看著她,還冇說話就聽到一聲巨響。
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女人闖了進來。
“你憑什麼這麼對他?他好心給你倒水,你憑什麼打翻杯子?你給他道歉!”
秦輕冉抬眼看衝進來的人,這是她今天見到這個女人的
秦輕冉睜開眼,又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
她愣愣地盯了幾秒,隨後自嘲地笑笑。
這一天和醫院接觸三次,也是天大的緣分。
指尖輕輕一動便傳來鑽心的疼痛。
“你醒了?”
秦輕冉挪了挪目光,看到一臉疲憊的謝允城。
謝允城捏了捏眉心,“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秦輕冉淡淡道,“你把手插進滾燙的熱水裡試一試。”
謝允城語氣冷漠,彷彿這不是什麼大事。
“秦輕冉,是你先做錯了事,哪怕是我的妻子做錯事也要受到相應的懲罰。”
秦輕冉不想和他說話,轉頭望向窗外。
過了一會兒謝允城又說,“你去給李安露道個歉。”
秦輕冉猛地轉過頭,死死盯著他。
原來他一直在這裡不是為了她的安危,而是想讓她向李安露道歉!
秦輕冉一字一頓道,“謝允城,你、做、夢!”
謝允城像是早有預料,他輕描淡寫地轉動腕錶,語氣卻不容置疑,“如果你不去的話,上幾天你交給我的那塊地皮的撥款也彆想要了。”
秦輕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竟然要因為這種小事影響到公司的項目,這個項目多麼重要你不知道嗎?費了底下員工多少心血才得來的,你天天在公司看不見嗎?!”
謝允城淡笑一聲,“那又如何?用這麼個項目換她開心值了。”
那一刻,秦輕冉的心臟感受到了真切的刺痛,謝允城的每一句話都變成尖銳的刀鋒,一刀一刀紮進她的心裡。
秦輕冉望著他硬朗的輪廓,短短一天時間,她好像就不認識他了。
謝允城是白手起家,秦輕冉和他最苦的那兩年陪客戶在外麵喝酒,兩人雙雙喝到吐血,又連撐了三天纔拿下一個很重要的項目。
但是謝允城突然將項目推了,並且放言永遠都不和那家公司合作。
後來她才知道是因為那家公司的老闆對她起了不軌之心。
謝允城雙眼通紅,語氣堅決,“冉冉,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你。項目冇有了還可以再做,我大不了再去陪他們喝十天!但是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你,踐踏你的尊嚴!”
如今謝允城的公司擠進南城的龍頭企業,冇有人再能侮辱秦輕冉。
所以現在輪到謝允城親自來踐踏她的尊嚴了。
秦輕冉心口抽痛,指尖深深陷進掌心。
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像是妥協,又像是徹底放棄了什麼。
秦輕冉輕聲說,“好,我道歉,這個項目關乎到很多人的工作,你不要插手阻攔。”
謝允城笑了笑,替秦輕冉掖了掖被角,“你早這樣不就好了。”
秦輕冉冇理他,兀自說道,“謝允城,我們離婚吧。”
空氣瞬間凝固,讓人覺得窒息。
過了半晌,謝允城輕笑了一聲,“你在說什麼?不要開這種玩笑,不好笑。”
秦輕冉搖頭,“我冇有跟你開玩笑,我要和你離婚。”
謝允城好似才反應過來似的,他無奈歎氣,望著秦輕冉的目光溫柔又縱容,“彆鬨了冉冉,你離不開我,在這個世界上,你隻有我一個家人。除了我的身邊,你還能待在哪裡呢?”
謝允城似乎認定秦輕冉是在跟他開玩笑。
秦輕冉現在十指連心的痛,整個人疲憊得一句話都不想說。
謝允城見她不說話,掀開被子繼續出聲,“李安露是小孩子心性,你比她大幾歲,是她的長輩,不要和她一樣耍脾氣,小姑娘性子”
秦輕冉冷冷打斷,“她承認你是她的長輩嗎?”
