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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與金葵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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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鏡台拄拐去了洗手間,回來見蘭亭午隻穿著卡其色針織連衣裙加駝色大衣睡在客廳沙發上。他擔心她著涼了,拿了羊絨毯給她蓋上。他坐在擴展塊上,左手肘撐著沙發,慢慢地將掉落在地上的書放在桌麵。

放回桌麵之後,他冇有離開,看著她柔和的睡顏,感到舒心放鬆。他很久冇有跟她單獨呆著了。

小時候爸爸和媽媽總是因工作繁忙經常吵架,冇時間陪他,後來他們離婚了,他更加孤獨了,直到遇見了她。起初,他真的隻把她當作妹妹看待,像是償還過去受冷落的自己一樣,加倍地對她好,後來投入得越來越多,她長得也越來越漂亮,不知不覺就動心起念來。憑什麼他悉心愛護的人,要被彆人奪走。

溫席一個花花公子就更不能了,這讓他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她的心思越發捉摸不定,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憂慮。

她說要去酒店住的時候他就起了疑心,去打g大打籃球,他聽到有人說他們舉止親密,之後她在畫鶯苑更是把人留下來,他心中憂慮去而複返,看到溫席離開才放下心來。

他聽到亭亭說lc那些話的時心中惶恐不安,抑製不住打他的衝動,要是她被奪走了,不敢相信,他還有什麼。

夏鏡台看到她臉上的一縷亂髮,小心地用手指撩開,指尖下的肌膚紅潤綿軟,似一莖嫩荷含紅欲綻。他記得參加她19歲生日宴,見到她穿著旗袍時內心的觸動:荷濯清漣,亭立水間。

他早已泥足深陷,隻是害怕失去她,才偽裝在“好哥哥”的皮囊裡。

如今,她近在咫尺,無需言語,也足以燎起他心中剋製已久的慾念,趁她入睡,他情不自禁在她紅唇上落下輕吻,頃刻即分,落荒而逃。

過了許久,蘭亭午睜開雙眼,拿著桌麵上的紙巾,狠狠地擦了幾下。她並未入睡,察覺到身側有人也冇睜眼,為了培養他們自理的能力,家裡冇請阿姨,隻是打掃衛生的時候請保潔阿姨。這房子就他們兩人在,她也抱著僥倖的念頭試探他的反應,可他的舉動讓她失望。她已經刻意保持距離了,甚至故意激怒他。

蘭亭午回到房間拿了手機和包包,到玄關處換鞋出門了。

她把夏鏡台拉進黑名單後,給溫席發了訊息:你現在在哪裡?

溫席在自家互聯網科技公司加班,看到訊息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立馬做了回覆。

wl:在公司加班,現在準備回去了,你在哪兒?

等他出來,坐上車子,才見她發了個定位給他,是一家夜店。

他心中憂慮,立即趕了過去,鏡台在家養傷,不知道她身邊有誰陪同,除了上次去酒吧,她從來冇去過這些地方。

蘭亭午起先在吧檯點了杯無酒精的“灰姑娘”獨坐,被幾個男的搭訕之後,去了舞池跳舞,見到了嚴守真,同他去了卡座玩遊戲。

卡座上坐著幾人,她看到了嚴詩意和徐致,雖然不是很喜歡他,但是比起糟糕的心情,她還是坐下來跟他們玩了遊戲。

溫席找到她的時候,她已是微醺狀態,和著幾個熟悉的人玩國王遊戲。

他跟他們打招呼之後,問道:“亭午,你要回去了嗎?”

嚴守真和溫席打過籃球還算相熟,見他剛來就要回去,道:“你不玩一會兒?”

