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小師叔走下神壇 第104章 走水了
碧雲的話，勾起了南紫緣的回憶，她的思緒不由得飄回了上官若兒時。
那時的上官若並不像如今這般囂張跋扈，那時的她，活潑卻不頑皮，乖巧卻又貪玩，也會在他們的麵前撒嬌。
那時的上官家好不幸福，丈夫孩子皆在身旁。
隻是隨著上官毅的逐漸掌控了上官家，他對上官若也變了態度，整日鞭策著她，而上官若也徹底失去了自由，越來越沉默。
直到靈心的到來，她一直默默的跟在上官若的身後，亦或者在她耳邊叨叨，哪怕知曉她不會回複，也一直自言自語。
隨著她的陪伴，上官若也漸漸恢複了以前的活潑。
直至那一日，上官若帶著靈心去了許良鋪子，買了千絲酥，二人高興的回到了府中，或許是她們的燦爛的笑刺痛了上官毅的眼。
那日，他似是發了瘋一般，將上官若打傷，倒在了地上。
上官毅不顧上官若在一旁的乞求，抬手便將靈心活活打死，而從那後，上官若與他們的關係，降至了零點。
而她從頭至尾，都在一旁看著，看著靈心的死亡，看著上官若的變化，如今再看著她離開。
“夫人？”
南紫緣陡然回神，柔和的看著床榻上的碧雲，“靈心是個好孩子，但不幸的是，遇到了我”。
“就像你，不幸的也是遇到了我”。
南紫緣忽地說道，眼中儼然閃過了一絲絲的愧疚。
碧雲卻是笑了起來，“夫人，是碧雲該感謝你，若非你，碧雲就不會遇到小姐”。
“夫人，謝謝你”。
“唉—”
南紫緣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在她走後不久，碧雲終於動了，她的手緩緩摸向了枕邊，掏出了一把她早已藏好的鈍刀。
碧雲的手有些顫抖，深呼吸了幾下，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將鈍刀緩緩靠近了自己的臉頰。
她的手猛的揪緊了被褥，血液一滴一滴接連落下，染紅了那被皺成了一團的被褥。
鈍刀猛然掉在了被褥上，碧雲早已咬破了嘴皮，她的一張臉早已被劃花，讓人看不出了她原本的模樣，就連那半張臉的疤痕，也將近被她削去。
碧雲抬起顫抖得不成樣的雙手，想要觸碰自己的臉，卻又停下了半空。
“呼—”
許久之後，她終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臉上的疼痛幾乎要將她折磨的發瘋。
終於，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望著被夜色籠罩，見不到一絲光亮的房間，她扯了扯唇。
碧雲再次摸向了鈍刀，抬起手，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呲—”
冰冷的刀子猛的紮進了自己的心口，她隻感覺的一陣陣的劇痛。
碧雲腦海中嗡嗡作響，意識已經逐漸迷糊，隨後手上再次用力，鈍刀紮得更深了。
“原來，死是這麼疼的嗎？”
這是她失去意識前的最後想法，耳邊似是響起了誰說話的聲音。
也在這時，遠處一道火光衝天而起，整個上官家陷入了慌亂，紛紛奔向那火光的方向。
“走水了—”
“走水了—”
外麵的驚呼聲吸引了守在院中的暗衛的注意，為首的暗衛心中忍不住的好奇，走到門口，探頭張望著。
“老大，何處走水了？”
守在一旁的暗衛低聲詢問，為首的人瞥了一眼他，那人撇了撇嘴，又走了回去。
為首的暗衛，微不可察的掃了周圍幾眼，隨後輕飄飄的轉身走了出去，待走出那些暗衛的視線後，快速的朝那處奔去。
火光前，上官毅陰沉的看著那些侍衛撲救，他的身旁是慌亂不已的南紫緣。
“老爺，怎麼辦啊，裡麵是上官家的根基啊”。
“閉嘴，一天天的，你除了會哭還會什麼”。
南紫緣被他的氣勁甩在了地上，手倏地磨在了地上，浸出了絲絲血跡。
“家主，不好了，家主”。
守在上官若院中的暗衛慌忙衝了過來，“小姐的院子走水了”。
上官毅猝然抬頭，來不及管這裡，一把將那暗衛推開，轉眼間就沒了身影。
“若兒…”
南紫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不顧形象的朝上官若院中奔去，發釵從她頭上墜落，她絲毫來不及管它。
待她跑到院中時，整個院中已然被大火吞沒，暗衛裡裡外外的忙活著，待大火撲滅後，已然成為了一片廢墟。
“若兒，若兒”。
她猛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衝進了那廢墟中。
“啊—”
“若兒—”
隨後，裡麵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喊聲。
上官毅愣在原地，看著那冒出白煙的廢墟，那日他們的爭吵恍如昨日，可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的腳步如同被注了鉛一般，怎麼也挪動不了。
終於，他動了，可還沒動兩步，便頓在了原地。
他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了南紫緣懷中的那道斑駁的身影。
她的衣裙還是那日與他爭吵時的那身，可此刻，那般鮮活的人，如今…
上官毅張了張嘴，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若兒…”
南紫緣悲涼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中，所有人都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南紫緣抬起眼眸，怨恨的盯著上官毅，“是你，害死了若兒，害死了你唯一的孩子”。
“若非是你非得讓她嫁進元家，我的若兒，又怎會…死”。
她的嗓音哽咽，嘶啞。
“你滿意了吧，如今，你不僅搭不上元家，還失去了若兒”。
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悲憤，讓上官毅的身子猛的踉蹌了一下。
上官毅剛準備走近，就被南紫緣勒住了腳步。
“你滾，若兒已經死了，你還想對她做什麼，你滾出若兒的院子”。
上官毅嘶啞著聲音道：“我就是想看看若兒”。
“滾—你滾—”
南紫緣通紅著雙眼，刺目的怨恨直直的射進了上官毅的心中。
上官毅沉默不語，終是緩緩轉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而他的背影，是前所未有的孤寂。
而誰都不知道，南紫緣的身下，壓著那把刺進碧雲心口的鈍刀。
南紫緣淚水模糊著雙眼，察覺到他的離開後，她心中才悄然鬆了一口氣，盯著上官毅離開的方向，她久久不曾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