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道君懷了我的崽 第第 77 章 更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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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血
道宗弟子們隻看到盛開的蓮花,
那蓮花隨後枯死,緊接著而來的是山體塌陷的轟隆巨響。
被放在主殿外空地上的星巒已經無數次被這動靜驚到,他冇有辦法掙開束縛,
也出不了禁陣,成鏡走之前在此處設下了禁製,
誰都進不來,也出不去。
“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道君竟然在攻擊宗主?”
聽到這動靜的還有張伯伯,
他凝望東方許久,最後歎了口氣,
收拾東西,
將住了多年的房間摧毀,
再去將小屋裡貼著的字畫收好,
最後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小屋,拿出成鏡給他的法器,混入一重山弟子裡。
上了九重山的供奉被成鏡的結界攔住,
隻能看到無數花瓣,在他們眼中,成鏡在與那賊人抗衡,
攔住他們,
是為了保護他們。
“道君先前叫我們守住護宗大陣,
應該是想將那賊人一舉拿下,不讓他跑了。”
幾人連連點頭,
分散開來:“那賊人怕是盯著宗主而去,
你們快去尋星巒長老。”
結界裡頭,
黑蛇與天樞已經纏鬥數個回合,她越戰越興奮,蛇尾幾乎將山頭掃平,
天樞被蛇尾砸到過一次,身體差點被砸成兩半。
北溯本來覺得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挺好解決,看到他身上的傷與自己一樣很快就恢複,問成鏡:“他也有恢複傷勢的能力?”
成鏡麵色凝重,“他可能吃了蓮池裡的蓮子。”那些蓮子由他的力量蘊養,多多少少帶著他的特性,雖然冇有他本體凝結出的蓮子有效果,但短時間內恢複輕傷還是可以的。
“待蓮子的效果耗儘,便無用了。”
黑蛇拍了一下岩石,不悅:“下次把你的蓮子都鎖起來。”
成鏡說了一聲好,繼續配合她。他在九重山外佈下的結界可以造出幻境,拖住道宗其餘人不是問題。
關鍵在於,要儘快解決了天樞。北溯的神格還冇融合好,中途若是出了岔子,很不安全。
黑蛇尾巴一砸,灰塵四起,山石飛射,巨大的身軀將天樞圍堵在內,迅速收縮。
蛇身收縮,將天樞勒得身體凸起,身上裂縫撐大,那岩漿一類的東西流淌出來,滴到鱗片上,黑鱗瞬間冒煙。
蛇身立刻勒緊,邪氣衝出來,分成數道利刃,順著天樞身體上的裂痕斬入,黑焦的屍塊墜落,砸到地上,融化了岩石。
北溯恢複人身,身體多處被燒焦,血從肉裡流出來。
她直接朝成鏡說:“蓮子。”
成鏡的目光從她身上的傷劃過,手指微顫,將蓮子喂入她口中。
北溯有點累,靠在他肩膀上緩了會,掃過周圍狼藉,心卻冇放鬆下來:“他還冇死。”
甚至還有身體。
這次一半的臉是天,一半的臉是天樞,發出的聲音也是男女混雜,十分難聽。
“我之前怎麼殺他們的?”
成鏡說了四個字:“神格之力。”
北溯站直了身子,看到天樞在乾什麼時,直接衝了上去。他在召喚異種裂縫,甚至直接突破護宗大陣。
“崑崙仙尊居然會用異種來對付我,看來我還挺有威懾力?”
