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皇赴死！ 第175章 潼關大軍南下，乾元禦駕親征
-
“誰敢遲疑，將如陳齊！”
眾人不敢再言，紛紛領命而退。
出征第三日。
永安軍抵建康城下。
趙崇的知“皇帝親至”，也有些發懵。
他原以為金陵還冇穩住，不會這麼快就來打他這個“半中立”的地頭蛇。
但陳昭此舉，根本就是要打“江南第二個蘇北”。
趙崇騎馬登城，望著遠處煙塵滾滾的永安兵陣，心裡咯噔一下。
——這不是虛張聲勢，是真的要乾。
“把家眷送入內城，把兵丁全調至外廓，加固水閘。”
“我要親自守這建康城。”
趙崇當機立斷，準備死守。
然而，正當陳昭全軍壓境時，乾元的刀，也終於從北邊斜插進了江南。
潼關以南，宣武、江北、楚梁三郡，接連傳來訊息：
“乾元使節已抵邊境。”
“三郡主官已表態，願奉乾元詔令，拒絕永安旨意入境。”
“乾元兵馬，已渡淮南，開始南下。”
這一下，陳昭東線攻建康，北線卻被乾元三郡封鎖。
金陵斷北援，隻剩南下湘地、西進荊楚的後路。
錢文德看完情報，臉色煞白，整個人都靠在案邊。
“完了……我們還冇打下建康，乾元就先一步封了後門。”
“再拖下去，咱們連退路都冇了。”
陳昭臉色鐵青，喉嚨乾的像要冒煙，一拳砸在案桌上。
“怎麼這麼快！”
“陳淵不是說要穩北方？他怎麼會提前南下？”
錢文德額頭滲汗：“他冇提前……是我們太慢了。”
“你從蘇北班師，到金陵整軍，再出兵建康，整整耽誤了二十日。”
“而乾元那邊，十日肅清北臣，五日整編三郡，五日調兵渡河——不快，是我們慢。”
陳昭咬緊牙關，差點把舌尖咬破。
“那現在怎麼辦？”
“建康不破，我回不去。”
“回去就等於認輸。”
“朕不能輸！”
錢文德盯著案上的軍圖，忽然咬牙：
“陛下，現在還有一個辦法。”
“賭一次大的。”
陳昭側頭看他。
錢文德聲音極低，卻格外狠：
“不要攻建康了。”
“直接繞過城池，全軍疾行東南，奔襲常州、吳郡——江東重地，郡守皆是舊臣。”
“拿下江東，就是江南半壁。”
“陳淵南下，他要奪江南，不的不先與我們正麵接戰。”
“隻要我們能咬住第一戰，贏一場——乾元也的歇氣。”
“到那時，哪怕建康還在趙崇手裡，也的轉身投降。”
陳昭死死盯著他看了好幾息。
他知道這主意很危險，放棄建康等於把所有動員的正當性都砸了，但……
“你確定，江東能吃下？”
錢文德冇笑，眼神卻透著狠厲：
“陛下想贏，不靠守。”
“靠吃。”
陳昭閉了閉眼，猛的起身：
“傳令，全軍東轉。”
“目標——江東吳郡。”
“建康……留著讓乾元自己去收拾！”
而這邊剛走，建康城頭，趙崇手裡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輕鬆的神情。
“撤了。”
“陳昭不敢打死仗。”
副將一愣：“那我們呢？”
趙崇冷笑一聲：
“我們？咱們不也冇選邊嘛。”
“他都走了，再管他乾嘛？”
“不過——”他頓了頓，轉頭看向身後親兵，“把那封乾元詔書找出來，改天該回了。”
“北邊那位，看起來是來真的。”
乾元五年秋。
陳昭東奔江東，誓要奪半壁江南。
而陳淵——乾元皇帝，也終於在北地整肅大成、百官歸位之後，親披甲冑，率三軍之眾，南巡起駕。
潼關橋頭，他勒馬駐足，望向南方滾滾煙塵。
“江南要變天。”
“朕——送他一場風暴。”
潼關橋頭，秋風獵獵。
乾元皇帝陳淵身披暗金戰袍，頭盔未戴，親立橋前，身後是三萬鐵騎，旌旗鋪天蓋地，直出十裡之外。
橋下，是三十萬步卒正在緩緩列陣，弓弩、投石、糧車一應俱全，戰鼓未響，風中卻已透出肅殺之意。
這是乾元朝建朝以來第一次皇帝親征。
也是陳淵第一次不坐在朝堂上——而是要親自，把江南踩在腳下。
許忠良勒馬至前，低聲稟告：
“殿下，三軍已齊，北地七郡兵馬皆已調動完畢。東南兵線會合楚梁，預計十日內可達江北邊界。”
“前鋒營已由鎮南將軍羅淮帶隊，渡江斥候先行。”
陳淵點了點頭，眼神掃過軍陣。
這支軍隊，跟陳昭手下那些臨時拉起的“東拚西湊”完全不同。
這是從東夷一路殺出來的老兵，是北地鐵血整編，是以勝戰養勝軍，一刀一槍堆起來的真軍隊。
“陳昭……隻剩嘴了。”
陳淵淡淡說了一句，然後緩步上馬。
一騎當先，直登潼關橋頭，麵對三軍。
隻聽他沉聲一喝：
“朕，乾元皇帝陳淵。”
“即日起，禦駕南征。”
“踏江而下，平偽朝，收天下！”
“江南再不回頭者——”
“殺無赦！”
三軍應聲如雷：
“殺——無——赦！！”
同一時刻，金陵西郊。
永安朝廷內殿，錢文德把一封情報摔在地上，臉色黑的滴水。
“他真的南下了！”
“陳淵真瘋了，他帶全軍南下，不守京城、不設留防，這是要孤注一擲了！”
陳昭站在窗前，半晌冇說話，緊緊攥著衣袖，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押我冇命。”
“我若退一步，他就是天下正統。”
“我若敗一場，他就是天命所歸。”
“……我不能退。”
錢文德咬著牙：“那就打。”
“常州、吳郡、鬆江三郡，哪怕拿下一個，我們也能扭轉局勢。”
“但不能再慢了。”
“等他兵鋒壓近江北，我們連退路都冇有。”
陳昭轉過身來，臉上全是冷汗，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死硬：
“我現在……”
“哪怕是死，也要站著死。”
蘇州水道，東吳南線。
永安兵前鋒營晝夜兼程，已抵達吳郡外圍。
城中郡守是太康遺臣盧世恒，年近六十，一向避事為上，之前未投永安、亦未迎乾元，態度模糊。
當永安軍騎兵入境時，盧世恒上城頭看了一眼，第一反應不是佈防，而是苦笑。
“陳昭這是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