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人間雪滿頭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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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亦川拖著疲憊的身子打開家門，迎麵而來的是滿地狼藉。

花瓶碎了一地，沙發靠墊被扯得稀爛，牆上的婚紗照被砸得相框開裂，溫以寧披頭散髮地坐在廢墟裡，手裡還攥著半截斷裂的相框，嘴裡不停咒罵。

“林婉汐那個賤人！不得好死！憑什麼她是大小姐？憑什麼她能毀了我的一切！”

溫以寧看到陸亦川，眼睛瞬間紅了，像瘋了一樣撲過來。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去參加那個釋出會，我能被丟出去嗎？今天我的臉都丟儘了，陸氏能被拒絕合作嗎？你這個廢物！”

陸亦川本就滿肚子火氣，被她的咒罵和推搡徹底激怒，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溫以寧捂著臉愣住了，隨即笑得瘋癲。

“你打我？陸亦川，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打我！你忘了當初是誰提議用林婉汐的子宮了嗎？是誰幫陸氏度過危機？你以為你現在回頭，林婉汐就會原諒你？彆做夢了！你當年怎麼傷害她的，她記一輩子！”

陸亦川胸口劇烈起伏，看著眼前瘋癲的溫以寧，隻覺得一陣噁心。

他冇再跟她爭辯，轉身走到沙發旁，拿起陸嘉樹的小外套，蹲下身對縮在角落的兒子說。

“嘉樹，我們走，離開這裡。”

陸嘉樹怯生生地拉住他的手，小聲問。

“爸爸，我們去哪裡？不跟以寧媽媽待在一起了嗎？”

陸亦川摸了摸兒子的頭，聲音放柔。

“不待了。”

“爸爸帶你去找自己的媽媽。”

他牽著陸嘉樹出門，任憑溫以寧在身後尖叫咒罵，頭也冇回。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最終停在林家彆墅門口。

那座他以前隻遠遠見過，卻從不知道屬於林婉汐的房子，此刻在夜色裡透著冰冷的氣派。

陸嘉樹扒著車窗，眼睛亮了亮。

“爸爸，這裡是媽媽家嗎？我們真的能見到媽媽嗎？”

“會的。”

陸亦川推開車門，牽著兒子走到彆墅大門前，按下了門鈴。

彆墅二樓的監控室裡，林婉汐看著螢幕裡的父子倆，眼神冇有半分波瀾，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桌麵。

王嬸站在她身邊，低聲問：“大小姐，要開門嗎？”

林婉汐的聲音很淡。

“不用。”

“他們想站，就讓他們站著。”

門口的門鈴響了好幾遍，都冇人應答。

陸嘉樹拉了拉陸亦川的衣角，小聲說。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在家呀？”

“再等等，媽媽可能在忙。”

陸亦川嘴上安慰，心裡卻越來越沉。

他看著緊閉的大門，突然明白，林婉汐不是不在家，是根本不想見他們。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風帶著涼意，吹得陸嘉樹縮了縮脖子。

他抬頭看著彆墅二樓亮著的燈，眼眶慢慢紅了。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我以前太調皮，媽媽纔不想見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很乖的”

陸亦川把兒子抱進懷裡，用外套裹緊他，喉嚨發緊。

他對著門口的對講機，聲音帶著哀求。

“婉汐，我知道錯了，你就開門見我們一麵好不好？嘉樹想你，他都凍得發抖了，你哪怕隻讓我們進去待一會兒”

監控裡，陸亦川的姿態放得極低，陸嘉樹在他懷裡小聲啜泣。

沈知遠默默的站在林婉汐背後。

林婉汐看著螢幕裡陸嘉樹泛紅的眼眶，指尖微微顫抖。

“知遠，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冷漠無情了？”

沈知遠牽起了林婉汐的手。

“婉汐，不管你做什麼我，我都會支援你的！”

林婉汐關掉監控螢幕，轉身往外走。

“他們當年是怎麼對我的？現在的同情，就是對我過去的背叛。”

沈知遠看著林婉汐的背影，滿眼心疼。

彆墅門外，陸亦川抱著瑟瑟發抖的陸嘉樹，看著二樓漸漸熄滅的燈光，終於徹底明白。

林婉汐的冷漠不是一時的氣話。

他和嘉樹，早就被她從生命裡徹底剔除了。

陸嘉樹靠在陸亦川懷裡，聲音帶著哭腔。

“爸爸，媽媽是不是永遠都不想見我們了？”

陸亦川眼裡含著淚，隻能緊緊抱著陸嘉樹。

“是爸爸對不起媽媽，所以媽媽生爸爸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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