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小師叔走下神壇 第123章 忘生穀下是岩漿
“看見古樹正對的那間屋子了嗎?”
茯蘿揚起下巴,指著那鋪著白色絨毯的屋子,“進去好好看看吧,那裡是墨墨躺了十年的屋子,很快就不複存在了”。
紅羽的注意力全然落在了前麵一句,絲毫未認真聽茯蘿的歎息,她猛的衝進了屋內,打量起了周圍。
她看著鋪滿了白色絨毯的石榻,視線又緩緩移到了周圍,凡是有些空曠的地方,都被掛滿了琳琅滿目的風鈴。
每次風過,“叮叮當當”的響聲傳遍了整個忘生穀。
而後紅羽的視線定在石榻上,恍惚間,她好像看見瞭如同薄紙一般易碎的楚授衣躺在了那裡。
“這張石床,墨墨躺了十年,那十年裡,師尊給墨墨灌了許多珍稀丹藥,在以靈力為她煉化,堪堪搶回了一條命”。
茯蘿不知何時來到了紅羽的身旁,見她盯著那張石床,輕聲為她解釋。
“你師尊確實是天神”。
紅羽忽然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一句,旋即走出了屋子。
茯蘿詫異的挑了挑眉,“那是,我說了,師尊就是神”。
紅羽笑笑,不再反駁,“去岩漿吧,我們不能再耽擱了”。
茯蘿的臉色微變,隨後帶著她去到了古樹前。
紅羽站在她身後,看著雙手結印,手中靈力持續的注入了古樹上。
在二人的注視中,古樹逐漸發光,那滿樹的黃葉竟緩緩蛻變為了綠色,而那古樹下出現了紅色光洞。
“走—”
茯蘿倏地拉著紅羽,旋即跳了下去。
烈烈火焰映紅了整個洞穴,茯蘿站在了洞外,盯著那猶如深淵巨口,準備隨時將人吞沒的滾滾岩漿。
茯蘿看著那烈烈岩漿從平緩到洶湧,那翻滾的岩漿如同被激烈的怪物,聲聲怒嚎。
“轟—”
岩漿深處,火焰衝天而起,茯蘿始終平靜的看著這一幕,那灼熱的溫度似是根本影響不到她。
在岩漿底部,紅羽盤腿而坐,周邊火紅的烈焰將她包裹在其中,整個人如同燃燒的火球一般。
紅羽也並未發現,隨著那烈焰的湧入,她的麵容逐漸發生了轉變,身子也逐漸變得修長。
……
“衣衣,暝兒在前些日子便離開了,他走之時,讓我們轉告你”。
觀微殿裡,楚授衣蹙眉聽著二人的話,“他可說了因為何事?”
楚北辭沉聲道:“他說,想要成長起來”。
“我知曉了”,楚授衣眼神看著二人,輕聲道:“父皇,母後,兒臣便先下去了”。
“衣衣,你這就走了嗎?”
常琬寧有些不捨,楚授衣雖然回來了,可她總是見不著她的身影,每次見到了,也隻是短短一聚。
“母後,怎麼了?可是還有何事?”
“沒有,母後隻是想說,小心些,若是累了,就停下來歇歇”。
常琬寧牽起一抹笑,柔聲叮囑道。
楚授衣彎起眼角,“好,兒臣知曉了”。
說著,她便轉身走了出去,並未看見常琬寧失落下來的眼神。
楚北辭將她環在懷中,低頭輕吻著她的發絲,“待所有事情結束後,衣衣他們定能長伴我們膝下”。
“我知曉,可是我還是捨不得,他們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楚北辭手中的力稍稍加重了一些,卻也沒讓常琬寧感到不適,反而她莞爾一笑,將頭靠在了他的身上。
出了觀微殿的楚授衣徑直去了修煉塔,她穿過了一層又一層,直到來到了頂層。
頂層的靈氣充沛,白霧幾近凝結成了水滴,在楚授衣踏進去時,修煉室的壓力鋪天蓋地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而修煉室的靈氣,爭先恐後的鑽進了楚授衣的體內。
感受到身上承受的壓力,楚授衣勾唇一笑,旋即渾身氣勢全然放開,任由那靈氣爭進自己的體內。
而那靈氣進入她體內後,卻猶如石沉大海,激不起一點波浪。
回想起楚北辭方纔說的事情,楚授衣眼中一冷,怕是想要成長是假,逃離她是真。
楚授衣隻覺得一陣無奈。
她想不起來,去問他們,她也不確定他們是否會真的告訴自己。
可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們如此緊張,甚至於閉口不言。
“嗬—”
“不想讓我起來嗎?”
楚授衣嘴角挽起,眼裡閃過一抹堅決,隨即她雙目緊閉,神識沉入了識海之中。
她的識海裡,是廣闊無垠,漆黑無光的深海,楚授衣提步走在海麵上。
而她卻如同虛影,走在海麵上,蕩不起一絲波紋。
直到楚授衣站在那道紅色身影前,二人眼神相碰的瞬間,臉上皆是浮起了笑容。
隻見楚授衣緩緩蹲下,與那道紅色身影齊平,而後二人的身子微微前傾,額頭相接的瞬間,紅色交纏著白色的光芒將二人籠罩其中。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光芒散去,那片漆黑的深海透進了一絲絲微光,楚授衣驀地睜開雙眸。
她的眸中,是從未有過的清明,想不通的事情也在此刻全然想通。
隻是,她不解的是,在心魔的記憶中,她並未看見之前她腦海中閃過的記憶。
莫非,以前的她,記憶也並非是完整的。
“想起來了?”
心魔邪肆調笑的聲音傳進了楚授衣的耳中,楚授衣懶懶的抬起眼皮,見她眼中滿是打趣的意味。
就像是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楚授衣難得想與她敘敘舊。
“想不到你還挺有用”。
楚授衣席地而坐,滿是感歎的出聲。
心魔又緩緩道:“怎麼,想要將身體給我了?如今過往你都已經知道,不如將身體給我”。
楚授衣偏了偏頭,似是真的在思索
一般。
心魔見狀,卻是輕嗤一聲,不屑的轉過了頭,而四周那粗壯的鎖鏈,“沙沙”作響。
果不其然,下一刻,楚授衣悠悠出聲:“那,還是不行”。
“我說過,你應該瞭解我,所以,你明知不可能,為何還要問呢”。
識海中的楚授衣,輕飄飄的戲弄著心魔,而修煉室中的楚授衣,渾身浸出了血跡。
“我在想,萬一,你突然間想通了,想把身體讓給我了呢”。
心魔幽幽道出,隨即身子一翻,借著鎖鏈便躺在了半空之中,“畢竟,雖然我是你,可有時候,自己也不瞭解自己呢”。
“因為啊,我們都太容易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