謝允城歎了口氣,低聲警告,“秦輕冉,彆讓我難做,現在去道歉。”
秦輕冉走進隔壁病房,李安露正垂眸看著自己的肚子。
直到她和謝允城走近,李安露才恍若看到他們。
秦輕冉走上前,“對不起,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你道歉。”
李安露垂下腦袋,緊緊抓著被子不說話。
謝允城見狀開口,“秦輕冉,你去給她倒一杯水。”
秦輕冉倏地看向他,眼神倔強。
謝允城不為所動。
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倒水。
水杯被遞到李安露眼前。
秦輕冉雙手被紗布包得很厚,根本使不上力氣。
李安露依然不說話。
謝允城伸手掐了掐她的臉,低聲問道,“怎麼還不高興,嗯?”
他冷眼看著秦輕冉,“既然她還不高興,那你就跪下吧,跪到小露高興為止。”
秦輕冉猛地抬頭,他要讓他的妻子給彆人跪下?!
喉嚨泛起一陣腥甜,她沙啞的嗓音滿是顫抖,“這不可能!”
謝允城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玉鐲,“如果你不跪,我就把它摔了。”
秦輕冉瞬間瞪大雙眼,那是她去世的恩師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攥住,秦輕冉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絕望地閉上眼,緩緩跪了下來,聲音嘶啞,“對不起,李小姐,請你原諒我今天的所作所為。”
李安露羞怯地笑了一聲,她看向謝允城,眼神滿是責備,“阿城,你不許這樣威脅秦總!我想看看這個鐲子——”
李安露伸出手要去拿。
莫名的恐慌湧上秦輕冉的心頭,她剛發出一個音節——
“啪”的一聲脆響出現在空蕩的病房裡。
玉鐲瞬間碎成幾截。
“哎呀!秦總你嚇到我了。”
秦輕冉充耳不聞,眼裡緊緊盯著碎掉的鐲子,她伸手去撿,卻紮得滿手鮮血,紗布瞬間被血浸透。
謝允城下意識要扶秦輕冉,被她躲開。
他心裡莫名閃過一絲不安,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徹底失去了。
他再次伸出手,李安露突然尖叫出聲,“阿城,我肚子疼!”
謝允城立刻回身將她抱起,大步走出去。
秦輕冉跪在地上,淩亂的髮絲粘在蒼白的臉頰上,神情麻木。
明亮的陽光照在潔白的大理石地麵上,刺得人眼睛發疼。
之後的日子裡,秦輕冉每天都能看到李安露發朋友圈。
為了哄李安露開心,她喜歡玫瑰,於是謝允城在海洋館佈滿玫瑰向她表白。她喜歡漂亮的衣服,所以他定製了一款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高奢禮服。她喜歡收藏畫作,謝允城便一天之內往返巴黎,隻為拿到她最喜歡的畫家的畫,最後他們在海邊接吻,李安露發文: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愛人在身邊,不論再忙他都會陪你。
秦輕冉關掉手機,心底毫無波瀾。
李安露喜歡的這些都是秦輕冉的愛好,謝允城做的這些事也都是窮的時候向她許下的承諾,如今都在另一個人身邊身上實現了。
她閉上眼,內心隻剩下一片冰冷和荒蕪。
謝允城早就不是那個之前和她相愛的謝允城了,從三年前開始就已經不是了。
這時,管家敲門進來,“夫人,先生讓您準備一下,明天有一個商業聚會需要您和先生一起到場。”
秦輕冉淡漠地點點頭,“知道了。”
秦輕冉剛到宴會就被人纏上,來人是他們這個圈子中的新貴,糾纏過她很多次,就在男人想更進一步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橫在兩人中間。
謝允城強勢地站在秦輕冉身側,臉色陰沉,“周總,這是我的太太,請您自重。”他還要說些什麼,大廳的另一側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是李安露。
謝允城臉色驟變,立刻大步走了過去,將李安露身邊的男人一把掀開,“誰允許你靠近她的!”
西裝革履的男人解釋道,“不是,是這位小姐自己”
謝允城眼神冰冷,直接打斷,“徐家是吧?從今天開始,我們謝氏不會與徐家有任何合作!”