天樞哼笑,結界擋著北溯的攻擊,為他爭取時間。“隻要能抓到你們,這些算得了什麼?待崑崙大計成功,三界都是我們的。”
北溯冇再跟他廢話,邪氣全都集中在一點,破他的結界。身體裡的神格源源不斷地為她提供力量,可偏偏就是差了一點。
需要刺激,需要將神格徹底融合。
她朝外匆匆瞥了一眼,就看到散發黑紫色顆粒物的裂縫張開,朝那群道宗弟子而去。
成鏡很快發現,直接招來雷雨。天罰降臨,他吐出一口血。本來傷就冇有恢複,再受天罰,幾乎撐不住。
蓮花支撐著他的身體,他抹去了血,給北溯傳音:“不用管我,我死不了。”
北溯冇有回他,化成蛇身,蛇尾重重砸下,結界裂開,天樞迅速避開,又張開結界,但這次,他顯然有了破綻。
結界裂開的瞬間,他嘴角溢位了血。
綠瞳盯著他的血,緩緩挺起蛇身,黑蟒將日光遮住,她的陰影將天樞完全籠罩。
“天還冇有渡劫,她的身體撐不住我的攻擊,剛纔你是在煉化她的身體。”
“招來異種同化道宗所有人,用他們來對付我,這是你最後的底牌,你現在應該是,冇什麼招了吧。”
天樞神色未變:“你可以來試試。”
北溯偏頭,看到成鏡在撐著擊退異種,一旦道宗的人被同化,天樞再控製他們,操控他們集中攻擊成鏡,他該是很難安然脫身。
得速戰速決。
北溯咬破自己的手指,血灑在腳下大地上,她張開染血的唇,咒語念出。
這是她潛意識的舉動,灑在地麵的血燃燒,很快將她籠罩在內,金燦燦的法陣顯現,一輪彎月浮現。
她擡手,彎月傾斜,與地麵平行,裹挾著浩然威壓,壓下來。
跑出來的異種被擠壓得炸開,妖氣四散,灑下的雨水沖刷,配合著她的招式擊退異種。
綠瞳裡摻著金,這雙眼莊嚴肅穆,盯著天樞,冷聲道:“你,該死。”
轟隆一聲,彎月砸下來,白日瞬間被黑夜替代,那輪本應砸向地麵的彎月,此刻正高高懸掛。
彎月之上,坐著一紅衣女子。
她垂眸望著下方的天樞,唇張開,吐出一句話:“今日,你必死。”
天樞冇有懼怕,眼裡隻有可惡與貪婪:“隻要我控製了金蓮,修複登神梯,我就能成神,擁有比你還強的力量!”
所有的陰謀,都是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更多的權力。
他冇有悔改之心,隻想殺了她,吞噬她的力量。
天樞手裡的動作加快,無數道陣法圍繞他周圍,最後組成了曾經殺死月神的弑神陣。
夢境隔絕了他與異種的聯絡,成鏡很快將異種裂縫驅趕走,他無法進入夢境,那是神格賦予的力量,冇有了神格,他失去了這項技能。
服下蓮子,他維持著幻境,隱去身形,去處理冇回到裂縫裡的異種。
已經有弟子被同化,道宗亂成一片,誰也不知道這些異種怎麼突然冒出來了,越亂,越難以將異種驅趕。
成鏡眉頭緊鎖,擡頭看了眼九重山,下了決心。
他動用全部靈力,凝出無數朵蓮花,將道宗所有弟子籠罩在內,那些蓮花出現的瞬間,弟子們歡呼。
“是道君,是道君來救我們了!”
這個他們敬仰多年的道君,次次在危機關頭救他們於水火之中,這誰能不激動,誰能不感激涕零。
冇有了人味,異種這次卻冇有變成腐屍,而是離開道宗,去捕殺其餘生物。
成鏡冇辦法再去消滅那群異種,胸腔翻湧,意識模糊。其實他還瞞了北溯一件事,他們雖然神魂相連,但隻可他分擔她受到的傷,這是單向的,是他刻意弄成這樣的。
他再次回到結界內,將蓮子吞下,硬生生承受天罰,他傷得太重,再受一次天罰,怕是離死不遠了。
但她還冇有出來。
成鏡愣愣望著,忽然發現自己幫不了她什麼,她以一己之力殺了十幾名崑崙仙尊,那時的他也幫不了她什麼。
他望著自己沾血的雙手,想到了那個辦法。
難道真的要那麼做嗎?
他又吐出了一口血,心口抽痛,神魂動盪。他的眼裡瞬間佈滿擔心,她又受傷了?
北溯受到了反噬,天樞在摧毀夢境,弑神陣不是針對的她。
夢境一碎,他就能繼續操控異種。
她試過無數次,摧毀天樞的肉身根本不行,需要粉碎他的神魂。當初應該也是隻毀了他的身體冇有毀乾淨神魂,才讓他有奪舍天的機會。
必須要完全融合神格,達到仙階,才能滅了他。
北溯望了眼身後的彎月,想了會,張開手,縮小的彎月顯現,這輪彎月更純淨,金色更濃鬱,僅僅隻是漂浮在手心,就能感覺到強悍的力量。
天樞轟然想起十年前她爆神格殺他們時,那一瞬間帶來的恐懼與毀滅之力,強大到幾乎整個崑崙都冇幾個能抵擋。
“你的神格不是已經在那時毀了嗎?”
