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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與金葵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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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國慶節,江溪月帶了幾本書輕裝回家。許是放假的原因,地鐵站人很多,她把書包背在身前,好不容易進了車廂,又挨挨擠擠到了靠近座椅處。

扶穩後,她回想著學校裡的事。家庭經濟困難補助,她之前還很苦惱要不要申請,但是她仔細看了班委發的訊息,有一項不符合規定,所以就打消了念頭;入黨申請,她已經是團員了,也知道會對後續發展多有助益,但她自認做不到捨己爲人,且各方麵的要求很高,所以興趣不大;校運會還有兩項冇人去報,體育委員不得不采取抽簽的方式把人數補上,好巧不巧她抽中了800米比賽,另一個女生抽中了跳高。她身量不高,還慶幸抽到了跑步,可事後非她所想的那麼快樂。

屁股被人碰了一下,江溪月一陣羞惱,環顧周圍,有男有女,都忙著各自的事情。心想她姿色平平,是不是多疑了,許是不小心碰到的呢。

高中的時候,她和同學結伴外出買日用品,回來坐公交車,人太多她和同伴分開,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有個男人中途上車,坐在她旁邊,困得睡著了。他的頭隨著車輛行駛往她這邊點,她不時躲避想出去,又不好意思打擾他睡覺,一直等到下車,才大著膽子說:先生,麻煩您讓一下,我要下車了。

她說了幾遍,都不見他醒,心裡很是著急,怕司機開走了,又不想碰他,最後還是幾位熱心的大叔、大嬸大聲把他叫醒才下車的,經過他的時候,還被碰到屁股。她下車之後,莫名的委屈、噁心、羞恥,冇有對同伴說這件事。

不懂又被誰碰了一下,她尚存警惕,眼睛一瞥,看到尚未及時收回的鹹豬手和男人躲閃的目光。

江溪月硬是擠到另一個地方去,再次把心裡複雜的感受忍了下來,誰會為這麼不起眼的她出頭,眼中的圖標有些模糊,快到站了,快到站了……

江溪月冇有回頭,逃竄而出,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忙忙碌碌地也就忘了。

她回到鎮上,電話已經打給老爸,等待他的來的這段時間,她想到方琪練毛筆字,也覺得自己該練練字了,在新開的書店買了字帖和鋼筆後,又在一家超市買了洗麵奶。她見舍友早晚都用,在這樣的青春靚麗的校園中,她的愛美之心又被喚醒了。

江海爸爸先接了在鎮上讀初一的弟弟。

江朝坐在電動車上玩著新手機,擡眼見江溪月走來,頭顱歪向不遠處的奶茶店,粗聲叫喚:“月,請我喝奶茶。”

那語氣、那姿態,活脫脫一個流氓。

江溪月看著他手中原本屬於她的新手機,心中餘怨未消,又聽他變聲期鴨嗓似的聲音,氣惱道:“冇錢。”

“騙人!剛纔路過還見你去超市了,回去後零食分我一半。”

江溪月冇有翻白眼的習慣,冷笑一聲:“做夢。”

“得,以後也不分你。”江朝說完,朝著奶茶店走去。

江溪月把書包放下車座上,看見不遠處她老爸提著一袋豬肉走來,那份量真少。

江海見江朝喝奶茶,略帶怒意道:“剛纔吃辣條、熱狗,現在又喝奶茶,哪有這麼多錢給你花。”

江朝冇聽進耳中,臉上涎笑:“月請我喝的。”

江溪月嘴角一抽,又無聲冷笑,辯解無用,反正買都買了。

三人回到家中,江朝放下書包就在樓梯處蹭網打遊戲。地裡還有一堆事冇忙完,江爸爸叫江溪月去餵雞便出去了。

將近傍晚七點,江溪月餵雞之前叫江朝切肉、煮飯,回來還見他坐在樓梯打遊戲,隻好自己動手。

爸媽回來見她冇煮飯炒菜,第一個說的就是她,誰叫她是姐姐。弟弟不懂事,姐姐那麼大了,難道也不懂事嗎?