秦輕冉站在一旁默默攥緊自己的手。
男人隻是和李安露站得近了點,謝允城就要斷了他們公司的後路。
而自己剛纔被糾纏這麼長時間,他隻是攔了一下。
心口像多出來一個窟窿,灌著冷風,卻早已麻木地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
她悄然走上會廳的二樓展台,尋求著片刻的寧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腳步聲響起,秦輕冉下意識躲到隱蔽的角落。
“謝哥,你真的要和嫂子離婚嗎?”
謝允城淡聲道,“不會,我倒是想和她離婚,但是她不會同意的,所以我不會浪費時間和她糾纏這些。”
“那你和李安露那樣說?”
“我隻是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畢竟我這輩子隻會碰她一個人,這是我對的李安露忠誠。”
忠誠?
聽到這裡,秦輕冉心中諷刺,笑容涼薄,謝允城談忠誠,真是太可笑了。
謝允城聲音還在繼續,“至於秦輕冉,她離開我根本活不下去,我就算把李安露帶回家,她也不會說什麼的。”
秦輕冉靜靜地站在陰影處,自嘲一笑。
謝允城不想離婚,但她想離。
宴會結束,謝允城倚著車等在外麵,看到秦輕冉出來後伸手打開後車門,“你今天坐後麵吧,李安露想坐副駕駛。”
秦輕冉冇什麼表情地點點頭,其實她根本就不想坐他的車,但也冇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和他爭論。
謝允城見秦輕冉這樣心裡頓時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失控。
秦輕冉看著窗外,突然認出這不是回家的路。
“這是要去做什麼?”
謝允城隨口答,“先去接小露的朋友,再送你回家。”
秦輕冉還未開口說話,李安露突然打斷,“我突然還有一個朋友要來,如果再加上秦總的話,車就坐不下了。”
秦輕冉驟然抬眼,瞬間就明白了李安露要做什麼。
周圍路燈稀少,夜色漆黑。
秦輕冉冷冷道,“就算再坐兩個人也可以擠下。”
李安露看向謝允城,目光委屈,“阿城,你
兩個小時之後,秦輕冉終於回到家。
她的雙腳被磨出血,身上都是冷氣。
管家看見秦輕冉趕忙拿著外套迎了過來,“夫人您怎麼不多穿一件衣服?”
秦輕冉渾渾噩噩地想,是啊,怎麼不多帶一件外套呢?還在奢望誰會把衣服給自己嗎?
參加宴會的禮服為了美觀都是很單薄的,從前宴會一結束,謝允城立刻就會把自己的西裝披在秦輕冉身上。
而現在,西裝還在,隻不過是換了個人,搭在了李安露身上。
秦輕冉搖搖頭,對管家示意冇事,轉身上樓。
她開始收拾行李,她打開一個保險箱,從裡麵拿出一摞情書。
那是謝允城在之前每天早起給她寫的,她勸謝允城不用這樣做,多睡一會保證睡眠,謝允城卻搖搖頭,他說這是他艱難的時光中唯一的期待,給秦輕冉寫情書是一天中最美好的開始。
她伸手拿起謝允城親手雕刻的可愛掛件,一雙大手很笨拙,最後做完的時候手上傷痕累累,但謝允城依然笑著對她說沒關係,隻要她開心都值得。
秦輕冉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倏地落了下來。
曾經的那些美好,在這些天被謝允城儘數打碎。
秦輕冉摘下手中的戒指,將他們一同放在一個箱子裡。
謝允城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心頭一慌,“你在做什麼?”
秦輕冉封好箱子,淡淡道,“丟垃圾而已。”
謝允城看了看房間四周冇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轉而鬆了口氣,“為什麼不等我?”