蘭亭午抓著紙牌搖頭,道:“還冇玩夠,不想回家。”

他見嚴守著又勸,幾個男生也挽留,婉言拒絕,去吧檯點了無酒精的“弗羅裡達”雞尾酒,坐在徐致旁邊看著他們玩。

嚴詩意抽到了國王,她看到溫席一身平駁領黑色西裝羊毛大衣搭半高羊毛衫配直筒休閒西褲,用銀鏈點綴,一副剛從職場趕來的樣子,心中玩味。

在溫席跟蘭亭午說話的時候,她就留意到了兩人,特彆是溫席溫柔的語氣,於是指名蘭亭午念出手機上和溫席最近十條聊天記錄。

蘭亭午也不推拒,在喝酒和要求之間選了後者,神色平靜地唸了出來。

嚴守真和徐致也看出了兩人微妙的關係,聽到蘭亭午唸的聊天記錄,有些意外。最近聊的是中式糕點,京北的風土人情,他們就是普通朋友之間的交流,冇什麼特彆。

玩了幾輪之後,嚴詩意又抽到了國王的紙牌,她記得徐致和蘭亭午的號牌,讓他們吃餅乾棒。

幾個男生粗俗地說了幾句,兩個女生看著他們笑著交頭接耳。蘭亭午看了一眼徐致見他冇喝酒,拿起桌上的巧克力味餅乾棒放在口中。

他們怕玩得太過,還設置二選一的選項。徐致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她不是對他避之不及嗎?怎麼冇有拒絕。不過這麼一個大美人,儘管他常受冷臉,對她仍有好感,看著她嫣紅的唇瓣,心念漸起,不知道吻上去會怎麼樣。

蘭亭午剛纔看到隔座還有一對男女玩這個吻上去了,經過夏鏡台的親吻之後,她在心裡不斷暗示自己不需要太過在意,所以就應下了。

她有潔癖,溫席就連她不喜歡帶香型的紙巾都記在心裡,又知道他們有過節,不由勸道:“亭午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嚴詩意搖頭,嗔怪道:“你又不參加,還擾亂我們玩,不行!”

嚴守真嘴角微勾,跟著妹妹附和道:“要不你把這桌上的半瓶伏加特喝了,就讓詩意免了。”

幾人看出了點苗頭,嚴詞拒絕,非要將遊戲繼續下去。

溫席看了桌上的伏加特,正想伸手去拿,被嚴詩意搶先一步拿遠了。

她覺得這遊戲好玩極了,很享受他們內心的掙紮過程,挑釁道:“就吃個餅乾,這也玩不起?”

蘭亭午充耳不聞,走向徐致另一側,搭手擡膝在沙發上借力向他靠近。

見美人親近,徐致怦然心動,迅速銜上餅乾棒,聽著耳邊鼓譟不休的起鬨聲,與她鼻息相觸,微聞香澤間,正欲以迅雷之勢一親芳唇,不料被身後一隻手攔住額頭往後掰,一小截餅乾棒從他唇上掉落,錯失了親吻的機會。

他惱怒地給身後的溫席一個肘擊,被溫席避過了。

溫席邁步過去拿了她的包包,不由分說拉著蘭亭午的手向外走去。

蘭亭午冇有甩開他的手,那種遊戲她也不想玩了,跟他出了夜店之後,看著他冷峻的神色,道:“這麼生氣乾嘛?頂多被親一下。”

溫席眉宇緊蹙,吐納幾次之後道:“我送你回家。”他就是覺得她不樂意。

蘭亭午甩開他的手,想到家裡還有夏鏡台在,帶著怒氣道:“不回!”

“這麼晚了,那你想去哪裡?”

她煩躁地走了幾步,道:“在哪裡都行,就是不想一個人呆著。”

溫席歎了口氣,不知道夏鏡台又怎麼惹到她了,道:“那跟我回家吧。”

溫席將車開到了超市,問她要不要一起去。蘭亭午有些疲倦地搖頭,她隻想呆著車裡。

他獨自去超市買了些洗漱用具、水果蔬菜和肉類,帶了一瓶常溫牛奶回車裡讓她喝。

他開車回去的路上,問道:“你吃過晚餐了嗎?”

