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深幾許 第2章 沒有給網騙文男主解釋的義務2
戚乙音並不知道喻星萊的想法，她現在隻是單純在艸柔弱且老實的人設。
當今社會對老實人的包容度很高。畢竟老實人基本和底層捆綁，給人的印象就是腳踏實地，想好好過日子，是廣義範圍內的好人。
基於原主給人的印象，也確實是個老實人，現在操作起來倒不是很難。
人的社交關係網裡有遠近之分，喻星萊再怎麼對她好，那也是江宣的朋友。他們因為江宣而認識，所以話題裡多多少少都會帶一點江宣的影子。
現在的情況就很像是喻星萊偶然想起她，覺得很久沒一起打遊戲了，所以跑來找她。
但她和他閒聊，隻是說了一句“快破產了”，喻星萊的第一反應卻是問江宣沒來找你嗎？
下意識把她捆綁在了江宣身上。
這種下意識騙不了人，戚乙音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喻星萊從這種反應裡剝離出來。
——沒有人規定人隻能有一個朋友，也沒有人規定“好朋友”是不能換人的。
那誰搶到就是誰的咯。
【喻星萊：先上號吧。】
喻星萊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憐愛”這個詞對他來說還是有點超過了。雖然超過，他卻有點喜歡，因此顯得語塞。
像是為了逃避這種讓他產生無措的情況，他發完這句話後就動作很快的上了號。
沒想到戚乙音的動作比他還快，等他上線時，一個組隊申請就發了過來。
喻星萊進入房間後，那種訝異感再次升起，他打字。
【萊：就我們兩個人，雙排嗎？】
畫麵中兩個人的頭像並排在一起，挨挨擠擠的靠得很近。
網路裡的距離感總會麻痹人的感知，戚乙音沒有同樣在對話方塊裡打字，而是點開麥克風。
“對呀，你是我的老闆，當然就我們兩個人了。”
她的聲音是清泠泠的，通過麥克風的傳播多了些失真，進入耳朵裡時又帶著點軟綿的癢意。
喻星萊的唇動了動，沒說話。
寂靜的房間，私密的空間——荷爾蒙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在他沒反應過來前，手就不由自主地點到了麥克風上。
“不叫江宣一起嗎？”
沒有經過腦子思考的話，純嘴皮子動得快。喻星萊在這句話剛出口時就後悔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提起了江宣。
正常情況下朋友一起玩會有這種不受自己控製的小心思嗎？
是的，小心思。
喻星萊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似乎下意識去和江宣對比了。
像是為了迎合他的心境，氣氛也變得沉默。
時間在滴滴答答的流逝，無言的環境也總叫人發慌，喻星萊現在有點坐立難安。
麥克風裡的那道聲音靜謐下來，沉默降臨。
在他的道歉馬上要脫口而出時，戚乙音終於開口了。
“江宣沒有你重要，你現在纔是我的老闆呀，給老闆提供服務纔是我的工作哦。”
話音剛落地，她又笑著說：“不過你想拉他一起也可以，我沒有意見的，你是老闆你最大，我都聽你的。”
“就是，”說到這裡她刻意頓了頓，語氣帶上了點遺憾的意味，“就是如果你拉了他，我們就不能一起雙排了…”
這幾乎是一個訊號，戚乙音的話還沒說完，喻星萊就馬上截斷話題，幾乎是搶著說的。
“不拉他，我就是想著畢竟你也經常和他一起玩，是不是拉了他你會更自在點。”
拉了江宣，她會更自在？
誰說的？
戚乙音有點疑惑：“你是不是想說我和江宣更熟悉？”
喻星萊沉默了一下，道：“嗯。”
他這聲“嗯”有點悶悶的，從麥克風裡傳過來還帶著點熱濕的潮氣。
“為什麼會這樣想呢？我跟他熟，跟你就不熟了嗎？我們也經常一起打遊戲不是嗎。”
落地的話音像根軟針，輕輕戳在喻星萊後頸。他攥著手機的指節一緊，耳尖漫開層薄紅，呼吸頓了半秒。再開口時，尾音裹著點慌：“……嗯。”
他沒接話，卻指尖一頓，那些慌亂被隱下去：“匹配吧，不說他了。”
話音落定，戚乙音順勢應了聲“好”。
遊戲載入的輕鳴聲從手機聽筒裡漫開，混著窗外掠過的晚風，剛好略去她眼底的思緒。