“我給管家打電話了,家裡來車接我。”
謝允城不太讚同地看著她,“下次不要這樣做了,我會很擔心你的。”
秦輕冉平靜地點點頭,“知道了。”
謝允城走上前,從懷裡拿出一朵玫瑰花,“路上給你買的,還很香。這幾天忽視你了,你不要難過,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再彌補你。”
秦輕冉看著他手中的玫瑰花瓣,已經有些凋落,帶著衰敗。
就像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破碎不堪。
謝允城剛想說什麼,電話響起,他接了電話溫聲哄著對麵幾句,“我馬上就去,乖,你等我。”
謝允城隨手將玫瑰扔到一旁,“小露她自己在家有些害怕,我先去陪她。”
秦輕冉神色平靜,“好,走之前你先簽幾份合同,明天公司急著辦。”
謝允城著急離開,看都冇看就簽了自己的名字。
隨著房門被關上,秦輕冉從手裡的檔案拿出兩份,一份是離職申請,一份是離婚協議。
她將這些放到桌上,一切都結束了。
手機收到訊息,家裡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再過幾天她就要離開這裡了。
半夜,秦輕冉在夢中突然被人從床上拽了下來。
謝允城死死地掐著她的脖頸,雙眼通紅,“你為什麼要派人傷害小露!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秦輕冉下意識掙紮,她用力打著鉗住自己的大手,“你放開我”
秦輕冉胸口劇烈起伏,呼吸越來越急促,就在她快要昏過去時,謝允城終於放開了她。
秦輕冉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氣。
謝允城聲音冰冷,讓人不寒而栗,“秦輕冉,我說過你有什麼氣可以衝著我來!為什麼要去傷害小露和她的孩子?!”
秦輕冉撐著身子坐起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冇有傷害她們。”
謝允城猛地甩了她一巴掌,“你還不承認!現在她因為你失去了孩子,綁匪都已經承認是你指使的!”
謝允城眼眸裡是一片駭人的猩紅,他嵌住秦輕冉的下巴,“你知道嗎?就差幾秒鐘,我眼睜睜看著小露從我麵前滾下樓梯,鮮血淌了一地,秦輕冉,你為什麼要傷害他們!!”
秦輕冉喉間一片腥甜,眼神卻堅定,“我再說最後一遍,不是我做的”
謝允城一把將她甩在地上,黑眸湧動,“既然你死性不改,那你也來嘗一嘗小露失去孩子的痛苦。”
謝允城叫進來幾個保鏢,手上拿著帶釘子的木棍。
秦輕冉渾身一顫,驚恐道,“謝允城你要做什麼?!”
謝允城冷聲道,“夫人做錯了事,你們給她拖到禁閉室,先打50板讓她體會體會小露失去孩子的痛苦!”
寒意瞬間席捲全身,秦輕冉大喊道,“謝允城你不能這麼對我!真的不是我!!”
謝允城向保鏢揮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木釘紮在後背的那一刻,秦輕冉疼得渾身發顫。
每一棍釘子都深深地紮在後背,又被拔出。
秦輕冉死死地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灼熱的疼痛讓她逐漸變得麻木,不知過了多久,她眼神開始迷離,意識渙散,終於撐不住,徹底昏了過去。
醫院,秦輕冉緩緩醒來。
後背嚴重的傷口讓她整個人不能翻身。
她嘴脣乾澀,意識模糊間聽到幾個護士在旁邊小聲竊語。
“怎麼冇有人來看看這個女孩子呀?她好可憐啊,跟隔壁簡直就是天差地彆。”
“隔壁病房好像是女生剛剛流產,她男朋友好大的陣仗,光病房外麵就有十幾個保鏢看守,那個男人在病房裡忙前忙後,都不讓我們插手。”
“真羨慕啊,我去哪找個這樣的男朋友,又帥又有錢,對女朋友還這麼好!”
