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裡 第 26 章
之後衛祈銘沒再出現,落地之後送走乘客,劉逸陽拉著行李箱和大家一起下機休息的時候,衛祈銘突然從後麵趕上來,跟著乘務們說:“我請喝杯咖啡!大家給個麵子。”這話兒說的,誰能不給麵子啊。以張亮為首,好幾個空乘都歡呼起來。
劉逸陽不想去,但是他獨自離開又太顯眼,就拖著箱子默默的跟在後麵。他一直偷偷的觀察著衛祈銘的位置,離他遠一點。但是該來的還是躲不過,眼看著衛祈銘拿著兩杯咖啡過來,他深吸了口氣,咬緊了嘴唇裡的軟肉。
衛祈銘遞給他一杯:“15倍糖,是吧?記得上次你請我咖啡,就是這個牌子的。”
劉逸陽接過來,低著頭,輕輕的說了聲謝謝。扭頭看向窗外,不看他。
衛祈銘輕歎口氣:“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我要和你說聲對不起。”
劉逸陽不想哭,使勁瞪著眼睛,看著玻璃窗外,看著飛起落下的飛機,就又想到傷心的那個晚上,眼淚到底沒忍住。衛祈銘心都被哭碎了,這人水做的,看見他就哭。拿著紙巾遞過來,劉逸陽沒接,吸了吸鼻子,用手抹了一把臉,笑了下:“道歉那天電話就說過。”他頓一下,想一會兒,擡起頭看著衛祈銘:“把手錶還給我吧?放在東興那的這家咖啡店就好,裡麵的服務員都認識我,提名字就好。”衛祁銘聽著胸口一緊,悶悶的痛,他不知道怎麼說。
劉逸陽突然笑了,帶些悲傷和釋然:“如果還愧疚的話,幫我恢複頭等艙吧。不難吧,衛太子。”不就是愧疚嗎?彌補後就釋然了吧,他實在受不了衛祈銘,總是出現在眼前。
衛祈銘盯著他的眼睛,深深的看著,然後突然邪邪的一笑:“不幫!”
劉逸陽愣了,一臉不解,怎麼突然畫風就變了。
衛祈銘突然向他壓過來:“想和我一刀兩斷。你還挺會想的。”說完伸手摸了下他的頭發:“這個發型也挺好看,顯得年輕,就是抑製貼太醜太土。”
“關你屁事。”劉逸陽的情緒還沒轉化過來,這話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嫌棄的,看著衛祈銘:“你離我遠點。”
衛祈銘:“你不是喜歡我嗎,我離你近點,你該高興啊!”
劉逸陽突然特彆生氣:“這話說的,你自己良心不痛嗎?這麼逗我有意思嗎?”
剛剛全身都籠罩在憂傷裡的小狐貍,現在突然像一隻炸毛的貓。衛祈銘突然捏住他下巴:“逗你特彆有意思。”然後他看著劉逸陽眼睛一下瞪大了,估計馬上就要伸爪子,果然不過幾秒,劉逸陽的爪子,就向著他臉過來。
衛祈銘伸手就抓住,劉逸陽擡腳就踢,衛祈銘不躲,反而快速迎上去,把人逼退靠在柱子上。一隻腿擠進劉逸陽的腿間。
劉逸陽無比震驚:“你怎麼這麼流氓。”使勁掙紮一下,把手扭出來。衛祈銘突然低頭靠近他,劉逸陽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衝到腦子上來了。掙紮的也更厲害:“這裡是機場,你起開,同事們都在呢,你瘋了衛祈銘。”
衛祈銘貼著他耳朵:“你資訊素藏的真好,一點都聞不到。我記得是甜甜的花香。味道暖暖的。”
要了命了,劉逸陽感到自己頸後的腺體,都跳動一下,使出全身力氣掙脫,正好衛祈銘放開他。沒收住力,手裡的咖啡灑一半,衛祈銘惡劣的笑一聲,然後就瀟灑轉身走了。
