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人間雪滿頭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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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像被驟然冰封，林婉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連呼吸都忘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陸亦川，彷彿冇聽清那句荒唐的話。

林婉汐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

“所以你們就盯上我了？陸亦川，你讓我給她捐子宮？”

林母突然開口，語氣理直氣壯。

“不是捐。”

“是換！以寧嫁給亦川，這是多麼好的姻緣，你占了這麼多年陸家少奶奶的位置，現在該你付出了。”

陸亦川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隨即轉向林婉汐，目光冷硬如鐵。

“林婉汐，這是你能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做完這個手術，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改，補償加倍。”

林婉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一步步走到陸亦川麵前，仰頭看著這個自己愛他勝過自己生命的男人，眼底是徹骨的寒意。

“陸亦川，你把我當什麼了？器官庫嗎？”

她猛地攥住自己的衣襟，心口的位置像被生生剜去一塊，疼得她幾乎站立不穩。

“你知道子宮對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麼嗎？那是生孕的根本！你為了她，要我變成一個不完整的女人？”

林母在一旁冷冷插嘴。

“你已經生過嘉樹了，有冇有子宮又有什麼關係？”

“以寧跟你可不一樣，你犧牲一點怎麼了？”

她看向陸亦川，眼神裡最後一點溫度也熄滅了。

“陸亦川，你告訴我，當年你跟我求婚，是不是就等著今天？等著我冇用了，就把我拆骨剝皮，去填你和彆人的幸福？”

陸亦川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避開她的視線，聲音卻冷得像冰。

“我不想跟你爭辯。手術安排在下午，這期間你好好準備。”

林婉汐緩緩後退一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陸亦川，你真讓我噁心。”

下午，林婉汐就被死死按在手術檯上，手腕和腳踝處的束縛帶勒得骨頭生疼。

她拚命扭動著，喉嚨裡發出破碎的嗚咽，視線卻死死鎖在手術室門口那個身影上。

陸亦川站在那裡，側臉冷硬如雕塑，連一絲動容都冇有。

林婉汐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裹著血淚。

“陸亦川！你放開我！那是我的子宮！你不能這麼對我！”

陸亦川的目光掠過她因掙紮而漲紅的臉，落在旁邊麻醉師手裡的針管上，聲音冇有一絲波瀾。“快點開始，以以寧為重！”

這句話徹底碾碎了林婉汐最後的希冀。

她看著他冷漠的眼，突然笑了，眼淚混著絕望滾落下來，砸在冰涼的手術單上。

“陸亦川，我詛咒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看著手術室的門漸漸的關上。

林婉汐無助的閉上了雙眼，眼角也順勢滑過一滴淚。

下一秒，醫生連忙摘下口罩，對著林婉汐深深鞠躬。

“大小姐！是老爺讓我們來接你回家的！”

“昨天聽說陸家預約了私人醫生，我們猜測你可能出了意外，所以纔出此下策！還好及時！”

林婉汐渾身一僵，掙紮的動作驟然停住。

幾個護士也瞬間低下了頭，紛紛後退幾步，臉上寫滿了恭敬。

林婉汐緩緩從手術檯上坐起來，束縛帶不知何時已被解開。

她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眼底最後一點溫度徹底熄滅，隻剩下冰封般的寒意。

她理了理被扯亂的病號服，看向那幾個畢恭畢敬的醫生。

“替我謝謝爸。”

林婉汐赤著腳走下手術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卻異常堅定。

她連眼皮都冇抬一下，隻對醫生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等我走後，告訴陸亦川——林婉汐死了。”

“兒子，我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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