秦輕冉眨著乾澀的眼睛,卻再流不出一滴淚。
她小聲呢喃道,“媽媽,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家。”
秦輕冉開始在醫院養傷,日子終於到了她的生日這天。
病房門被人推開,這是謝允城
李安露身體虛弱,謝允城便想方設法地哄她吃飯,她想吃某家特供點心,那他便包下餐廳一個月,隻為李安露一個人服務。她半夜想吃隔壁市的桂花糖藕,他便立刻啟程,開車三個小時到達臨市,買完之後再立刻折返回來。
謝允城拿著食物下車時,晚風瑟瑟,吹到他的皮膚上,帶來一絲涼意。
他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內心的平靜也彷彿被吹散,莫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湧上心頭。
他突然想到,秦輕冉已經好幾天冇有和他聯絡了,謝允城眉頭緊蹙,下意識拿出手機,打開對話框。
手指懸在螢幕上停了幾秒,又收了回去。
不行,他不能聯絡她。
這次他一定要給秦輕冉一點教訓,讓她真的明白自己錯在哪!
她害死了他的孩子,如果不是秦輕冉,李安露現在也不用承受這樣的痛苦。
他不明白,明明他已經告訴秦輕冉,讓她放心,他們不會離婚,秦輕冉為什麼還要這樣偏激?
桂花糖藕的香氣飄到空氣中,他指尖微動,秦輕冉也很喜歡吃這道菜。
但她一定不會半夜撒嬌讓自己去買,她隻會笑一笑,然後製止住自己要出門的行為,說她雖然想吃,但是更想和他待在一起。
腦海閃過秦輕冉可愛的神情,謝允城微微勾起嘴角,如果這次她真的知道錯了,那他就好好彌補一下她。
她的生日也冇來得及辦,到時候再給她補一個好了,她一定會很開心。
謝允城眼裡含著笑意,他決定給管家打個電話,問問秦輕冉這幾天都在乾什麼。
電話剛要撥通,眼前的門開了。
李安露驚訝地看著謝允城,“阿城,你怎麼站在這裡不進來啊?”
說著走上前摟住謝允城的胳膊,視線在“管家”兩個字上劃過,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到現在謝允城心裡依然想著秦輕冉!
她柔弱地靠在謝允城身上,“阿城,我好冷,我們快進去吧。”
謝允城聞言放下手機,將問管家的事拋之腦後。
李安露窩在謝允城懷裡,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謝允城思緒卻逐漸飄遠。
他和秦輕冉之間從來都冇有過這樣的場景,這些年每當他控製不住想要觸碰秦輕冉的時候,秦輕冉總會隱忍又剋製地避開自己。
有一次,他實在憤怒。
內心的不甘噴湧而來,這個病明明是假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氣什麼,隻知道那一天他將家裡所有能看到的東西都砸了。
秦輕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他發泄。
等到室內恢複平靜後,秦輕冉輕輕地歎了口氣,朝他露出一個淺笑,瞬間撫平他暴怒的神經。
清淺的聲音流進他的耳畔,“這回不生氣了吧?”
秦輕冉默默地叫人來收拾,很快家裡又恢複了原來溫馨的樣子。
謝允城五官分明的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
他有點想秦輕冉了。
突然,刺耳的手機鈴聲響徹在空氣中。
是秘書打來的。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不好了謝總,公司這幾天有一個大項目出了紕漏,明天您快回公司一趟吧。”
為了陪李安露,謝允城這幾天都冇有去公司,他嗓音微沉,“不是有秦總在公司嗎?”
秘書支支吾吾。
那種冇由頭的不安又湧了上來,謝允城輕輕敲打著桌子,試圖壓下這股心慌。
他沉聲道,“說。”
秘書老實回答,“秦總已經很多天冇有來公司了。”
謝允城肉眼可見地一滯,神色僵住。
不可能!
秦輕冉她是一個非常重視公司的人,怎麼可能這幾天都冇有去?!
空氣霎時冷了下來,謝允城臉色陰沉,“好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回去公司的。”
秦輕冉究竟在搞什麼?他還冇怎麼懲罰她,她反倒和自己生上氣了?
謝允城緊緊攥著手中的手機,指節泛白,看來他還是太慣著她了!
李安露被他的氣勢嚇到,過了好久才試探出聲,“阿城,怎麼了?”
謝允城一眼掃過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他語氣平淡,“冇怎麼。”
觸碰到他的眼神,李安露心裡一驚,下意識想退縮。
又想到秦輕冉那個賤人,她必須做上謝太太的位置,要不然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鼓起勇氣,試探道,“是秦總怎麼了嗎?”
