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不解相思意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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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茴的目光落在周銘溪滿是血痕的手背上。

他的指尖還沾著未乾的灰塵和碎石渣，那是剛纔扒開廢墟時留下的印記。

宋星茴聲音比剛纔更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謝謝你，周總。今天辛苦你了。”

周銘溪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想抬手握她，手指剛動了動，又猛地攥緊。

“我”

他想說“這是我該做的”。

話到嘴邊卻成了乾巴巴的一句：“你冇事就好。”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三架銀灰色的直升機低空掠過。

人群裡瞬間炸開了鍋，有人踮著腳抬頭看，有人拿出手機拍照，一個穿橙色救援服的隊員忍不住嘀咕：“這是蕭氏集團的直升機吧？蕭總動作也太快了！”

周銘溪的視線死死盯著直升機機身上印著的logo，突然覺得自己更痛了。

直升機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緩緩降落，起落架剛碰到地麵，艙門就被猛地拉開。

蕭嶼泉幾乎是跳著下來的，他身上穿的黑色衝鋒衣沾了不少塵土，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平日裡總是梳理得整齊的領帶歪在一邊。

他甚至冇顧上拍掉身上的土，就朝著擔架的方向瘋跑，皮鞋明顯不太適應瓦礫上，好幾次差點絆倒。

“星茴！”蕭嶼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離著還有幾步遠，他就張開了胳膊，眼眶紅得像充血，“你怎麼樣？頭還疼不疼？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宋星茴原本蒼白的臉色，在看到蕭嶼泉的瞬間柔和了下來，她甚至微微抬起身子，伸手想去碰他的臉：“我冇事，彆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蕭嶼泉跑到擔架邊，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幸好扶住了擔架的欄杆。

他低頭看著宋星茴額頭上纏著的紗布，眼淚掉在她的手背上。

“我看到新聞說你公司大樓塌了，嚇得我心臟都快停了，立刻調了五架直升機過來。”

“三架用來送傷員去醫院，兩架專門給你備用，醫生和護士都在上麵等著了。”

他說著，根本冇顧及周圍還有幾十雙眼睛看著，俯身就扣住了宋星茴的後頸，吻了上去。

那不是淺嘗輒止的觸碰，而是帶著後怕的顫抖和失而複得的急切。

宋星茴冇有絲毫抗拒，反而抬手環住了蕭嶼泉的腰，把臉往他掌心貼了貼，甚至微微仰起頭迴應他的吻。

等蕭嶼泉鬆開她時，她還伸手替他擦掉了臉頰上的眼淚，聲音柔軟：“我真的冇事，你看，我還能跟你說話呢。”

“不行，必須去醫院做全麵檢查！”蕭嶼泉固執地握住她的手，像是要確認她真的完好無損，“醫生說地震後可能會有內傷，不能大意。”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紛紛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有人小聲議論：“蕭總和宋總感情真好啊，這麼危險還第一時間趕過來。”

“可不是嘛，聽說蕭總為了搶時間，連私人飛機都冇坐，直接調了直升機過來，還順帶幫我們運傷員，這纔是真感情。”

這些話像細小的針，一根根紮進周銘溪的耳朵裡。

他站在原地，看著蕭嶼泉小心翼翼地抱起宋星茴。

他的動作很輕，像怕碰碎一件珍寶。

而宋星茴把頭靠在蕭嶼泉的肩膀上，眼神裡滿是依賴。

周銘溪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個多餘的笑話。

宋星茴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從蕭嶼泉的肩膀上抬起頭，看向他。

她的眼神裡冇有厭惡，也冇有愧疚，隻有一種平靜的疏離，像是在看一個普通的熟人：“周總，今天的事，我會記在心裡。以後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這是最後一句告彆了。周銘溪心裡清楚。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喉嚨裡像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隻能看著蕭嶼泉抱著宋星茴走向直升機，看著宋星茴在進艙門前，最後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很輕，像風吹過水麪，連漣漪都冇留下。

直升機的引擎再次啟動，周銘溪站在原地，看著直升機漸漸升高，變成天空中幾個小小的黑點，直到再也看不見。

周圍的人群慢慢散去，救援人員還在忙著清理廢墟，救護車的鳴笛聲漸漸遠去。

周銘溪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是傷痕的手，掌心的血已經凝固成了暗紅色的痂。

剛纔救人心切時冇覺得疼，現在卻疼得鑽心。

他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他的影子孤零零的，在滿地瓦礫中，顯得格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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