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帝師是我“老婆“gb 第第 87 章 翌日,樓筠不確定青…
-
翌日,樓筠不確定青……
翌日,
樓筠不確定青年什麼時候回醒,就推了一切事宜,寸步不離待在床邊守著。
習以為常地幫裴卿擦拭身體,
握著掌心的手指幾不可查地彈了一下,
樓筠不可置信地盯著裴卿,期待青年就此睜眼。
等了半晌,
不見動靜,
自嘲地笑笑,
應該是錯覺吧,
裴卿怎麼看都不像是要醒來的樣子。
執起另一隻手細細擦拭,
頭頂處傳來一聲咳嗽:“咳”
“裴卿!”樓筠立刻將人扶起,拿起早早準備好的茶水遞到青年唇邊。
“慢點喝。”
水流順著青年的唇齒,自喉腔而下,在普通不過的動作,
叫樓筠熱淚盈眶。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有冇有哪裡不舒服?”樓筠輕聲問道。
裴卿搖頭,
伸手握上樓筠執杯的手,
問了句:“是晚上嗎?”
咚!
隻一句就讓樓筠說不出話來,
她要怎麼看著這明亮的室內說是晚上呢。
“是”
“您說謊。”
樓筠錯愕地擡眼,
青年好看的眸子灰撲撲的,
像是寶珠蒙塵。
裴卿好像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意外,低頭用臉頰蹭了蹭樓筠的指尖。
“都結束了嗎?”
“結束了。”
冇有劫後餘生的感激,
冇有重新見到她的欣喜。樓筠不免有些慌亂。
她覺得,
她的裴卿好像——壞掉了。
青年本就是大病初癒,身體還冇能完全恢複,說了幾句話,就伏在她肩膀上沉沉睡去。
樓筠若有所思地端詳著愛人的臉龐,
這張臉這段時間她已經描繪了無數次,可真當它將要重新煥發生機的時候,她卻開始害怕了。
這樣的裴卿,真的冇事嗎?
裴卿醒後,樓筠就詢問了是誰在青年身上做出的這些事情,得知是卜爾後,便開始全城緝拿。
為了讓青年恢複點力氣,樓筠甚至主動提起了朝堂上的事。
得到的回答無一例外都是——
“是嗎?殿下很厲害呢。”
“這樣也很好啊。”
“這樣嗎。”
聽著裴卿回答的樓筠蹙眉,張了張口又不知該從何下嘴。
這時青年已經先她一步開口,“殿下可以幫我找一個髮帶嗎?”
“怎麼了?”樓筠依言起身,不遠處的衣櫥裡就有青年之前用過的髮帶,她可以給他拿過來。
衣袍還冇離開床榻,就被青年拉住,裴卿垂著頭,看不清神色,曲起的膝蓋藏在被子裡,另一隻手也被隱藏在下麵。
“想要殿下的,可以嗎?”
青年忽的擡頭,眼睛眯起來,對著她笑了笑,一瞬間,樓筠好像懂了青年這段時間的反常為何。
指尖擦過青年的眼尾,指尖掛上的水汽昭示著她內心猜想的正確性。
“好。”樓筠抿了下唇,出聲應道。
裴卿好像得了什麼寶物一樣,眉眼間都染上了喜悅,側頭在她手上動了動,“嗯。”
久久無言,
裴卿又睡著了。
樓筠小心翼翼地把青年平放在床上,安靜注視著裴卿,冇有離去。
直到身體僵硬到向大腦發出抗議了,樓筠才活動了下身體離開。
聽到房門關閉聲音的一瞬間,床上安睡的青年立刻睜開眼。
緊接著就是壓抑的嗚咽聲迴盪在空曠的房間內,樓筠倚在門上,盯著床上蜷縮在一起的裴卿,一言不發。
哭聲漸漸弱了下去,樓筠慢慢挪到床邊,青年抱著被子睡的香甜,眼角還擒著淚。
如同古木般,樓筠的一舉一動都緩慢至極,這樣的裴卿讓她陌生不已,可胸口腫脹的酸澀意,又無比清晰地印證著這就是她的愛人。
裴卿說出來給我聽聽好嗎?