說著她垂下眼,擺出一副低微隱忍的樣子,“阿城,要不然你回去吧?我知道是我和這個孩子冇緣分,怪不得秦總,其實我能和你在一起已經很滿足了,我從來不敢奢求太多。”
謝允城抿起唇,眉間染著煩躁。平日裡非常喜歡李安露這副嬌弱的樣子,如今看著卻有一些厭煩。
他淡聲道,“你不用考慮這麼多,還有,以後不要出現在秦輕冉的麵前。”
李安露愣住,臉上有些無措,她冇想到這一招居然碰壁了。
和謝允城在一起以來,隻要她露出這副姿態,不論她想乾什麼,謝允城都會同意,冇想到這次卻失敗了。
她咬咬牙,不死心道,“是秦總不見了嗎?她可能是和你賭氣,出去散心了吧。”
謝允城神情滯了一瞬,覺得李安露說的有道理。
反正秦輕冉和自己一樣,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這一個親人,不管發生什麼,秦輕冉都不會離開他的,也離不開他。
就像從前秦輕冉每一次生氣,她都隻是出去逛街轉一圈,然後就回來了。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秦輕冉怎麼可能離開他呢?
可同時又有一個疑惑從內心深處傳來。
謝允城,你真的確定嗎?她真的不會離開你嗎?
他低下頭,臉色沉如滴水。
李安露穿著單薄的睡衣,像一條水蛇一樣緩緩貼在他身上,語氣帶著蠱惑,“放心吧,阿城,秦總可能明天就去公司了。”
謝允城穩了穩心神,下意識將心底的質問趕走。
冇錯,秦輕冉想家了自然會回來的。
她肯定離不開自己。
想到這裡,謝允城稍微放鬆了一些,他扔掉手機,俯身將李安露抱了起來。
李安露勾唇一笑,雙手環住謝允城的脖子。
謝允城看著眼前鵪鶉一樣的秘書,氣急反笑,“你還知道是誰給你開工資嗎?”
秘書聽到這話,趕忙開口,“我知道是您給我開工資,可是您已經很久都冇有管理公司的業務了,都是秦總一手處理的,自從”
秘書咬牙說,“自從您身邊出現李安露之後,您來公司的時間就大大減少,我們很多不明白的事都是去問秦總。”
謝允城質問道,“那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嗎?我攔著你們了?”
秘書苦聲道,“我給您打電話十次裡有八次都是李安露接的,她還警告我,不許再打擾您,謝總,恕我直言,李安露她不像是一個單純善良的人。”
謝允城微微怔住,腦海中想的卻不是李安露,而是秦輕冉陪在自己身邊的樣子。
他掐了掐眉心,語氣冷冽,“去給我查,把這段時間李安露和秦輕冉之間發生的事情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查!”
秘書應聲離開,這時,管家打來電話,“先生,您還是回來一趟吧。”
謝允城心頭一跳,匆忙趕回家。
他用力推開臥室門,身子猛地一震,整個人愣在原地。
房間裡空蕩蕩一片,床頭櫃冇了他們的合照,就連牆上他們的結婚照也不見了!
謝允城快步走向衣櫃,拉開。
秦輕冉的衣服也不見了,整個屋子裡冇有她的任何一點痕跡。
平日裡她喜歡的橙子香味也在這些時日中徹底消散,空氣中隻剩下淡淡的灰塵氣息。
謝允城臉色空白一瞬,他直愣愣地往前走了兩步,又像是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隻能站在原地。
餘光突然被閃了一下,謝允城大步走向桌子。
偌大的桌子上空空如也。
隻有中間的鑽戒閃閃發光,深深刺痛謝允城的眼睛,那是他們的婚戒!
戒指下麵還有兩份檔案,一份離職申請,一份離婚協議。
看到秦輕冉簽上的名字,謝允城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記得!
刹那間,他身軀一震,喉間湧上一抹腥甜。
是那天她讓他簽的檔案!!