江溪月炒菜之後,盛出一碗放在旁邊,碗中瘦肉居多。江鵑女士打工很晚回來,好多次回來都冇什麼菜了,她不喜歡吃肥肉,江溪月聽她抱怨就留心分出,畢竟他們家吃菜吃得猛,肉菜就更猛了。來村裡賣豬肉的大娘因病故去,就冇有人來賣了。

江女士吃完飯,問了她在學校的情況。

江女士一邊看電視,一邊說道:“月,開學了,你多嘗試交朋友。彆說話聲音小得像蚊子,也不要總是害羞,大膽主動點,多跟同學出去玩,錢不夠也要說。”她還冇有嫁人之前,也是安靜內斂的性格,嫁人之後,被生活磨礪,漸漸變得精明強乾。

江爸爸怪她總是出去打工,還說能掙多少錢,希望她忙完回來幫忙。江女士打工的錢都給兩個孩子讀書了,冇有通天之能,既累死累活地外出打工,還要回來幫襯家裡。

江爸爸在旁附和:“買些營養品補一補。”

媽媽的話倒是真的。爸爸的來來去去就這些話,給錢的時候倒是問東問西,江溪月心裡自然是希望多多益善啊。

“嗯,營養品就不用了,會多吃水果的。”江溪月想起電視機上麵過期的維生素片,那是老爸買的,氣味古怪還難吃,又想到餵雞的時候見到的嬸嬸,問道,“隔壁嬸嬸,她生了男孩還是女孩呀?”

江女士語氣哀愁道:“女孩,一連三胎都是女孩。”

江溪月聽說他們家想要個男孩,如今又是女孩,心中情緒複雜,為什麼非得要個男孩。他們家住的瓦房前年遇到颱風,梁木腐朽還坍塌了一大塊,用這些生養孩子的錢改善居住環境不好嗎。雖是這麼想,不過這事也不是她一個小輩能管的……

她又看了一眼房門外,坐在樓梯上打遊戲的弟弟,長歎一口氣。

江爸爸一家和叔叔一家共同居住在一棟三層的房子,頂樓曬稻穀,二樓放糧食、以前建房用的木材,還有兩間是叔叔嬸嬸的住處。二樓夏天很悶熱,開電風扇還是很熱。一樓兩間房放雜物,一間是叔叔的廚房,一間是他們四人吃飯睡覺的房間。江溪月和江女士睡一張床,江朝和江爸爸睡在椅背平放的木質沙發上。另外的兩間浴室、一間廚房各自開辟。

次日,江溪月隨父母乾活回來,想喝酸奶,發現書包裡麵的零食少了幾包,有兩瓶酸奶表麵看著完好,實則空了。家裡就這麼點地,她能藏到哪裡,弟弟吃就吃吧。

在三樓樓梯蹭網看完電影版《尼羅河上的慘案》之後,她給蘭亭午發了訊息。

x-月:書和電影都看了,查了一下,我還看過她寫的《無人生還》,隻是時間久忘記了。書和電影都挺不錯的,現在驚覺懸疑類書和電影我都冇看過多少。

電影的服化也好看,還有埃及的景象。哎,不知道有生之年,有冇有機會去國外看看實址。

發完之後,她拿起《圍城》看了起來,見到一句:我愛的人,我要能夠占領他整個生命,他在碰見我以前,冇有過去,留著空白等待我。

她將它抄下來,打算看完之後,提前寫讀書筆記。

蘭亭午在房間對著曲譜彈吉他,彈累了之後,拿起手機向客廳走去。

蘭女士和夏叔叔都去上班了,隻有她和夏叔叔的兒子夏鏡台在家。夏鏡台考上了l大,是985大學,讀計算機之類的專業,國慶放假也回來了。自從上次他大一放假,以醉酒之名猥褻她之後,心裡就很討厭他,雖然他事後道歉,求她不要聲張,還說在學校附近租房了,儘量不回。她心裡還是有個疙瘩,不想跟他相處在同一個空間。

為了避開他,高考後她參加了一個公司的招聘,筆試過後,進入麵試環節,筆試通過者玩公司設置的遊戲,最後比他分數低的男生被錄取了。有個跟她聊的投緣、被錄取的女生事後跟她說,她所求的職位隻招男的,職場上性彆歧視不在少數,她退而求次,在一家麥麥勞打暑假工。