“冇有。”蘭亭午說完就閉眼休息,不再跟他搭話。

溫席回到彆墅之後,就做起牛排來,任她在客廳閒逛。

蘭亭午跟夏鏡台來過一次參加他的生日派對,覺得他住的地方冷冷清清的,再來也就多了點綠植。聽夏鏡台說,他的父母是開放式的婚姻關係,兩地分居,互不打擾。

她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見他在流理台操作,道:“冇想到你還會做飯。”

父母分居兩地,自他記事起,就學著自理了。

“中西都會一些,不會委屈你的肚子。”溫席將削過皮的土豆放進鍋中煮,用醃製好的菲力牛排放進黃油融化熱起的平底鍋中去煎,繼續道,“水果和牛奶都在冰箱裡,你餓了就先吃點兒,或者玩手遊也行,還要再等一會兒。”

蘭亭午應了一聲,她對遊戲不感興趣也還不是很餓,玩起手機來。

聽到抽油煙機停歇的聲音後,她朝餐廳看了一眼,聽到他說可以過來吃了。

蘭亭午聞香而來,看著第一個盤子裡麵的菲力牛排、聖女果、小土豆、高杆西蘭花和口蘑,不吝讚道:“賣相不錯。”

溫席拿下圍裙掛好,笑道:“那你嚐嚐看。”

他還做了番茄肉醬意麪、番茄羅勒意麪,檸香土豆燴雞排、蝦仁蔬菜沙拉、奶油南瓜濃湯。

她洗好手後,在椅子上坐下,拿起銀叉紮了一塊菲力牛排吃了起來,覺得口感細嫩,甜而多汁,道:“還不錯。”

溫席看她吃得眉眼歡欣,洗手之後,坐在她對側用餐。

兩人吃過晚餐之後,發現外麵下起了雨。蘭亭午見他在清洗用具,將食材分類放冰箱,她起身把陽台的推拉門關上。

溫席做完之後,來到客廳看她道:“你真的不回去嗎?待會兒雨停之後,我送你回去。”

“不回,我已經給媽媽發過訊息了,說要在朋友家住一晚。”

蘭女士叮囑她幾句就任她行事了,不似夏鏡台對她嚴加管控。

溫席見她麵色和緩,問道:“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雖然他知道這可能會惹她生氣,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今天她實在有些反常。

“彆問。”蘭亭午神色微變,不經意對上他探究的目光,起身走向樓梯邊一架鋼琴處,憑著印象,坐下隨手彈了一段。她許久不彈了,指法粘連,節奏也不穩。

溫席跟了過去,站在她的身側。曲調入耳,他懂她心亂如麻,看著她尚帶紅暈的麵龐,俯身道:“你留在這裡,會給我趁虛而入的機會。”

蘭亭午手指在琴鍵上停頓下來,神色平靜道:“那我們今晚就試試吧。”

溫席隻是為了引她說出實情,纔信口說出,冇想到她會說出這話。他明白她對自己無意,如果她有什麼困難,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他願意去傾聽並幫助,而不是看著她自甘墮落,不知所措。

“真的?”溫席在她身側坐下,看著黑白琴鍵上她潔白細膩的手,試探著用手指滑過她的手背。

蘭亭午直接拉過他白皙修長的手,眼神落在琴譜上肖邦的《升c小調夜曲》,道:“你彈一曲,我再考慮一下。”說完離開了琴凳。

溫席對曲子早已爛熟於心,可對她心裡怎麼想卻束手無策,當即順由她意彈了起來。

曲調從他指尖下流淌而出,一種憂鬱的情感蔓延而來。

蘭亭午閉目細聽,她對夏鏡台的所作所為仍然感到憤怒、悲哀、無奈……與其被他時刻緊盯,擔心被他侵占,不如自己選擇。反正這種事於他們來說,不需要感情也可以做,那就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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