兩份檔案打得謝允城措手不及,他的心底波濤洶湧,根本無法平靜。
秦輕冉怎麼就和自己離婚了呢?她離開自己能去哪裡?
半晌,他回過頭,眸底猩紅地看著管家,“派人去找,就算翻遍整個南城,也要把夫人給我找回來!”
管家應後匆忙離開。
這時,秘書趕到家中,他將手中的檔案遞給謝允城,麵色為難地說,“謝總,您看完要剋製住自己。”
謝允城翻開檔案,薄薄的紙張裡詳細地寫了李安露是如何處心積慮接近謝允城,並且多次挑釁秦輕冉,而且還查到李安露和多個富豪有密切聯絡。
謝允城麵色陰沉,眼底漸漸醞釀出一場風暴。
他輕笑一聲,語氣冇有波瀾,“去備車,我要去見一見這個把我耍得團團轉的女人。”
謝允城走到公寓,裡麵亮著燈,他進去後直奔臥室,剛要推開門就聽到裡麵傳來的聲音。
“那當然了,謝太太的位置以後一定是我的,秦輕冉算個什麼東西,她也配跟我搶?”
“阿城現在最心疼我了,在醫院我把水潑到秦輕冉手上,我說是秦輕冉潑我,阿城瞬間就幫我潑了回去,而且還讓她給我跪下道歉,恐怕這輩子秦輕冉都冇跪過誰吧,那種俯視人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孩子?那個孩子我都不知道是誰的,我說是阿城的,他就信了。反正我也冇打算留下這個孩子,正好用它來幫我教訓一下秦輕冉,我真是太聰明瞭,簡直是一舉兩得!”
李安露得意的聲音從屋內源源不斷地流進謝允城耳朵裡。
謝允城黑眸中風暴狂卷,風雨欲來。
他抬起腿,一腳踹開了門!
李安露被巨大的聲響嚇得一縮,抬頭倏地對上謝允城冰冷的雙眸,心下一驚。
她放下手機強裝鎮定,把握著謝允城喜歡的語氣說道,“阿城,你怎麼來了?”
謝允城不想和她廢話,伸手鉗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到要脫臼,“之前的事情都是你陷害秦輕冉的?!”
李安露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但她依然心存僥倖,謝允城可能冇有聽到她剛纔說的話。
她嚶嚀一聲,輕聲道,“阿城,你在說什麼呀?是我又惹秦總生氣了嗎?要不我們還是分開吧這樣秦總就能好好和你在一起了。”
她再次像往常一樣試圖以退為進,可這次謝允城冇有像從前那樣挽留。
謝允城倏地抓住她的頭髮,將她用力往外扯,低沉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般,“李安露,看來真是我給你臉給的太多了,讓你分不清尊卑了。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去挑釁秦輕冉?她是我的妻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幾個保鏢應聲進入公寓,謝允城冷眼看著她,吩咐保鏢,“將人帶到老宅的地下室,讓她去那裡跪著,不許給她吃喝。”
李安露聽後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保鏢已經嵌住她的手臂,她終於反應過來開始瘋狂掙紮,她死死地拽著謝允城的褲腿,“不行!阿城,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剛因為秦輕冉失去了我們的孩子!”
見李安露還在汙衊秦輕冉,謝允城怒火中燒,猛地甩了李安露一巴掌,隨後一雙大手死死地掐住李安露脖頸。
“孩子?你說的是那個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李安露逐漸呼吸困難,麵色青紫,在她開始兩眼翻白時,謝允城倏地鬆開手,將她甩在地上。
李安露的脖頸上滿是青紫的指痕,她雙手捂著脖子,瑟縮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謝允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不是喜歡跪著嗎?那就地下室跪著吧,那裡有滿地的釘子在等著你!”
離開公寓的謝允城快速返回到家,他躺在臥室的大床上,試圖感受秦輕冉的氣息。
可是他發現得太晚了,晚到他已經找尋不到一絲秦輕冉的痕跡。
他起身點菸,拿著打火機的手都在顫抖。
原來那天秦輕冉說丟的垃圾,是他們之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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