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根斫 密室塵煙掩密謀
密室塵煙掩密謀
淩雲山掌門密室,魚形香爐裡依舊燃著沉香,嫋嫋塵煙升起,味道卻與之前有著細微的差彆。
因為對付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藥。
黃粱尊者站在香爐前沉思,似是在等著什麼人。
忽然一道身影閃入,輕輕落於密室的某個角落。
這不,他等的人,來了。
雁南輕車熟路的來到密室之中,此刻見到師叔黃粱尊者也不行禮。
黃粱尊者麵色有些不悅道。
“師侄如今你師尊都閉關了,你大可不必還這番藏頭露尾上不得台麵的行徑。”
雁南確是沒有理會的意思,直接開始質問。
“師叔,你為何不在玉天青一回到山上就出手,還想要收那石妖為徒”
黃粱尊者卻是不以為意,癡笑了一聲道。
“我的好師侄,你不是也沒對他們出手嗎?還在演武場放走了他們?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師侄你的修為可是在那石妖之上啊!”
南雁眸子微沉,冷聲道。
“師叔,這話可就不對了,先不論我當時那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是我出手了也達不到我要的效果,反而會打草驚蛇。
師叔,你也知道的。
我師尊在玉天青身的身上曾下過針對於我的攻擊的禁製,確切的說是淩雲劍訣的禁製,若誰拿淩雲劍訣傷他一分定會遭到反噬的。
我是沒法傷害於他的,要不然以我如今的修為也不至於大費周章的同師叔您合作了。”
黃粱尊者捋著並不長的胡須,踱步到了雁南的近前,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悠悠開口。
“所以這就是你跑到這裡來質問我的理由?”
雁南還是有些被黃粱尊者的氣勢給震懾到了。
畢竟他的修為再怎麼高也是在他們那一輩中,對於這些淩雲山的老家夥而言,還是差了那麼一大截的。
“師侄不敢,您現在可是代理掌門,我又怎敢質問於您呢?隻是師侄不知您下一步計劃,怕給您添亂。”
雁南是個慣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看黃粱尊者真的有些惱,他瞬間便軟化了態度,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黃粱尊者對此還是比較滿意的。
“師侄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沉不住氣。
其實你今日若是不來此處找我,我也會通知你來尋我的。
我好同你講我這下一步的計劃。”
黃粱尊者此時麵上多了幾分真的笑意,看著雁南恭順的模樣甚是受用。
“是師侄魯莽了,願聞其詳。”
“其實過幾日的拜師大典是假,公開玉天青在南柯唆使下用禁術續命纔是真。
這樣纔能夠把他們二人同時都拉下水。
隻是這樣還不夠,需要南柯從閉關療傷的禁地出來才能成事。”
雁南知道黃粱尊者一定是有要讓他做的事情,便很識趣的問。
“師叔,有何需要我去做的。”
黃粱尊者放低了音量,沉聲道。
“你那日要做兩件事,一是將南柯引出,二是將那石妖控製住,我感覺他的來曆並不簡單。”
雁南微微蹙眉,這兩件事對他來說看似簡單,卻也有些棘手。但他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遂答曰:
“師侄定不辱命。隻是那石妖不是玉天青的命劫嗎?我們不加以利用似乎有些可惜啊!”
“所以我纔要收他為徒,而且他是石妖,大多都是天生的器修。
你昨晚應該在丹崖附近徘徊了許久吧?但你打不開你師尊設的結界,所以沒進去?
可你是否聽到什麼爆炸的聲音?”
雁南第一反應是黃粱這個老家夥竟敢監視他。
轉念一想,他如今是代理掌門,在門派中有耳目是太正常不過的事。
況且也許他目的其實是幫他監視玉天青。
“的確有聽到一聲,師叔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黃粱尊者對雁南的恭維之詞很是滿意。
“那一定是玉天青的丹爐炸了,他一定是回去急於為你們師尊煉製療傷的丹藥了。
可惜他的煉丹是你師叔我教的啊!算起來,我可是他半個師尊。”
雁南好似瞬間打通了任督二脈,理解了師叔黃粱這陰險的計謀,在心中拍手叫絕,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他這是想一石三鳥啊!
