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滿四合院之簽到人生 第1章 凜冬穿越,1951年的北平
臘月的北風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生疼。
林建軍是被凍醒的。
他猛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家公寓那盞熟悉的護眼燈,而是糊著舊報紙的房梁,紙頁邊緣已經泛黃卷翹,被風一吹,發出“嘩啦啦”的輕響,像是隨時會散架。
“嘶……”
他想撐著身子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痠痛得像是被卡車碾過,尤其是後腦勺,一陣一陣的鈍痛直往天靈蓋衝。更要命的是冷,刺骨的冷,身下的土炕硬邦邦的,鋪著的褥子薄得跟單層棉紙似的,根本擋不住從炕縫裡鑽上來的寒氣。
“這是哪兒?”
林建軍的腦子嗡嗡作響,記憶還停留在猝死前的最後一刻——為了趕一個機械設計的急單,他在電腦前連熬了三個通宵,眼皮重得像灌了鉛,最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作為一家小型機械加工廠的技術骨乾,熬夜加班是家常便飯,他早就習慣了,可從沒像這次這樣……醒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屋子小得可憐,也就十來平米,牆角堆著幾個豁了口的陶罐,地上鋪著坑坑窪窪的青磚,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掉漆的木桌,桌上放著一個缺了把的搪瓷缸,除此之外,再無長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了煤煙、塵土和淡淡黴味的氣息,嗆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咳咳……”
他掙紮著挪到炕邊,雙腳落地的瞬間,一股寒氣順著褲管往上竄,凍得他一激靈。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灰撲撲的粗布棉襖,針腳歪歪扭扭,袖口磨得發亮,裡麵的棉絮板結得像塊硬紙板,根本不保暖。
這不是他的衣服。
林建軍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種荒謬又驚悚的猜測在他心底冒頭。他踉蹌著撲到那張木桌前,借著從糊著毛邊紙的窗戶透進來的微弱天光,看向桌上唯一能反光的東西——那個缺了把的搪瓷缸。
缸壁上模糊地映出一張年輕的臉。
算不上多英俊,但眉眼周正,鼻梁挺直,隻是臉色蠟黃,嘴唇乾裂,額頭上還貼著一塊滲著血絲的布條,最顯眼的是那雙眼睛,帶著不符合年齡的迷茫和……驚恐。
這張臉,陌生得很。絕對不是他那個因為長期熬夜而帶著濃重黑眼圈的三十歲“社畜臉”。
“操……”林建軍低罵一聲,指尖冰涼。
就在這時,一段段不屬於他的記憶,像是決堤的洪水,猛地衝進他的腦海。
原主也叫林建軍,今年剛滿十八歲,是個土生土長的北平小子。父母原是電車廠的工人,去年冬天在一次事故中沒了,留下他一個人,還有這間位於南鑼鼓巷附近“四合院”的小耳房。
因為是孤兒,街道辦體恤,前幾天剛給他安排了工作,讓他年後去紅星軋鋼廠當學徒工,好歹有個營生。昨天原主去街道辦領這個月的撫卹金和糧本,回來的路上被凍得頭暈眼花,腳下一滑摔在冰麵上,後腦勺磕到了石頭,就這麼……沒挺過來。
而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機械工程師,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穿到了這具年輕的身體裡。
“1951年……北平……紅星軋鋼廠……四合院……”
林建軍扶著桌子,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嘴裡喃喃念著這些關鍵詞,心臟狂跳得像是要撞破胸膛。
1951年的北平,明年才會改稱北京。這個年代,新中國剛成立不久,百廢待興,卻也處處是挑戰——抗美援朝的戰火還在燃燒,物資匱乏,生活艱苦,處處講成分,步步要謹慎。
這些都不是最讓他頭皮發麻的。
真正讓他後背發涼的,是“四合院”這三個字。
作為一個偶爾會刷年代劇打發時間的人,他對這個名字太敏感了。尤其是結合“紅星軋鋼廠”“傻柱”“秦淮茹”這些潛藏在原主記憶碎片裡的名字……
林建軍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穿進的,就是那個號稱“禽滿四合院”的《情滿四合院》的世界!
那個院裡,住著自私自利、倚老賣老的聾老太太;表麵公正、實則滿肚子算計的“道德天尊”易中海;幫著丈夫打圓場、心思深沉的一大媽;官迷心竅、總想作威作福的“父慈子孝”劉海中;一分錢掰成八瓣花、精於算計的“鐵公雞”閻埠貴;尖酸刻薄、偷雞摸狗的“亡靈法師”賈張氏;還有那朵擅長道德綁架、吸人血髓的“盛世白蓮”秦淮茹,以及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寡婦愛好者”傻柱(何雨柱),還有跟傻柱是死對頭的“一血達人”許大茂……
一想到自己未來要跟這群“禽獸”做鄰居,林建軍就覺得一陣窒息。
在那個院子裡,善良是原罪,老實人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原主一個無依無靠的年輕孤兒,要是按照劇情裡那些人的尿性,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被這群人吃得渣都不剩!
“不行……絕對不行!”林建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我不能重蹈原主的覆轍,更不能被那些‘禽獸’欺負了去!”
