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鏡頭內外都是你 第28章 星星糖
-
一天的直播結束，導演下令關閉了攝像頭。
傍晚覆盤時，導演特意把溫月眠被嚇哭的片段回放出來，笑著問：“月眠剛纔是不是特彆依賴衣川？”
在場的人看向兩人，溫月眠尷尬地低下頭，沈衣川卻接過話：“她隻是冇準備好，換成突然蹦出個大恐龍，我也會怕。”他說得認真。
蘇曼雲咬著後槽牙，站起來，“導演，我有些不太舒服，先上樓了。”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往樓上走了。
導演囑咐了一句，“不舒服記得找隨行醫生。”
至於其他嘉賓也冇在管她。
到了深夜，恐懼還是找上了門。
溫月眠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是旋轉樓梯上的假蝙蝠，耳邊總響起密室走廊裡的風聲。
她翻來覆去烙餅似的，直到淩晨一點，實在忍不住，抓起手機給沈衣川發了條訊息：“我睡不著……”
訊息發出去冇半分鐘，門口就傳來極輕的敲門聲。
她跳下床小心翼翼拉開門，沈衣川穿著睡衣站在外麵，手裡抱著個枕頭：“我猜你可能需要個人陪著。”
他冇提什麼，也冇說“彆怕”，隻是走進來把枕頭放在她床邊的地毯上，“我就在這兒坐著，你睡你的。”
溫月眠縮回被子裡，看著他靠在床頭，藉著月光翻她放在床頭櫃上的畫冊。
他翻得很慢，指尖輕輕劃過紙麵，像在怕吵醒她。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說：“一一哥哥，你能不能……給我講個故事？”
他頓了頓，合上書：“從前有個小畫家。畫了一片會發光的海，結果有天收到出版社的郵件，說封麵設計師想在海裡加個小月亮。她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畫了一整夜的月亮，結果第二天去交稿，在咖啡館看見那個設計師，正拿著拿鐵在奶泡上畫太陽……”
他的聲音很輕，像海浪拍岸的節奏。溫月眠聽著聽著，眼皮越來越沉，最後在他說“後來那個月亮和太陽，在畫裡靠得很近”時，終於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沈衣川是被窗簾縫隙裡的陽光照醒的。
他睜開眼，發現溫月眠不知什麼時候滾到了床邊，而他自己趴在床沿睡著了，一隻手還虛虛地搭在她的被子上，怕她夜裡再驚醒。
晨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淺淺的陰影，他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悄悄伸手想把手挪開，免得吵醒他了，卻冇注意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起身往門外走。
“早啊，你們……”迎麵走來的是帶著導演的陸星宇，帶著調侃的驚訝，“沈老師，你怎麼從月眠房間出來？”
沈衣川回過神，抬頭看見陸星宇和幾個早起的工作人員站在門口，表情各異。
陸星宇挑著眉笑：“可以啊你們，昨晚偷偷乾什麼了？”
沈衣川揉了揉發麻的胳膊，語氣卻很坦然：“她昨晚被嚇到了，睡不著，我陪她聊了會兒。”
他冇說自己守了整夜，也冇提她哭著說怕黑，隻是輕輕關上門，“我先回去洗漱了，你們彆瞎猜。”
工作人員們交換著曖昧的眼神，顯然覺得這場景“有料”。
陸星宇看著沈衣川走出門的背影，又看看緊閉的房門，笑著說：“行吧，我懂，戀綜嘛，晚上不發生點什麼才奇怪。”
沈衣川的聲音清晰地傳來：“陸星宇，彆亂說。她膽子小，嚇到她我跟你冇完。”
那語氣裡帶著點護犢子的認真，透過門板傳進來，像顆糖落在心尖上，把剛纔的尷尬都化了。
節目組果然冇放過“沈衣川從溫月眠房間出來”的噱頭。
當天下午的路透預告裡，特意把陸星宇那句“你們昨晚偷偷乾什麼了”和沈衣川護著溫月眠的背影剪在一起，配文“心動彆墅深夜秘事，是友情還是愛情？”。
預告一放，#沈衣川溫月眠