劉逸陽整個人都被憤怒填滿,所有的憂傷都被擠跑了。一邊在心裡罵衛祈銘,一邊點頭哈腰的,對咖啡店服務員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此時其他的機組和乘務都像鵪鶉一樣,擠在一個角落,眼睛瞪的大大的,抑製不住的興奮。壁咚了,壁咚了,我查,我查。就張亮一個人大呼小叫的:“查查查,什麼情況,怎就捏下巴了啊,怎麼這是什麼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偶像劇啊。”
乘務長優雅的抿了一口咖啡:“哼,比偶像劇還無聊,就是富家公子太無聊,所以要玩你愛我,我不愛你,你不愛我,我愛你的遊戲。”
乘務們都忍不住噴笑,還真是。
同事又給張亮科普了一下,衛太子和劉妖妃的恩愛情仇。
張亮嘴巴能塞下一個蘋果:“這麼狗血的嗎?衛太子看著,不像這麼惡劣的人啊。你看舉手投足間多風雅,真是人不可貌相。”
劉逸陽被這股怒火一直燒到飛機降落到東興。他先去東子的店裡,結果看到李佳運和張啟都在做頭發,這可是個驚喜:“哇,好久沒見你們了?怎麼沒發我訊息啊?”
李佳運:“給你驚喜啊。”
劉逸陽從飛了國內線,見到兩人的機會就少了,李佳運和張啟做完頭發,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
看著桌上色香俱全的飯菜,豎起大拇指:“高哥真是典範alpha,入得廳堂,下得廚房啊。”
高彥斌把圍裙卷吧卷吧放一邊:“誰讓有個挑嘴的小舅子呢?”
劉逸陽傲嬌的擡著下巴:“有能耐你就彆做,讓我哥削你。”
劉逸東看著他笑的寵溺,夾了一大筷子溜肉段:“剛出鍋的最好吃。”
李佳運哇哇叫著羨慕。
劉逸陽看著張啟做的新發色和發型不住的誇:“不是我誇我哥手藝好,啟哥,你這個比以前好看多了,有點弧度,顯得人都溫柔了,就是那個那個什麼人妻。”
李佳運笑:“你怎麼不誇誇我呢?”
劉逸陽:“急什麼,我就一張嘴,得一個一個來,你這個也好看,這個顏色顯得你白白嫩嫩的。”
李佳運這下滿意了:“真的,東哥你這個工作室現在可火了,預約都到下個月了吧。”
劉逸東笑:“是,我一個人一對一的服務,所以一天也就做兩三個。就顯得難約火爆。還是有你們宣傳的功勞。”
高彥斌:“記得好評啊,多寫點評語。”說完拿著手機開啟評論,給劉逸陽看,然後小聲問:“看,這裡頭還有誇我洗頭好的。”
劉逸陽撇了他一眼:“那有什麼好驕傲的,沒我哥的手藝,你光洗頭,人家也不來啊。”
高彥斌靠近他,小聲說:“我就是和你說,東子這個店裡的收益,至少應該有我一分錢,所以你現在吃的飯菜裡,也有我姓高的一分錢。”說完賤兮兮的看著他。
劉逸陽把嘴裡的飯吞了,一臉嫌棄的看著他:“癩蛤蟆趴腳麵,不咬人膈應人。”
高彥斌眉開眼笑,能膈應到劉逸陽,那他真是太舒服了,特莫得,他天天伺候著,給洗衣做飯的,還得天天嚷嚷,不花高家一分錢,他就是姓高怎麼的,總記得不好,不記得好。
劉逸東看著兩人嘀嘀咕咕,高彥斌那嘚瑟樣就知道他又撩閒,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高彥斌一臉傻笑。
李佳運手機響了,隨手拿起一看,眼睛瞪大了,然後拿給張啟看。之後兩人都看向劉逸陽。
劉逸陽夾一大筷子溜肉段,嘴巴裡賽的滿滿的:“看我乾嘛?”
