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斷觀星崖 第6章

    -

還冇到魔淵，我先見到了落雪。

剛下界，我就察覺到一道視線始終落在我的身上。

這一跟就跟到了深夜。

我打算去從前最愛的那個溫泉泡一下澡。

隻得禮貌和身後的東西商量：

“你好，我泡澡的時候不喜歡有人觀摩。”

那人才站了出來。

妖界已是百年過去，如今的落雪卻老了許多，兩鬢長滿了銀髮。

看清我的麵容後，落雪的眼中迸發出巨大的光芒，踉蹌著朝我走過來，又猛地停住腳步，像是不敢靠近。

她近乎癡迷地看著我的臉，帶著無限眷戀，喃喃道：

“阿淵是你嗎？”

我擰眉，暗罵自己失策。

這魔淵本就在妖界周邊，我竟全然忽略了會遇到落雪的可能。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是會顯得很忙。

神也是。

所以我在原地無實物表演了一套正宗太極。

趁落雪疑惑時，遁了。

魔淵的入口就在魔窟深處。

在確定甩丟落雪後，我穿著最新流行的衣服，換了一張臉。

悠哉往魔窟的方向走去。

行至半路時，一些熟悉的麵孔從我身邊走過。

“陸羽公子又跳魔窟了這是今年第十六次了”

嗯？

我豎起耳朵，跟在這兩個侍衛後麵，偷摸聽八卦。

兩人冇有察覺到我，繼續抱怨：

“每年都要來幾十次，又不真的跳，你說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能為了什麼？”

“從前是為了逼走墨淵尊上，現在是為了逼落雪尊上和她成婚唄。”

落雪竟然還冇和陸羽成婚？

我本還想繼續聽，可已經到了魔窟前。

魔窟麵前之上的懸崖邊，陸羽隻穿著一件單衣，凍得瑟瑟發抖，眼圈紅腫。

在看見侍衛到來時，他驚喜地往他們身後探頭。

然後又驟然變成失望。

落雪冇來。

他她轉過身去，腳往前挪了一步，又退回。

就這樣反覆幾次，我這個八卦之王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低聲吐槽：

“我記得以前他都會跳的啊，怎麼今天這麼猶豫？”

邊上那個等得都快睡著的小兵一聽這話，不瞌睡了，轉頭就開嘮：

“還能為啥？之前給他續命換皮的墨淵尊上死了，他不敢了唄！”

我一愣，然後恍然一笑。

是了，曾經他每一次跳下後都是用我的命換他活的。

天外天的時間不過纔過去一天，我竟然就將這一世的事情忘了個七八分。

身邊的小兵似乎是壓抑了許久，吐槽起陸羽來毫不留情。

“要我說，落雪尊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陸羽公子雖說俊俏，但心眼實在太多，每次都是等到尊上快到時才跳下去，救上來之後還要掙紮說讓他贖罪。”

“說什麼對不起墨淵尊上，誰不知道當初就是他對著落雪尊上說墨淵尊上對她不是真心，尊上這纔始終懷疑墨淵尊上，最後還導致兩人離心，墨淵尊上也死在了落雪尊上麵前。”

“這些年落雪尊上顧著他是死去師父的遺孤，即使再不情願還是好吃好喝地對他，可他居然異想天開想和尊上成為妖侶？”

“誰不知道尊上隻對墨淵尊上一片癡心，想得頭髮都白了，我還聽說，每年墨淵尊上的忌日，都有人聽到尊上躲在房間哭呢。”

我聽著他這誇大其詞的言論，止不住想笑。

落雪怎麼可能會對我深情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