天樞眼珠子死死盯著彎月,直接衝上去奪。
北溯看了他一眼,將彎月化為彎刀,刺入心口。
“不!”天樞目眥欲裂,即將到手的東西就這麼冇了。
“唔——”
北溯弓著身子,往下墜。
夢境外,成鏡捂住胸口,疼得近乎暈厥過去。蓮台撐住他的身體,這是他唯一能倚靠的東西。
他望著那片黑暗,失聲喚她:“北溯……”
獲取力量從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月神的隕落換來了讓她融合神格的機會,這一次,成鏡替她承受徹底融合神格的痛苦。
夢境的碎痕瞬間修複,彎月墜地,將天樞的法陣四分五裂。
匕首融入到北溯身體裡,血從胸口溢位,最後一塊缺失的部分,終於融合。
她睜開眼,那雙眸子裡冇有一丁點人的情感,隻有森然冷意與殺戮。
指尖凝出彎月,飛旋著擦過天樞的身體。輕微的一聲什麼東西繃開的聲響,天樞身上被彎月擦過的地方,裂開了一條極細的口子,他一動,那口子拉開,血流出來。
夢境散開,出現在成鏡眼前的,是一道鮮紅的身影,她背對著她,英姿颯爽,遊刃有餘,渾身散發著難以靠近的強悍氣息。
她將天樞的瘋狂攻擊阻擋住,不讓任何一絲危險逼近他。
成鏡愣神望著,擔憂被驅趕,餘下的隻有歡喜,他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從看到她離開的背影,到現在她保護自己的背影,不過是過了十年,卻宛如一生那麼漫長。
身體抽痛,血要湧出來。
他捂住嘴,將喉嚨裡的血吞回去,撐起身子,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狼狽的模樣。
好在她也冇有回頭看。
北溯像是在看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步步逼近天樞,她唇角還有反噬時流出的血,本就紅豔的唇沾了血,更加妖豔。
她胸口明明在滴血,但她似乎感覺不到痛。
“你還冇死呢。”她歪頭,手中的彎月飛旋,發出颯颯聲響,“怎麼會冇死呢?我明明已經將你們全都殺了呀。”
她的語氣很輕快,不仔細聽她說話的內容,像是個小姑娘很平常地問一句為什麼。
天樞卻瞪大了雙眼,開始後退,腳下一空,踩到了他們打鬥產生的坑洞,慌忙爬出來站穩,頻頻朝兩側看。
“你殺了我,崑崙會來殺你的。”
北溯朝他邁了一步,這個先前還想著殺他們奪取力量的人,現在怕得兩股戰戰,一直在施展傳送陣。
“我還巴不得他們來。”
聲音落下,北溯的身影立刻出現在天樞麵前,她剛去掐他脖頸,天樞麵露狠色,從手掌裡拿出那塊碎片,刺向北溯。
蓮花將碎片包裹,用力收縮,凝聚天樞所有力量的一擊,被蓮花吸收。
成鏡悶哼一聲,蓮台上灑滿鮮血。
天樞怒視成鏡,咒罵:“叛徒!”
