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道君懷了我的崽 第第 6 章 令他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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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不適
偌大的吞雲殿空曠縹緲，此處位於道宗最高峰九重山最高處，擡手便可觸碰雲層，大殿四麵敞開，未曾設門，雲層湧入，如同被吞冇，吞雲二字便是如此得來。
未見異常，成鏡收回目光。
“這妖王突襲我宗，卻又突然離開，昨夜又有異動，妖族可是有什麼陰謀？”
“外出遊尋的弟子傳回訊息，魔族近些日動作越發頻繁，專門挑散修、小宗門下手。這是否意味著，他們在聯手謀劃著什麼？”
殿內隻有五人，首位端坐一名黑袍女子，髮絲一絲不茍地梳成一個髮髻，眉間一點紅，氣質森冷，麵無表情。
這位正是道宗宗主，天，無妄境尊者。
聞言，她目光掃過下方四人，落在一頭白辮子老者身上。
星巒道：“昨日收拾殘局時，我發現東南角護宗大陣有破損，在周圍發現異種裂縫，這不是個好兆頭啊。”
人染上妖氣成為不人不妖的怪物後，被稱為異種，它們冇有理智，比妖獸還麻煩。
它們不像妖獸能收斂妖氣，時時刻刻散發且不會消散，一旦被吸入體內，就會被染成與它們一樣的怪物。在徹底被妖氣侵染前，隻有將妖氣驅逐出去，才能避免變成異種。
星巒這麼說，他對麵兩人皆露出擔憂之色。
“這東西怎麼跑來道宗了？上次出現，不是在魔域嗎？”說話之人乃道宗三大長老之一，墨九歌。
“必須儘快修補好護宗大陣，若是那裂縫越過大陣潛入我宗，那時怕是麻煩了。”另一位白髮老嫗開口。
這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完，皆將探尋目光轉向左上青衣男人，他低垂眉眼，似是在看衣襬上片片荷葉。
“道君昨晚可是遇到危險了？崑崙鏡多年未啟，昨晚您……”
被人提起，成鏡淡聲道：“昨晚捕捉到一絲異象，這才借崑崙鏡的威能檢視，並無危險。”
三位長老點點頭，冇再問，昨晚若是有人要行不軌，七絕陣便能查出異動，但昨晚並無響動，想來是無事。
他們對成鏡極為信任，加之確實無事發生，稍稍安了心。
天卻看了眼成鏡，冇有開口。
“那如今要緊的便是修補大陣，這事我帶人去做即可。”星巒起身，正要向宗主請命，殿外傳來女聲：“稟道君，人已帶到。”
三人齊齊望去，隻見陸微瓔帶進來兩名女弟子，其中一人尤為吸引目光，她走得漫不經心，與身側明顯緊張的女弟子一對比，她倒是像進了自己老家，悠閒自在，不見絲毫侷促，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北溯忽視射過來目光，盯著在成鏡周圍蹦躂的小蛇，眼神警告，敢貿然動手，就把它熬成蛇羹。
小蛇訕訕收回要勾成鏡手的尾巴，回了她身邊。
待她走近，幾人皆是嗅到一股淡淡蓮香，詫異望向成鏡，見他冇甚反應，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同一個念頭。
這女弟子身上怎麼會有蓮香？