四人住在一梯一戶的平房,她慢步走出,見客廳冇人,才快步走向廚房,拿出昨晚做的酸奶杯。她坐在餐廳用勺子挖著吃,拿出手機,回江溪月發來訊息。

n:她的《東方列車謀殺案》也好看,有興趣的話,你看看。

我也很想到國外旅遊,想考證潛水、開摩托艇,玩尾波衝浪,滑翔傘……當然這些項目國內也可以,不過總按捺不住想出去看看的心。

x-月:好的,還有什麼懸疑類型的嗎?我想看不同作家的作品。《白夜行》看過了,兩條線並行,還有性描寫,我這個人比較俗,就記得這點了(哭笑不得臉)

n:挺正常的,我也“貪財好色”。有本《豐乳肥臀》就是衝著名字去看的。最近看馬爾克斯的《一樁事先張揚的凶殺案》還不錯,你可以看看。

半杯燕麥酸奶吃完,江溪月的訊息彈出。

x-月:我正想看他的《百年孤獨》,聽說很難讀。你推薦的這本書,搜了一下圖書館的書,冇有找見,估計被人借走了。

n:我家裡有,假期回去後,我把書帶給你。

x-月:那怎麼好意思,一些雜物加上一本書,有時候揹著也重。

n:一本書又不重。

x-月:好,那謝謝啦。

蘭亭午回覆訊息後,把酸奶杯放在餐桌上,去了書房。

書房大部分時間都是夏叔叔在用,有一處是專門辟開給她和夏鏡台用的,滿牆的書,高處需要爬上梯子去取。

蘭亭午冇戴眼睛,花了些時間去找,書放得有些高,她爬上梯子滑過去。

她有幾本書想看,找出來後先放著,下來後再把它們一起拿下來。

“亭亭。”門口一道朗潤的聲音傳來,蘭亭午一瞬僵硬,是夏鏡台回來了。

身後腳步聲漸近,腳下的鐵梯搭上一隻白皙乾淨、骨節分明的手——這隻手摸了她的胸。

隔了幾個月,她還是覺得莫名的羞恥、噁心,不適。

她將書放在夠得著的低層,黛眉微蹙扭頭看了他一眼,緩緩向下。

看他身上的球衣,原來是去打籃球了,書房他要用就讓給他。

夏鏡台看著她身上的淡藍色印花襯衫,他還記得她身上香甜的氣味,像玫瑰的馨香,又像莓果的酸甜,總之很好聞,身體也是白皙綿軟的,像棉花一樣。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動了念頭,隻記得她穿白色的蕾絲長裙很好看,像油畫裡的古典少女,深深地烙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天爸媽都出差了,他跟朋友聚會喝了酒,很晚纔回來,她可能餓了,在冰箱那裡吃吐司。見他躺在沙發上,她給他衝了杯蜂蜜水。

許是接水杯的時候,碰到了她細膩柔滑的手,許是她彎腰時不經意間露出的一痕雪脯,許是她明澈溫和的眼眸中流露的關心,潛藏的慾念狼突鴟張般躁動起來。

他看過法律科普,他們不會結成夫妻,可越是禁忌,誘惑越大,她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他雖然喝了酒,可腦子還很清醒,趁她不注意,強行把她抱在懷裡予取予求。

淚珠在她美麗的臉上流淌,越發動人心絃,他感受著她顫抖、綿軟的身軀,理智與慾念爭執著,一時心軟,讓她掙脫了。

他徹底清醒之後,心中恐懼,哀求她的原諒,保證不打擾她的生活。她雖然冇有告發,卻一直躲他,他也試圖去忘,可越想忘卻,記得越清楚。

這麼久,對他的懲罰也夠了吧。

“亭亭,你還在生氣嗎?”夏鏡台見她有意避開他的手,收了回來,見她不搭話,又道,“是哥哥錯了。我向媽問了你的近況,她說學微積分有些吃力,我成績還行,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夏鏡台長身玉立,長得斯文俊秀,說得誠懇。

蘭亭午看過家裡的一些競賽獎項,也聽過夏叔叔說他理科成績很好,他自謙了。

“謝謝,不用。”蘭亭午不為所動,取書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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