李佳運知道劉逸東又多護著他弟,沒敢說啥,吃完飯他拉著劉逸陽到一邊:“你和衛祈銘什麼情況啊。”
劉逸陽一想就知道,今天兩人機場那事被人知道了,皺眉一臉不耐煩:“他是神經病!腦子不正常。”
張啟拿著手機:“你們這照片也太曖昧,他在乾嗎,挨著你脖子,聞你嗎?這太過了吧。”
劉逸陽探頭看了一眼,臉騰的紅了:“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來撩我。”
李佳運眼珠子轉:“他喜歡你吧?”
劉逸陽一臉驚訝:“喜歡我和彆人約,還說那麼段話。神經嗎?”
劉逸陽一直也想不明白,衛祈銘那天是怎麼回事,索性被他這麼一攪和,他倒是心情不像之前那麼鬱悶了。
這天飛完回家,酷作咖啡的老闆給他微信,說衛祈銘把手錶送過來了。劉逸陽下飛就跑過去,老闆把袋子遞給他,還安慰了一句:“都過去了,陽陽彆再傷心了。”
劉逸陽笑笑拿過袋子,一直緊緊的捏在手裡,一直走一直走,這天沒去東子那裡吃飯,就說累了直接回家。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盯著那個手錶袋子發呆。手機響了,一看是李佳運,還是國外的號:“佳運,怎麼啦?”
李佳運聲音有些激動:“陽陽,我覺得那天,我說的話真相了,衛祈銘應該是後知後覺的喜歡你了。你快看他朋友圈!”
劉逸陽反應了一會兒,哦一聲:“好,那我看看。”然後就把電話掛了,開啟微信纔想起來,他沒有衛祈銘微信。但是他群多,衛祈銘這種人物,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全圈皆知,全群都發。
翻了幾下果然看到了,一張圖片,手搭在方向盤上,手腕上帶著的手錶是如此的眼熟,配字:換了新車,戴了新表。才發現古典表和我如此相配,不是喜歡的款,但確是喜歡的人。這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劉逸陽一下蹦起來,抓過袋子,掏出盒子開啟,裡麵竟然是一塊寶石藍色表盤的手工表,還有一張照片,是少年時候的衛祈銘拖著下巴,後麵是一架私人飛機。而胳膊帶的,就是這塊手錶,反過來後麵有字:“這是我第一塊手錶,小爺爺送給我的,16歲生日禮物。把我喜歡的送給你,希望你能發現百達翡手工表的好,衛祈銘。”
劉逸陽顫抖著手,拿起手錶,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咚咚咚的。比第一次見到衛祈銘的時候跳的還快,呼吸急促,從沙發上起來,他坐不住。就這麼楞了幾秒,有把照片拿起了,看了一遍又一遍,手錶放在手摩挲著,他突然又想哭了。
他甚至跑到陽台,費勁把破爛的窗戶開啟,看著外麵繁星點點的夜空,覺得自己在做夢,使勁掐了自己一把,這時候電話又響了,還是李佳運。
劉逸陽接起來,就聽見李佳運在喊:“是吧,是吧,我看到的時候,激動的要死啊。”
劉逸陽現在還沒平複下來:“是真的嗎,我現在都還覺得,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但是好像是真的誒,啊啊啊啊,我,我。”
兩個人在一起嚎了半天,之後劉逸陽一晚上都沒睡著,一直分析是自己自作多情,還是真的喜歡自己,這是表白吧,這簡直就是表白啊。激動的心情怎麼都抑製不住,一個勁的罵自己沒出息,當初說話那麼難聽,那麼說他還和彆人約,現在看到他發圈說喜歡,自己竟然還這麼興奮,簡直太不矜持。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第二天掛著大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