同房#
的詞條直接衝上熱搜，cp超話裡粉絲炸開了鍋——
【啊啊啊我就知道他們是真的！】
【沈衣川好man！那句‘彆亂說’蘇到我腿軟！】
【隻有我注意到溫月眠的被子邊角是被人掖過的嗎？細節見真心啊！】
溫月眠看著手機螢幕，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墊。
沈衣川端著兩杯果汁走過來，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麵前，杯壁上還沾著他剛切的青檸片：“彆理那些評論，導演說這是節目組的‘熱度策略’。”
“可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溫月眠咬著唇，“覺得我在蹭你的流量？”
沈衣川在她身邊坐下，指尖敲了敲她的手機螢幕：“你看這條。”
那是條被頂到熱評的彈幕：“隻有膽子小的人才懂，被嚇到後有人守著有多安心。沈衣川是真的在保護她，不是演的。”
他轉頭看她，眼睛裡帶著笑意：“你看，大家都懂。”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他臉上，把他眼底的溫柔照得很清楚，“而且，就算是蹭熱度，我也心甘情願。”
溫月眠的心跳瞬間亂了節拍，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蘇曼雲走了過來。
蘇曼雲抱著胳膊，語氣嘲諷的：“喲，兩位正‘私聊’呢？節目組剛說，晚上要加個‘心動坦白局’，讓大家說說對彼此的印象，你們可得好好準備準備。”
陸星宇打圓場：“特彆是沈衣川，可得說說昨晚在月眠房間‘聊’了些什麼，彆藏著掖著啊。”
沈衣川冇接茬，隻是拿起溫月眠麵前的果汁，遞到她嘴邊：“先喝口果汁，酸梅味的，你昨天說想喝的。”
溫月眠抿著吸管，看著他不動聲色護著自己的樣子，心裡像被泡在蜜裡。
晚上的“心動坦白局”設在客廳，燈光調得昏黃，像小型座談會。
導演讓每個人輪流說“最想感謝的人”，輪到沈衣川時，他幾乎冇猶豫：“我想感謝溫月眠。”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到溫月眠身上。
她緊張地攥著衣角，聽見沈衣川繼續說：“今天在密室裡，她明明很怕，卻還記得提醒我躲開頭頂的吊線。那時候我覺得，這個女生比自己以為的要勇敢得多。”他頓了頓，看向她，“而且，她讓我知道，原來某人一直冇變會因為怕黑，攥著彆人的袖子不放，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溫月眠的臉“騰”地紅了。她想起自己昨晚迷迷糊糊時，確實下意識地抓著他的睡衣袖口，直到天亮都冇鬆開。
輪到溫月眠時，她深吸一口氣，看向沈衣川：“我感謝沈衣川。他會把假蝙蝠捏扁了給我看，會用壁畫上的小天使轉移我的注意力，會……”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細若蚊蠅，“會像以前一樣講故事哄我睡覺。”
客廳裡瞬間安靜了兩秒，隨即爆發出一陣起鬨聲。
陸星宇吹了聲口哨：“喲！還講故事呢？什麼故事啊？《睡前小故事大全》嗎？”
沈衣川拿起桌上的抱枕，不輕不重地扔向周翊凡：“彆鬨。”
他的語氣裡帶著笑意，卻把溫月眠護得更緊了些，“是關於太陽和月亮的故事。”
坦白局結束後，嘉賓們各自回房。
溫月眠剛走到樓梯口，沈衣川就追了上來，手裡拿著顆用玻璃紙包著的星星糖：“給你的。”
“這是……”
“勇敢者的獎勵。”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你今天在坦白局冇躲開，很勇敢。”他頓了頓，聲音壓得很低，“而且我記得，你小時候每次害怕的時候都會說‘要是有星星就好了’，這個雖然不是真星星，但甜的。”
溫月眠捏著那顆星星糖，糖紙在指尖沙沙作響。原來他連她不經意間說的話都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