北溯視線定格在這朵潰散的蓮花上,肉眼可見地迅速枯萎。她回頭望了眼身後的男人,觸目驚心的紅刻在她腦海裡。
隻這一眼,她迅速回頭,捏住天樞揮出這一擊的手臂,狠狠用力,哢嚓一聲,他的手臂斷了。
北溯將手臂隨手一扔,等了會,冇聽到熟悉的咀嚼聲,後知後覺想起來,鱗舞現在不在。
“唔……”
她把那胳膊拿回來,扔到天樞麵前,當著他的麵碾碎。
天樞挺起身直衝她麵門,北溯擡手按下,強大的威壓強製壓迫他跪下。
他控製不住地露出屈辱的表情,與她對抗,臉和脖子很快漲紅,眼珠子凸出,七竅流血。
北溯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像冇有感情的動物,見他不跪,手指一動,彎月轉動,快得如圓刀,從他膝蓋那穿過,血濺了一地。
“就算你殺了我,祂們也不會放過這個世界!”他發出淒厲的叫喊,北溯皺眉,被他的喊聲吵到,拿了塊石頭堵住他的嘴。
舌頭和嘴被磨破,血順著石頭的棱角流到地麵。
冇有了聲音,她才滿意。
目光轉到他不男不女的臉上,想起來這個身體是彆人的,她拎著他的頭髮,用彎月割開他的頭皮,將皮往下拉。
石頭堵住他的嘶吼,血淋了一臉。
做這一切的人麵無表情,說話的語氣充滿殘忍的‘善意’:“這張皮本來就不是你的,我幫你扒了吧,原本的樣子多好看,乾嘛披彆人的皮。”
天樞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皮被扒開,血肉模糊,裡頭的骨露出來,是一根根從妖獸身上扒下來的妖骨。
那層皮被甩在地上,火焰燃燒,難聞的氣味蔓延。
北溯剛要用彎月砍了他的脖子,腦海裡模模糊糊響起一個聲音,好像有誰要她抓住天樞,是誰呢,她好像不記得了。
殺了吧,直接殺了他。
殺戮的**掩蓋理智,北溯垂下眼看著這個隻剩下肉的身體,手起刀落。
火焰焚燒,頃刻間化為灰燼。
她忽然又張開夢境,隻有灰燼,她徹底殺死了天樞。
北溯收了夢境,下意識轉身,看到了一朵蓮花,他用震驚的眼神望過來,這樣的眼神她不喜歡。
注意力被他身上的氣味吸引,很香很香,連那血腥味都變得香甜起來。
她歪了頭,冰冷的豎瞳盯著他,緩緩生出了獵殺的意圖。
腦子裡有個聲音叫囂著,吃了他,吃了他,傷就能完全恢複!
她走了過去,一步步逼近他,鼻尖嗅到的香味越來越濃,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她想要自己渾身都染上這香味,想在這香味裡打滾,想要現在就吃了這個能散髮香味的人,那樣自己就可以和他一樣,散發同樣的香味。
密密麻麻的鱗片覆蓋她的額頭,又瞬間縮回去,不過一會,重新覆蓋。
即使成鏡再虛弱,也能發現她現在狀態不對勁。他迅速吸收蓮台的靈氣,吞下蓮子,好不容易恢複了點力氣,衝她開口:“北溯,你現在——”
聲音淹冇在她的撕咬裡。
如同野獸進食,一點冇有理智。
他剛要推開她,身子忽然被勒緊,五臟六腑都被擠壓,一口血吐出來,他慌忙調整,再想看她的情況時,唇被掠奪。
她的舌一點點地舔乾淨他唇上的血,甚至探進來,將血一掃而儘。
成鏡終於看到了她的眼,這雙眼裡冇有一絲他熟悉的感情,有的,隻是將獵物吞噬的嗜血之意。
如同未開化的野獸,隻有進食的本能。
他的聲音顫抖:“北溯?”
他喊的人鬆開了他,盯著他看了會,忽然變回蛇身,蛇尾纏著他,眨眼間消失。
結界散開,蓮花消散,趕來的供奉隻看到被蕩平的山頭,除了碎石和灰燼,不見任何一人蹤跡。
“道君,和宗主呢?”
供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恐降臨,迅速籠罩。
“搜尋,快搜尋!”
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條黑色捲走了他們的道君,將他帶到了一處漆黑的洞窟裡,她將洞口遮得嚴嚴實實,尾巴捲住男人,綠瞳成了洞窟裡唯一的光。
成鏡渾身都在疼,他極力忍耐著,用靈力去探查北溯究竟怎麼了。
靈力被她吞進去,石沉大海,根本探查不到一絲情況。
他一動,黑蛇就勒緊,內臟在身體裡翻滾,他忍不住吐了血。
冰涼的東西在他唇角擦過,他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擡手去摸,身子一僵,意識到那是什麼。
蛇信在他手上掃了一圈,繼續舔他染血的唇。
直到唇上的血全都被舔乾淨,她靜了會,忽然躁動。尾巴尖拍打地麵,腦袋擠到他麵前,盯著他的眼。
成鏡從她眼裡看到了她的意圖。
她想要他的血,更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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