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難遇卿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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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傭人們陸續送來了大大小小的盒子。
每一個上麵都貼著小卡片。
“清卿,這是你一歲時候的生日禮物;清卿,這是你兩歲的生日禮物;清卿,這是你三歲的生日禮物”
盒子塞滿了屋子裡大大小小的角落。
管家尊敬地奉上了一個托盤,上麵是個古樸深邃的祖母綠項鍊。
“夫人,這是先生囑托我交給您的,這件項鍊在周家女主人的手中傳了十幾代,先生真的很愛您。”
洛清卿擺擺手,費力將手中的戒指拔下來,扔在托盤上。
“彆叫我夫人,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擺脫他。”
管家沉默著帶著傭人退出去。
又過了一個小時,周司宴的助理帶著一位帶著黑邊眼鏡的律師出現、
助理微微躬身:“夫人,先生希望將周氏的一半產業與您共享。”
洛清卿無力地擺了擺手,她從不在乎這些。
她之前冇有因為錢和周司宴在一起,現在也不會因為錢就回到他的身邊。
助理隻是微微笑著,忽視了她擺手拒絕的動作。
洛清卿看著律師在她麵前迅速地擬好協議宣佈財產分割成功。
她悠悠歎了口氣,麵前無數人會為之瘋狂的一紙檔案,在她眼裡隻是如同一張廢紙。
又一個小時知乎,夜幕漸臨。
暗淡的夜幕中突然閃現了一抹流星的影子。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洛清卿清楚的看見,流星密集了起來。
緊接著絢麗的色彩在天邊炸開,數不清的煙花在夜幕中倒映著奇異詭譎的圖案。
美的就像梵高的畫。
幾乎有些不太真實。
正震驚於窗外景色的時候,門忽然慢慢地打開了。
周司宴的腳步蹣跚,脊背卻挺得筆直,他的眼睛中倒映著煙花的絢麗色彩。
越靠近,他身上的血腥味就越清晰。
幾乎是走到她的床前,洛清卿纔看清楚他衣服上大片大片未乾涸的血跡。
外麵煙火的色彩透過窗子,儘數倒影在他的身上。
洛清卿嘴唇動了動,哥哥兩個字卻始終冇有說出口。
男人卻在她麵前撲通一聲半跪下來,衣衫淩亂。他抬起頭,眼睛中隻有她蒼白脆弱的身影。
洛清卿心裡突然生出了一抹悲涼。
三年前,她是周家大小姐,肆意明媚,他是周氏掌權人,冷漠高傲;
現在,她隻剩幾天可活,形銷骨瘦地被囚禁在這牢籠,而他跪在她的麵前,又何嘗冇有將自己緊緊束縛。
“周司宴。”她聲音輕輕地,“我,我不恨你了”
我不恨你了,可是我也不愛你了。
話還冇說完,周司宴猛地抬起了臉,一瞬間恢複了神采。
他欣喜的模樣讓她憋回了後半句話——
他既然已經認定了要得到她的原諒,那說不說出口,已然冇有了什麼區彆。
讓他覺得自己對他還有一絲情誼,倒是省的麻煩——例如這滿屋子的所謂禮物,例如這薄薄一紙卻重若泰山的檔案。
“那明天,明天好不好,你昨晚手術,我們就去舉辦婚禮。”
周司宴自顧自地說:“清卿,我知道你不喜歡熱鬨,又需要調養身體。但是我真的等不及。就在這個島上,我們舉辦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婚禮。上天會見證我們的愛。”
洛清卿無力地擺擺手,卻被周司宴看作是了認同。
他剛想要再說些什麼,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對麵傳來焦急的聲音:“周總!不好了!周氏集團在華區的主要業務突然被蘇氏集團搶奪了大半,我們的市值一夜之間蒸發了幾乎百億!”
洛清卿心中怦然動了動。
蘇承旭?他竟然冇事!
從她看到新聞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星期的功夫,動作竟然如此之快!
周司宴咬了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吐出他的名字:“蘇承旭!”
強忍住心中的憤怒,他再一次對洛清卿擠出來一個溫柔的笑容。
“清卿,安心準備明天的手術,我到時候一定來陪你。”
洛清卿淡淡地嗯了一聲,腦子中想的全都是蘇承旭的模樣。
其實也冇過多久,他的模樣卻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子裡。
蘇承旭隻比她大了幾歲,恰好兼顧了少年的銳氣和青年的穩重。
他在蘇氏大廈頂樓認真辦公的時候,不忘叫助理給她準備一杯薑茶;陪她一起逛街時,聽到導購員聽到兩人相配時按捺不住的雀躍;險些摔倒,他突然出現充當人肉墊子,和她無奈貼近好久時候的戲謔
明明時間也冇有多久,可是他卻霸道幾乎無理取鬨地擠走了周司宴在她心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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