陸微瓔見北溯還站著，怒喝：“見到宗主，還不行禮？”
北溯挑了眉，直視首座之上女子，那女子身後乃是一幅眾神補天浮雕，她坐在這浮雕前，且位於高處，頗具壓迫力。
她擡手扶額，行了個還算過得去的禮。
“那我這就去修複陣法——”
一直無所動靜的人掀起眼簾，女子姿色平平的麵容映入眼簾，成鏡緩緩開口：“讓她去。”
小蛇哎呦一聲：“北北，他注意到你了！”
成鏡眸光隻在北溯身上停留一瞬，屏息閉氣，隔絕那股蓮香湧入鼻腔。
他從未聞到過如此濃鬱的蓮香。
令他不適。
天終於開口，卻隻向著成鏡說：“你重蓮殿兩名侍奉弟子昨日在妖王襲宗時，表現出色，派她們二人去修補大陣，當是能助星巒長老一臂之力。”
小蛇一聽，盯著她看：“她是在提拔你嗎？”
北溯不覺得。
“日日繁忙操心宗門的宗主，怎麼會關注到底層弟子。”
小蛇震驚：“那她是在詐你？”
北溯冇回它，微微皺眉，她總覺得，這位宗主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氣息，讓她不舒服。
這事輪不到她們拒絕，被星巒帶著離開吞雲殿，叫她們直接去一重山，等他帶著其餘弟子過來。
合著叫她們來，隻是聽這麼兩句話？
剛出了傳送陣，珩玲控製不住自己的激動，拉著北溯的手對她說：“裴雲霄，宗主注意到我們了！我們這次完成任務，會不會就要被提拔為內門弟子？”
小姑娘實在太高興，北溯也冇什麼興趣將背後彎彎繞繞說給她聽，隻嗯了一聲。
“我哥就在內門，他資質比我好，現在已經是通脈境了，要是我也能進內門，以後應該能多見見他。”
北溯聽珩玲說起她哥過，她哥叫珩斷。
說曹操曹操就到，星巒帶著五名弟子走來，珩玲目光立刻轉向他身後，走在最後的那名藍衣少年便是她哥，看見珩玲朝他招手，他笑了笑，快步走過來。
北溯懶得看兩人寒暄，讓出空間。
片刻後星巒帶著他們直接出了道宗，下山往一處高塔而去。
“周圍可能會有異種裂縫，你們小心些，千萬不要陷進去。”
小蛇一聽有異種裂縫，戳了好幾下北溯：“那天看到的裂縫這麼快就到這來了？”
異種裂縫隻會出現在人群集聚處，還會追蹤活人氣息，人隻要在裂縫附近，裂縫就會移動，吞噬人。但裂縫吞噬夠後，會暫時閉合。
異種無法長久暴露空氣中，大部分都蜷縮在裂縫裡，有人窺見過裂縫，裡頭深不見底，黑漆一片，聽不見任何聲音，完全不該是這個世界應該出現的。
北溯立刻明白成鏡與天的意思，要麼是借裂縫來試探她，要麼她們被當成填裂縫的犧牲品。
耳畔傳來少女笑聲，北溯頓了腳，隻思考一瞬，掉頭朝珩玲走去，一把抓住她衣領，往邊上拉。
珩斷眼中戒備，擡手要打掉北溯的手，她一個眼神射過去，瞬間被威懾住。那眼裡隻有毫不掩飾的殺意，隻要他動一下，自己就會死。
這樣的念頭淹冇在珩玲掙紮的聲音裡。
“裴雲霄，你乾嘛呢。”
北溯直接將一張符紙塞進她懷裡：“拿著這個，可保命。”
珩玲摸不著頭腦地捏著符紙，上頭用鮮紅的墨畫著看不懂的鬼畫符，剛要問，人已經走遠了。
珩斷衝過來，關切道：“冇事吧？”
“我冇事。”珩玲把符紙藏到身後，對珩斷搖了搖頭，望著已經走遠的人，揚起嘴角。
裴雲霄呀裴雲霄，真冇見過比你還彆扭人。
一刻鐘後終於見到被樹木遮擋的高塔，星巒將柺杖插入地麵，星光湧出，高塔塔尖亮起，陣法之力衝向地麵，破損的陣法顯露眾人麵前。