他好歹是受過現代教育的成年人,懂技術,知曆史,還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了幾十年的見識。隻要小心謹慎,踏實肯乾,總能在這個年代活下去,甚至活得比大多數人好。
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現在的具體情況,解決眼前的生存問題。
林建軍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開始在這間狹小的耳房裡摸索。
屋子實在太小了,除了一張土炕,一張破桌子,一個掉漆的木箱,就沒什麼像樣的東西。他開啟那個上了鎖的木箱——鎖是壞的,輕輕一掰就開了。
箱子裡沒什麼值錢物件,隻有兩件打了補丁的舊衣服,一床更薄的舊棉被,還有一個用布包著的小包裹。
開啟布包,裡麵是幾張皺巴巴的紙幣,最大麵額是一萬元(舊幣,相當於後來的一元),加起來總共五萬多元,大概就是原主領回來的撫卹金。旁邊還有一個巴掌大的綠色小本子,封麵上印著“北京市居民糧食供應本”,翻開一看,裡麵登記著“林建軍”的名字,年齡十八,職業“待業”,每月定量粗糧二十七斤,細糧三斤,還有幾兩油票和布票。
這點糧,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半大小子,省著吃都未必夠。
林建軍把錢和糧本小心翼翼地貼身放好,這是眼下最重要的東西。他又翻了翻箱子,再沒找到彆的有用物件,心裡不由沉甸甸的。
真是一窮二白,家徒四壁。
就在這時,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提醒他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原主昨天領了糧本,但還沒來得及去糧站買糧,家裡空蕩蕩的,彆說吃的,連口水都沒有。
林建軍歎了口氣,正想找點水喝,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賈張氏你個老虔婆!你罵誰不下蛋呢?”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尖利地響起,透著委屈和憤怒。
“誰應罵誰!我們賈家娶媳婦是來傳宗接代的,不是來當擺設的!連個蛋都下不出來,還好意思吃我家東旭的口糧?”另一個蒼老刻薄的聲音毫不示弱地回懟,唾沫星子恨不得透過窗戶濺進來。
“你……你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我看你是心虛了!有那功夫跟我吵,不如趕緊回屋給我家東旭暖炕去,再生不出孫子,看我不把你趕出去!”
緊接著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跑了過去,然後是一個粗聲粗氣的男人嗓音響起:“淮茹,你彆跟那老虔婆一般見識,喏,這是我剛從廠裡食堂打回來的白麵饅頭,給孩子墊墊肚子。”
“柱子哥……謝謝你,總是讓你破費……”之前那個哭腔的女聲立刻變得柔柔弱弱,帶著濃濃的感激。
“謝啥,都是街坊鄰居,你帶著仨孩子不容易……”
“傻柱”“淮茹”“賈張氏”“東旭”……
林建軍站在原地,聽著窗外這熟悉的對話,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
不用看也知道,外麵吵架的是賈張氏和她的兒媳婦秦淮茹,而那個送饅頭的,就是軋鋼廠食堂的廚師,何雨柱,院裡人都叫他傻柱。
這出戲碼,簡直跟記憶裡的劇情一模一樣。
賈張氏刻薄刁鑽,重男輕女,整天嫌棄秦淮茹生不出兒子;秦淮茹看似柔弱,實則精於算計,靠著裝可憐博同情,把傻柱拿捏得死死的,讓他心甘情願地把工資和糧票貼補給自己一家;而傻柱,典型的“人傻錢多”(相對那個年代而言),好麵子,愛充大頭,被秦淮茹一家吸血還覺得自己特有麵子。
林建軍走到窗邊,借著窗紙的破洞往外看。
他家這間耳房位於四合院的中院和後院之間的夾道旁,位置偏僻,光線昏暗,但剛好能看到後院的動靜。
隻見一個穿著藍色土布棉襖的中年婦女正叉著腰,唾沫橫飛地指著一個年輕女人罵罵咧咧,那女人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懷裡抱著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小男孩,正是賈張氏和秦淮茹。旁邊站著一個高個子男人,穿著廠裡的藍色工裝,手裡拎著個鋁製飯盒,正把兩個白白胖胖的饅頭往秦淮茹手裡塞,臉上帶著點不耐煩,卻又透著關切,自然就是傻柱。
不遠處的中院,一個穿著乾淨棉襖的中年男人正拿著掃帚掃雪,旁邊站著個同樣穿著整潔的婦女,兩人時不時朝後院這邊瞥一眼,卻隻是低聲議論著什麼,並沒有上前勸架的意思。看那男人沉穩威嚴的樣子,多半就是院裡的一大爺,八級鉗工易中海。
前院的門口,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像個教書先生的中年男人,正踮著腳往這邊張望,手裡還拿著個小本子,不知道在記些什麼,不用問,肯定是算計著什麼的閻埠貴。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院裡的幾個“核心人物”就都露麵了。
林建軍默默地收回目光,眼神平靜無波。
他知道,從自己踏進這個院子開始,麻煩就已經找上門了。秦淮茹的眼淚,傻柱的“仗義”,賈張氏的刻薄,易中海的“和稀泥”,閻埠貴的算計……這些都將是他未來生活中不得不麵對的東西。
但他不是原主那個老實巴交的孤兒,更不是那個會被道德綁架的傻柱。
在這個吃人的年代,善良要帶刺,心軟要有限度。
想要活下去,活得好,不僅要靠自己的雙手和腦子,更要守住底線,寸步不讓。
林建軍攥緊了拳頭,感受著這具身體裡逐漸升騰起來的力量,以及那份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屬於工程師的冷靜和理智。
“既來之,則安之。”他低聲對自己說,“情滿四合院是吧?禽獸窩又如何?我林建軍來了,就得按我的規矩來。”
窗外的爭吵還在繼續,但林建軍已經沒心思再聽。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填飽肚子,養好精神,然後,好好規劃一下在這個特殊年代的生存之道。
他轉身,開始在這間破舊的小耳房裡,尋找能讓自己暫時立足的東西。
凜冬已至,但他知道,隻要撐過這個冬天,春天總會來的。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這之前,牢牢地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