“你是說那石妖有可能會幫玉天青修丹爐。
您以往教給玉天青的煉丹之術肯定有什麼玄妙之處,說不定會給師尊帶來意想不到的‘療傷’效果,然後……”
黃粱滿意地點點頭,覺得這個師侄還算上道。
其實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往他師兄南柯尊者密室的魚形香爐裡放一種無色無味的名為落草的香灰。
這種香灰味道極輕,不易被人察覺,單獨用並不會對人有害。
而且經年累月的吸入便會沉積於修者的體內,不易消散。
而黃粱則是每次來密室前都會服下他自己精心研製的避免吸入香灰的丹藥。
可是他教給玉天青煉製的療傷聖藥歸雲丸的丹方裡卻有一味名為寇冠的靈藥與落草相衝,二者相遇可頃刻間要了修者性命。
無論你修為多高,都難於迴天。相當於凡間見血封喉一類的毒藥。
當然這些黃粱是不會同雁南實話實說的,就隻能讓他自己去猜了。
“看來你這小子還算聰明,已猜了個**不離十。隻是能不能成事,還要看天意如何。
若是不成,我們再想後招也不遲,以後這淩雲山就是我們叔侄二人的天下。”
說罷!回轉身去繼續擺弄魚形香爐裡的香灰。
他想得意的想。
“師侄這香灰可是師叔為你精心準備的,希望將來你的忠心耿耿為我所用。”
而此時還在丹崖裡在情感方麵相互試探,極限拉扯的二人,對於他們將落於彆人密謀的詭計圈套之中卻是毫無察覺。
玉天青一大早就上山采藥,石月白不放心他的安危,也跟了出去。
二人行走在淩雲山上自是又引來淩雲山上一眾男修的議論紛紛和一眾女修的驚歎連連。
甚至還有女修們臉上掛著姨母笑,一副磕到了磕到的表情。
這些讓玉天青這個淩雲山一貫清冷的大師兄,有些不適,感覺自己經營多年的清冷人設就要塌房了。
因此他便想要禦劍飛往偏僻些的山峰,結果石月白如同狗皮膏藥般不請自來,又和他同禦一劍。
而仰頭看著他們的人更多了,玉天青隻能後悔後悔再後悔,他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一個決定。
“小玉,我又來蹭你的劍了。劍兄,我想你不會介意再載我一程吧?”
玉天青想這人還真是無恥,竟不要臉到跟他這柄普通的靈劍征詢意見,顯然靈劍會預設讓他上去。
可自己卻並沒有任何反感,在石月白貼近他的後背,雙臂攬上他的纖腰時,自己的心裡甚至有點兒小竊喜是怎麼回事,他感覺自己對石月白越來越不對勁兒。
隻是他麵上依舊要維持著自己那個麵無表情的冰塊臉,可心裡的小兔子都快蹦出來了。
石月白心裡則是美滋滋的,想自己終於又可以名正言順地抱美人了,真好。
二人去了幾個偏僻的山峰,石月白發現其實淩雲山風景挺好的,他邊欣賞玉天青采藥,邊欣賞風景,美人配美景還真是心曠神怡呢!
石月白有時會飛身上樹,躺在千年古樹的枝乾上,嘴裡叼著一根草,哼著小曲兒,看著他的玉美人在斑駁的光影裡采藥,真是一種享受。
其實他當然是想幫忙的,隻是他這個不懂藥理的,在之前采藥時,已經無意的添了點兒亂,不是踩到珍惜靈植,就是把不能放一起的給放一起了。
他想好在自己前日在丹崖看到的都是認識的能吃的靈植,要不然會不會被他炒出一盤毒藥也說不準。
所以這會兒他隻是在樹上靜靜的守著他,也覺著歲月靜好,要是能永遠地這樣守望著他該多好。
隻可惜他們一個需要續命,一個不願渡劫。
石月白通過這些天的觀察發現其實玉天青根本就不知道他當初是拿了他的原身續命。
也就是說玉天青根本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隻覺得自己可能因經年舊傷體弱多病而已。
他隻是聽從自己師尊的安排,以為那是在給自己治病。
可現在是他若不渡劫,命數也不會太長。
就算是給他的玉美人續上了,也就個凡人的壽歲,幾十年罷了!
可是那樣的話,他又陪不了小玉。
其實他是捨不得丟下他的小玉一個人在淩雲山這樣危機四伏的處境裡受人排擠議論。
尤其是那天雁南看玉天青的眼神,總讓石月白有種莫名的心驚之感。
雖說那人可能是他五百年前的救命恩人,卻也未讓他生出太多好感。
他想到此處,本來大好的心情不免有些惆悵。
他隻知小玉可能時日無多,但他又不是醫修,其實小玉隻能算半個丹修,也不是醫修。
所以他們二人誰也不知玉天青隻餘一年的壽元了。
那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儘可能的陪著他,如果真到了需要他把命都給他的小玉那天,他一定會給。
隻是人總會貪心的,他想在這之前他總是想要多擁有一點兒那人的情,哪怕是笑意也好。
玉天青時而采藥,時而觀察著樹上的那人,陽光下那人顯得格外耀眼,讓他總是想擡頭看他。
而一直在看著他的石月白則是每次都與他四目相對,臉上剛才因想到未來而惆悵的陰鬱瞬間消失。
他家小玉這是偷偷在看他,莫不是看他好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也對他心生戀慕?
“你臉上落了片葉子。”
清冷的話音想起,石月白往臉上一摸還真是。
臉上瞬間又晴轉陰了。
其實那片葉子是玉天青在石月白專注想事情時用術法悄悄打落的。
他怕被石月白瞧出,他總是在偷偷看他,那樣會暴露自己的小心思,他覺得會有點兒尷尬。
隻是沒想到石月白會因此難過。
“小藍,你怎麼了?有心事?”
“哦!沒有,就是有點兒擔心過幾天的拜師大典,怕給你丟人。”
石月白怕自己真正的心事被發現,便顧左右而言他。
其實他們還真應該擔心一下他們那時的處境,畢竟有一個天大的陰謀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