髮帶是樓筠親手帶過來的,是一條清淺的綠色髮帶,髮帶尾巴繡上了金色的小貓紋樣,還墜著同樣金色的流蘇。
樓筠將髮帶捧到青年麵前,裴卿用手細細摸過,嘴角一直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應該說自從青年醒來,就一直是這般,有看到的下人說帝師變得更溫和了。
可樓筠卻覺得,與其說是溫柔,不如說是更疏離了。
“喜歡嗎?”將發散的思緒收回,樓筠問道。
裴卿看不到,仍然點了點頭,轉身將後背麵向樓筠。
“殿下可以幫我戴上嗎?”
樓筠冇說可不可以,隻是手已經撫上柔順的髮絲。青年僵了僵,才道:“不是那裡,是眼睛。”
這下不知所措的人變成了樓筠,髮梢還落在她的掌心,光滑烏黑,青年隻穿了件薄薄的裡衣,腦袋一低,光潔的脖頸就裸露了出來,後背的肌膚也隱約可見。
應易給的傷藥效果顯著,現在已經看不到之前猙獰的痕跡了,好像之前的一切隻是一場可怕的夢境。
夢醒後,一切都迴歸原狀,除了那一雙再也看不見的眼睛。
樓筠沉著眼將髮帶環上裴卿的雙眼,繞自腦後,穿過,打結,繫緊。
屋內的炭火燒的人身上暖烘烘的,樓筠卻全身發涼。
裴卿是覺得遮住眼睛,就能恢複原樣了嗎?
“好看嗎?”察覺到樓筠已經繫好的裴卿轉身。
“好看。”
她冇有說謊,青年的雙眼被髮帶遮擋,不但冇有破壞這張臉的美感反而還多了幾分神秘的味道。
身邊的人看到裴卿臉上突然多出的髮帶,心思各異,卻冇人說什麼,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
隻有後來感到的阿紫看到做出這樣舉動的裴卿,坐在屋簷上,對要離開的樓筠發問:“這樣真的好嗎?”
樓筠滾了滾喉嚨,艱澀道:“我也不知道。”
裴卿出問題了,大家心照不宣,卻冇人敢去戳破這層窗戶紙,他們不約而同地沉默著,好像這樣就能回到過去一樣。
“聽說玉麵狐貍最擅長的幻術。”
“施展幻術至少要五感中的兩感,其中視、嗅尤為重要。”
“我想讓裴卿發泄出來。”
阿紫拿起酒壺悶了口酒道:“我明白了。”
阿紫籌劃的這段時間,裴卿的情況迎來了一個轉折。
那天,竹屋的窗戶冇有關好,一陣寒風吹來,夾雜著淡淡的濕意。
樓筠起身要關,裴卿驟然發問:“是下雪了嗎?”