——喻星萊比想象中好拿捏。
她想。
本來以為還得在推拉個十回八回的呢，沒想到這麼快就過關了，那接下來就可以賣慘了。
在等待遊戲載入的途中，戚乙音像是不經意間好奇問道：“為什麼老是提江宣？”
江宣這個人對於原主來說可謂是心理陰影了。
她是不信喻星萊真不知道自己已經和江宣單方麵掰了的，雖然沒拉黑，江宣也還是偶爾會找她打遊戲，但都被自己拒絕掉了。
不止是原主，戚乙音自己也不喜歡施捨來的東西。
想要的東西她會自己去爭、去搶。
喻星萊沒想到她會這麼問，話音出現了一瞬間的卡頓，最後才道：“…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對不起一直在試探你，我知道你和江宣之間有彆扭。”
“其實這件事我也覺得他做的不對，太傷人了。”
戚乙音靜靜聽著他說話，沒反駁，也沒給任何反饋。
聽著耳朵裡絮絮叨叨的話，她突然覺得有點煩。
她感覺喻星萊開始反過來給她凹人設了，這樣是不對的！
人設隻有自己才能凹！
於是她直接打斷了他還未說完的話，聲音輕飄飄的，還帶著氣流，道：“遊戲開始了，先打遊戲吧。”
她不想聽喻星萊想法裡的江宣做事有多過分，這種帶著主觀想法的評判，還是會帶著現實裡的交情。
因為摻雜著現實情感裡的批判沒有意義，她要的是完全的偏向，不是端水。
但她現在和喻星萊的相處模式顯然還沒到達能讓他完全向著自己的程度。
唉，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喻星萊的情緒被打斷，有點銜接不上，但他能明顯感知到對方的情緒，小心翼翼問道：“你…是不是不開心？”
戚乙音直白，道：“有一點點。”
“是不是因為我提了江宣？對不起…”
“有一點因為這個，但…”她操控著手機裡的人物，邊打邊說，“更多的還是因為我現在更在乎你吧。”
“在乎我？”
情緒大起大落，喻星萊聲音又有點磕巴，說出來的話很有質疑的意味。
戚乙音沒在意，繼續說：“對呀，因為你老是提他，我會覺得你好像沒那麼想和我單獨打遊戲。”
“你要不要跟著我念——江宣是不重要的，不重要的，你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
喻星萊纔不會跟著念，他的臉直接爆紅，這到底是什麼哄小孩子的方法？
感覺自己好像一直在順著她的話走，他討饒道：“我錯了，我們乙音行行好，不要這樣子哄我，好幼稚。”
“幼稚嗎？”戚乙音打死一個野怪，笑著回答，“挺適合你的啊，哪裡幼稚了？”
喻星萊再次語塞，這已經是他今天數不清第幾次的語塞了。
他小聲嘟囔了一句：“那你怎麼不念？”
話音很小，但全都落到了她耳朵裡。
戚乙音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可以唸啊，我唸了你就念嗎？”
就像是單方麵的約定，喻星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約定就成立了。
等他反應過來，大驚失色想要阻止時，那邊的話音已經落地。
——來不及了。
他聽到對方說：“江宣是不重要的、不重要的，戚乙音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
江宣…不重要。
戚乙音…最重要。
喻星萊被這句話砸得恍恍惚惚，耳邊響起尖銳的鳴叫，又伴著風，讓他一時頭暈目眩。
他像是還想反抗，儘力用氣音擠出一句話，卻顯得軟綿無力。
“你耍賴，不是說我最重要嗎？怎麼變成你最重要了？”
“誒？”戚乙音帶著無辜的聲音響起，“那難道我不重要嗎？戚乙音在你心裡不重要嗎？”
風暴似乎愈演愈烈，而喻星萊正處在風暴的中心。
他想說重要，又覺得很羞恥，說不出口。
戚乙音也沒催他，繼續遊戲對局，慢悠悠的等著。
隻是在等待的過程中有點無聊，她打了個哈欠，手機卻在這時彈出新訊息。
名為“江宣”。
【江宣：你在和喻星萊打遊戲？】
【江宣：不是一直說要兼職沒空嗎？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