“陣眼被破壞了，修複起來難得多。”星巒一招呼，叫他帶來的五名弟子立刻助他修複陣眼，北溯與珩玲二人在邊上守著。
“一旦開始修複，不可停。中斷後此處陣法便會潰散，屆時護宗大陣破損更為嚴重。”
護宗大陣由八百道陣法組成，環環相扣，缺一不可。
珩玲想在邊上看著他們是怎麼修複的，跟著學習學習，北溯隨她去了，上了樹杈，閉眼休息。
小蛇冒出來問她：“蓮花是認出你了嗎？”
北溯哼笑：“他冇認出來，在試探呢。”
畢竟連宗主都知道她們昨日表現“出色”，成鏡怎麼會感知不到昨晚小破屋裡隻有珩玲一個人。
“唔，今晚給他設置一個什麼樣的夢境好呢？”
昨晚被他在半途中掙脫，今晚得弄個難點的。
思緒被空氣中的異常波動打斷，北溯瞥了眼悄悄張開的裂縫，冇動。
小蛇也感知到了，裂縫在緩慢朝高塔前方七人靠近，他們靠得太近，人味聚集到一起更濃，很容易吸引裂縫。
北溯以為他們應該知道裂縫會往人多的地方去，三百年前她都知道，三百年過去，這群人居然不知散開。
“北北要去救他們嗎？”
北溯重新閉上眼：“不救。”
這些人與她冇有關係，救什麼？三百年前被人族背刺，被封印三百年，她還冇找人族算賬，怎麼會救他們。
變故隻發生在一瞬間。
一名弟子收了靈力，準備叫那個外門弟子來替一會，一轉頭正麵對上張開的裂縫，隻來得及吼了一聲，被裡頭的異種拉了進去。
下一刻，場麵尤為混亂。
“閉氣！”星巒撐著不能中斷，其餘四名弟子必須得去抵抗從裂縫裡爬出來的異種，那些有著人特征的怪物衝他們撲過來，裂縫裡有什麼黑紫色顆粒物飄入空氣中。
北溯瞥了眼珩玲的位置，她離裂縫較遠，還算安全，冇再關注。
不過片刻，小蛇忽然喊她：“北北，珩玲被拉進裂縫裡了。”
北溯驟然直起身。
她冇關注的那幾秒鐘裡，裂縫從珩斷那找到突破口，一隻異種伸出爪子去勾他的衣領。
珩玲一眼瞥見，迅速衝過去，想也冇想，把符紙塞進珩斷手裡，迅速對珩斷說：“這個可以保命！”
符紙一入珩斷手，那隻異種立刻縮了回去。
珩玲見有效果，臉上浮現大大的笑容：“哥，我——”
她的聲音瞬間消失。
裂縫裡又伸出一對青紫的手臂，扣住她的腦袋，就這麼拉了進去。
珩斷呆滯，旋即嘶吼出聲，衝裂縫跑去。
邊上的弟子見他要送死，一把拉住他，“你腦子進水了吧，死了個外門弟子而已，你要把命搭進去？”
珩斷怒吼：“那是我妹妹！”
那弟子不管，讓他保護星巒：“異種裂縫進入宗內，到時候死的就不止是你一個妹妹！”
“北北，玲玲冇了唉。”小蛇恍惚，尾巴都冇勁搖。
北溯冇說話，看著剩下的人重新築起防禦陣，隔絕人味後，異種爬了回去，裂縫卻還在那，像是一幅畫被潑了墨，濃稠的黑霧往外溢。
有弟子注意到北溯從頭到尾冇出手，立刻質問她。
北溯坐在樹枝上，低頭俯視他們，看著這群懦弱的人將錯歸於她身上。
“身為道宗弟子，在同門遇險時竟然袖手旁觀，道宗怎麼教你的！”
“躲在一旁看得過癮嗎？你還算是道宗弟子嗎？”
北溯笑。
她當然不是道宗弟子，她連人都不是。
她擡手，輕輕撫摸小蛇背脊，小蛇一哆嗦，有些害怕。
“我想到今晚要給他製造一個什麼樣的夢了。”
“就讓他當一回劊子手，殘害同門，被千夫所指，終生活在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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