樓筠站在窗邊,望著銀裝素裹的大地,應道:“下了。”
“我想去看看。”
“不行,你現在身體還冇”完全恢複四個字被卡在喉嚨間,樓筠轉頭看見了青年麵上的淺笑。
那是,這些天來最真實的笑容。
話鋒一轉,“好。”
裴卿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但身體還在修養期間,內力也還冇恢複。
樓筠幫青年一件件穿上衣袍,繫好最後一個腰帶,擡眼看見的就是麵色緋紅的裴卿。
“羞什麼,這些天你的身體都是我打理的。”
一點點理好衣襟,樓筠拿了鬥篷,往裴卿脖子上係,鬥篷她壞心眼的選了紅色,總覺得清冷的裴卿和這種豔麗的顏色也能碰撞出不一樣的感覺。
果不其然,樓筠眼裡閃過一絲驚豔,好美。
大紅的兜帽下是跟傳說中雪妖一樣出塵的麵容,淺色的髮帶矇住雙眼,更添一份朦朧,讓人忍不住窺探。
這是青年第一次失明後出門,周遭除了樓筠以外,冇有能讓他感到安心的東西。
從離開床榻後就一直緊緊抓了樓筠的手腕,明明什麼也冇說,可咬到現在還冇鬆開的齒貝就已經泄露了青年害怕的內心。
“彆咬。”
樓筠的手指強勢地把青年可憐的唇從齒間拯救出來,後又帶著懲罰意味地掠奪帶著齒痕的唇瓣,最後撬開牙關,把城池裡裡外外掠奪殆儘。
“再有下次,就這樣罰你。”
裴卿被說的臉熱,抓著樓筠的手,無措道:“有人。”
“冇有。”樓筠睜眼說瞎話,待在外邊曬太陽的應易和阿紫識趣的運起輕功離開。
其他動物無一例外齊齊甩了尾巴當做冇看見,有兔子的尾巴掃過盤旋起來的蛇身。
樓筠看著與她第一次來截然不同的院子有一瞬間怔然,貓咪爬架上和幾個無需冬眠的動物窩裡都墊滿了柔軟的棉墊。
幾隻小貓身上甚至還穿了棉衣,冬眠的竹葉青被好好的放在一個石洞裡,除了幾隻兔子時不時回去打擾一番,睡的還算祥和。
裴卿失去了視線,隻能用觸覺感受世界,伸出手往前試探性的接了點什麼,點點雪花落在青年手心,觸碰到熱氣又慢慢消融成液體從掌心消散。
“開心?”樓筠在一旁註視著青年的一舉一動,看著青年點頭,展顏。
忽然腳邊什麼東西竄了出去,從兩人中間而過,樓筠低頭,是那隻白色小貓。
一隻動,數隻動,動物們不知道什麼是戰爭,什麼是中毒,它們隻知道飼主已經很久冇來餵養它們了。
即使能聞到裴卿的味道,也一直縈繞著一股難聞的藥味,此時清爽的飼主出現在它們麵前,不僅是白貓,冇有冬眠的動物一窩蜂跑到兩人身邊。
大貓很高冷,冇有向其他動物一樣繞著裴卿打轉,還直扒拉著要抱,它走到裴卿身邊趴下,柔軟的腹部貼著青年的小腿,用頭拱了拱裴卿。
然後樓筠就看見青年乾脆利落的撇下了她的手,扶著老虎的脊背,靠在老虎身邊坐下。
有一說一,她覺得事情變得有點微妙了。
好在裴卿冇有完全忘記她,剛坐下就對樓筠伸手,道:“殿下來嗎?白銀很乖的。”
“白銀?”
“嗯,據說是阿紫總是在它麵前唸叨著銀子,它就把銀這個字當成自己的名字了。”
樓筠依言坐在裴卿身邊靠著白銀,隻能說老虎不愧是至純之物,即使在寒冷的冬天,周身也暖和的很,難怪其他動物都喜歡挨在它身邊。
她和裴卿坐了冇多久,白銀周遭的雪就化的一乾二淨。
“喵!”
橘貓休息夠了,追著白貓嬉戲,一會爬上虎頭,一會又從虎爪下鑽去,躺在白銀身上的裴卿好像也察覺到了兩隻小貓的動靜。
抱著老虎的脖子,溫聲道:“你們不要鬨白銀。”
“喵~”
兩隻小貓湊到裴卿身邊,表情委屈,青年雖然看不到,卻精準的猜到了兩小隻是什麼表情,手指試探性的往前摸,兩小隻也十分瞭解飼主想要做什麼,乖巧的蹲在裴卿手邊,把鼻子湊過去。
青年感受到熟悉的觸感,一抹笑在唇邊綻放,指尖輕輕在兩隻小貓鼻子上點了點。
“乖。”
樓筠盯著這溫馨的一幕,突然想起之前她一直覺得裴卿不似凡人,現在更覺他像山中仙,與生靈為伴,通曉萬物。
隻可惜,仙人被她虜回家了。樓筠想著,攬著青年的腰身抱到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