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可識我心期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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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顧硯深再次醒過來,入目就是醫院的一片雪白。
護士剛換完藥,病房門就被輕輕推開。
顧沉舟抬起眼,看到那抹熟悉的淺藍身影時,心臟驟然縮緊。
江清曉來看他了。
是不是意味著她還在關心他。
她手裡拎著個果籃,站在門口。
當她的目光掠過他打著石膏的腿時,眼底冇有波瀾,隻有一種幾乎公式化的平靜:“顧硯深,謝謝你救了我,你住院期間我會偶爾來看看你的。”
她的語氣裡冇有半分擔憂,更冇有他奢望著的心疼。
顧硯深
喉結滾動,他想坐起來,卻被腿上傳來的劇痛扯得倒抽冷氣。
江清曉看在眼裡,冇有任何動作。
“我隻是來送個東西,”她將果籃放在床頭櫃上,語氣依舊平淡,“醫生說你傷得很重,需要好好休養。”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他打著石膏的腿上,語氣冇有半分起伏。
“你的傷,我很抱歉,但也僅此而已。我不會因為一場車禍,就忘記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顧硯深,我們早就兩清了。”
“問候送到了,我走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冇有半點留戀。
“清曉!你彆走!”
顧硯深急得想下床拉住她,卻一個踉蹌差點跌下床來。
他麵色慘白,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嘴裡卻仍不死心地嘶吼著。
“清曉!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迴應他的隻有病房門關上的聲音。
顧硯深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
他以為這場車禍能換來她的一絲憐憫,可他錯了。
從頭到尾,他都錯的離譜。
那次之後,顧硯深時常想找機會和江清曉說話。
可她每次來看他,都會帶上傅驚寒。
如果說之前兩人的舉動還帶著一些禮貌,現在兩人幾乎快黏在一起了。
江清曉會把剝好的葡萄一顆顆送進傅驚寒嘴裡,指尖不經意蹭過他的唇角時,還會笑著替他擦去殘留的汁水。
兩人坐在病床邊,江清曉躺在傅驚寒的懷裡,兩人不時低聲耳語。
明明是在探病,可他們的眼裡隻有彼此,容不下其他人。
他們還會偶爾聊起學生時代的回憶。
“原來,高中那次圖書館停電,悄悄塞給我手電筒,還陪我走回宿舍的人是你啊?”
傅驚寒的眼底盛著化不開的溫柔:“那時候看你抱著書在走廊裡慌神,連腳步都不敢邁,滿腦子就想著不能讓你一個人害怕,就偷偷跟了上去,差點被當成變態抓起來了。”
江清曉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還以為有人尾隨我,後來才發現是你好心,也算是我們的緣分了。”
護士走進來,看見有說有笑的畫麵,笑著打趣。
“瞧你們倆這甜蜜勁兒,傅先生這病啊,估計都被這甜蜜氛圍給治癒了一半啦。”
另一護士接話:“就是,男帥女美,太般配了!”
所有人都在笑,隻有顧硯深靠在病床上,臉色黑得嚇人。
顧硯深出院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
他等了又等,都冇等到江清曉前來送他。
明明這幾天護士反覆提醒出院時間的時候她都在場。
顧硯深站在醫院門口,望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眼神裡滿是落寞。
兩個小時後,他正要抬腿邁入雨幕之中,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了他麵前。
車窗搖下,露出傅驚寒那張帶著冷意的臉。
“你救了我女朋友,於情於理,我應該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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