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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慕已久:嬌千金偏嫁狠權宦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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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小雨停了有一會兒。

永巷的風,似乎永遠帶著一股洗不淨的陳腐血氣,混雜這宮牆下青苔的濕冷,鑽進人的骨頭縫裡。

應春生攏著袖子,緩步走過。

他身上那襲暗紫色繡著蟒紋的便袍,比旁邊才人婕妤的宮裝還要矜貴幾分,行動間幾乎悄無聲息,像一道幽魂飄移在硃紅宮牆的陰影下。

不遠處傳來壓抑的啜泣和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悶響。

一個小太監被打得皮開肉綻,氣息奄奄。

應春生停下腳步,目光落在行刑的宮人身上,聲音不高,卻讓那人猛地一顫,停了手。

“冇吃飯?”他開口,聲線平緩聽不出情緒,“叫貴人聽個響都不痛快,要不,換你上去,讓他來打,咱家也好聽聽,誰的骨頭先響。”

宮人再也不敢留情,板子揮得虎虎生威,每一下都結結實實砸在肉上,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和戛然而止的慘嚎。

那太監嚥氣了。

楊才人和楚婕妤的小臉慘白,雖這小太監行竊背主,的確該罰,可二人並無要他性命的打算。

這應掌印如催命符一般來,二人甚至來不及張口,幾板子下去人便已經死了。

而應春生這纔像是滿意了,輕輕地“嗯”了一聲,彷彿欣賞完一段不太入流但總算用了些力氣的表演。

淡淡移開視線,朝二人頷首,提步離去,留下一句輕飄飄地:“死人處理乾淨些,彆汙了貴人的眼。”

剛回到司禮監,一個小太監跑來低聲稟報了幾句。

應春生微微斂眉,臉上那點虛假的興致全無,隻剩下一種淡淡的不悅。

“林家?”他低嗤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東西,“那一家子銅臭熏天的玩意兒,又怎的了。”

“回掌印,是林家那位小姐,在在珍寶閣,看上了南陽剛送回來的血翡頭麵,可那那是掌印您定了的”

應春生眼皮都懶得掀:“這點破事也來煩咱家,是他林家非要不可了?”

小太監硬著頭皮說:“本是不敢煩擾掌印,隻是那林小姐言語間衝撞了您派去挑東西的乾爹,說說太監戴什麼首飾,糟蹋好東西,不如不如讓她買去砸著聽個響兒。”

空氣死寂了一瞬。

應春生的臉色晦暗不明,袖裡的拳頭卻是硬了。

片刻,忽然笑起來,不是冷笑,是一種真正被逗樂了的低笑,隻是這笑聲裡的意味不明,叫人聽著頭皮發麻。

“好啊。”他慢條斯理地撚著指尖,“好得很,真是林家的寶貝疙瘩。”

應春生轉身朝宮外走去:“咱家倒要聽聽,血翡砸在地上,是個什麼仙音。”

珍寶閣裡,林儘染正拿著一支赤金點翠嵌巨大東珠的簪子,對著陽光比劃:“這翠鳥毛色不行啊,灰撲撲的,配這珠子顯得暗沉,算了算了,包起來吧,回頭把珠子拆下來就是。”

掌櫃的汗如雨下,一邊應和,一邊不住地往外瞟。

這位祖宗喲,方纔嘴快得罪了宮裡的人還不自知,人在門口不讓走了,她還有閒情挑三揀四。

林儘染選了一圈,冇再看到喜歡的東西,悠悠走到門口,對著那約莫三十歲的太監道:“公公,生氣了?我也冇有折辱您的意思,不過心直口快些,您不會當真差人去找掌印告狀了吧。”

張公公淡笑,微躬著身子,不悲不喜道:“林姑娘,還請等信兒,畢竟是主子要的血翡,奴才做不了主。”

林儘染忍著笑,一副懊惱的模樣:“公公,掌印不會親自來問罪吧,我好怕呀。”

張公公睨她一眼,從她臉上冇看出半點害怕就算了,怎麼還有點興奮?

正想說什麼,一輛黑金木馬車停到閣前。

張公公連忙上前,身子再度彎下幾分,候著人走下來。

應春生下了馬車。

林儘染的目光一亮,定定望著人,在他遞過來一個視線時,覺得心跳不止,周遭什麼聲音都消失不見。

春生哥哥

她難掩喜色,一向驕矜的臉上暈了幾分羞澀,正想開口,先被他冷到骨子裡的語氣潑了盆涼水。

“林家的錢,還冇敗光?”應春生嘴角彎起一個冇有任何笑意的弧度,“看來林老爺近來太清閒,忘了這京城的風,往哪個方向吹。”

“啊?”林儘染一時不能接受這陰陽怪氣的話語,定定看著那雙眼睛。

狹長,眼尾微挑,瞳仁極黑,像兩口深不見底的淵。

冇有憤怒,冇有驚訝,隻有一種純粹的、打量物品般的審視,以及深藏著令人極度不適的嘲弄。

春生哥哥怎麼會這樣看她呢?

縱然十一年冇見,她也聽說了他如今的性子,可

林儘染愣愣地回想兒時記憶裡的應春生。

那時他們是鄰裡,兩家都是做生意的,關係不好,但她喜歡那位溫潤儒雅的小公子,小公子大她四歲,她便常跑去纏著人喊哥哥。

一喊喊了兩年,從他十二歲喊到十四歲,應家家道中落前,她鬨著說要做春生哥哥的新娘。

他贈她紙鳶,紅著臉點了頭。

後來應家一朝變故,許是得罪了朝堂的貴人,家裡半數人下獄,而應春生被淨身送進宮裡做了太監,保下一命。

林儘染哭了整整三日,可她不過十一歲,林家也隻是普通商賈,連現在的一半都不及,什麼也做不了,便日日盼著,希望他能在宮裡好生活著,若能記得承諾,日後來提親。

這一等,竟等到他坐上了司禮監的掌印之位。

若說做奴才時不便成親,可能他也出不了皇宮,但如今身居高位,為何仍舊動靜全無?

莫不是將她忘了個一乾二淨?

傳聞言,他的心眼比針小,舌頭比蛇毒,手段比閻王狠,日後必定下場淒慘。

林儘染想,這可不行,既是下場淒慘,在他死前,總要讓自己如意一回。

這纔想了這出法子,得罪司禮監的人,興許就能見他一麵。

現下如願見到人,他卻全然不記得自己的模樣,還用這樣涼薄的態度……

終是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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