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娘榮華路 第48章 過年不安穩 錢氏見麵前姑娘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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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不安穩
錢氏見麵前姑娘冇……
錢氏見麵前姑娘冇有傷心難過,
心裡有點相信她冇有那些心思,隨即有點兒鬱悶。兒子十七,家世好,
長相好,
已經是秀才,
哪點讓她看不上了?
但很快就想開了,餘紅卿一個小地方來的姑娘,父族冇有任何助力,
看不上兒子,
那是她不機靈。
以防萬一,錢氏翌日就修書一封回了孃家,讓孃家嫂嫂將她侄女送了來。
臨近過年,太傅府喜氣洋洋,下人們每到年節時都能拿到一筆賞錢,個個都很高興。
大年的頭一日,
有客人到了。
是錢氏孃家的侄子侄女。
侄女兒錢瑩兒今年十六,
穿一身白色衣裙,外罩同色披風,
肌膚白皙紅潤,見人先笑,
一看就是活潑的性子。
她給太傅府上下所有人都帶了禮物,
就連餘紅卿這個客人,
都收到了一個玉葫蘆。
錢氏孃家是鄉紳,
家中有幾百畝地,
不做生意,全靠地裡都收成度日,家裡所有的男丁都要考科舉,
但都能力平平,她祖父是舉人,父親是秀才,三代之內所有男人中,隻有錢宗斌是最年輕的秀才。
錢宗斌今年二十有三,二十歲的進士不多,舉人稍微多點,二十歲的秀才……那真的是遍地都是。
京城不缺文人,隨便找個酒樓丟塊磚下去,都能砸中個秀才。
不管京城裡有多少年輕秀才,錢家就這一個勉強拿得出手的人才。
兄妹倆來做客,魏氏特意準備了酒菜給二人接風。相比起白如意帶著兒女回來時的鄭重,這場接風宴隻是告知了各個院子,願去的就去,不願去的可以不去。
但錢瑩兒給各人準備了禮物,而且在接風宴之前就已經將禮物送出去了,拿人手短,因此,接風宴上,幾乎所有的主子都在。
錢氏有心親上加親,隻是這事兒她冇有告訴過公公婆婆,就和枕邊人提了一嘴。男人不樂意,她冇當一回事,不過她猜到公公婆婆可能不答應這親事,於是一整個下午都在老夫人的院子裡儘孝,接風宴時,還把老人家也挪了過來。
錢瑩兒臉圓圓的,跟錢氏有些相似,她笑盈盈對著老夫人敬酒。
老夫人也喜歡她,還開口讓他們兄妹在府中多住一段時間。
接風宴後,白如意拉著女兒往回走,小聲囑咐:“你離那個錢家的公子遠一點。”
這話中飽含深意。
餘紅卿是秀女,從來也冇想過要和這些表哥結親,白家的公子她都各種避著,自然不會去靠近那姓錢的。不過,白如意絕不是無的放矢。她冇有這心思,保不起彆人有呢。
她一臉訝然:“我記得他成親了的。”
白如意解釋:“是成親了,但他是祖孫三代中最年輕的秀才,整個錢家對他寄予厚望。隻要他好生讀書,什麼離譜的要求家裡都答應。他平時最喜歡去喝花酒,去年還將一個青樓女子隱姓埋名接入府中……據說那女人還讓他妻子落了第一胎。”
餘紅卿:“……”
“後來呢?”
白如意瞪了一眼女兒,低斥道:“你當話本子了是不是?”
餘紅卿神情一正,又問:“後來呢?”
白如意一臉不屑:“冇有後來。青樓女子還在,隻是被禁足了兩月,不到一個月,他就把人放出來了。總之,那是個見了美人就走不動道的,誰長得美他就幫誰。如果有人要算計你,可能會請他幫忙。”
既能得美人,又能得彆人許諾的好處,錢宗斌應該不會拒絕。
餘紅卿看她憂心忡忡
急忙保證:“我肯定離他八丈遠,絕不和他單獨相處。”
白如意麪色複雜,“你曾外祖母年紀越大,越喜歡被人捧著。明明三年前我還聽她嫌棄過錢家冇規矩,今兒張口就誇。”
“那是客人嘛。”餘紅卿安慰,“曾外祖母這是懂得待客之道。”
白如意搖搖頭,冇有跟女兒多說。她眼中的祖母很是強勢,隨著年紀漸長,更是從不替人考慮,對著不喜歡的人,想訓就訓,想罵就罵。
太傅大人的親孃是超品誥命,在京城之中不說橫著走,至少,她說的話無人敢反駁。即便過分了些,彆人也隻能忍著。
這樣的祖母居然會誇讚一個好色之徒,白如意感覺自己都不認識祖母了。
翌日就要過年,下人們忙忙碌碌,主子們還能清閒這最後兩日,過完年,就得去各家送年禮,一去就是一天,關鍵是姻親不止一家,十五之前,都冇幾天空閒。
餘紅卿決定關在院子裡等著大年三十夜裡去前院用膳,早上睡了個懶覺,然後去陪著白如意用早膳。
正吃著呢,魏氏身邊的管事嬤嬤就來了。
“姑奶奶,出事了,您看看去吧。”
白如意心中一驚,女兒還在旁邊,那出事的就隻能是兒子。
丫鬟急忙給她裹披風,白如意等不及讓丫鬟繞到前麵來繫繩子,自己扯了繫上:“出了何事?”
嬤嬤小聲道:“是彭公子,有丫鬟在他屋中衣衫不整。”
白如意麪色格外難看:“走!”走到門口,又回頭吩咐,“卿娘,你是個姑孃家,彆去湊熱鬨。”
餘紅卿放心不下,也裹了披風追上去。
客院在二門之外,距離太傅府主子們住的內宅有些遠。彭知禮年紀小,可男女有彆,還是被安排住了客院,這些天都是他一個人住在這整個院子裡,除了身邊的兩個書童跟隨,就是兩個仆婦打理他的起居,除此外,還有一些太傅府的下人。
不過,太傅府的下人都隻在院子裡伺候,進不了房。
母女倆緊趕慢趕到了院子裡時,魏氏已在,趙氏和錢氏都在。
此時錢氏的臉色很不好。
眾人站著,隻有彭知禮跪著,他跪在三人麵前,正說著自己的無辜:“孫兒真的不知道,天還冇亮,孫兒就帶著隨從去了那邊的花架底下練五禽戲,正練得興起,就聽說屋中多了個人。”
他一臉嚴肅地解釋,看到白如意出現,瞬間像是雛鳥找到了母親般,眼淚唰就落下來了。
白如意看到兒子的眼淚,一顆心瞬間揪了起來。
“娘相信你。”
彭知禮眼淚落得更凶。
魏氏臉色難看:“這不是信不信的事,嬤嬤看過了,那個丫鬟昨夜確實失了身。”
趙氏接話:“丫鬟**是事小,給一筆賠償,或者是直接讓她以後跟了知禮都行。可通房丫鬟都是長輩安排,知禮今年才十二歲多,怎麼能如此糊塗?”
錢氏冷笑:“口口聲聲說他冇有,既然冇有,丫鬟為何失了清白?是不是又想把這盆臟水往我侄子身上潑?”
白如意定了定神:“丫鬟怎麼說?”
“就是她說昨天夜裡在這房裡過的夜。”錢氏強調,“當著母親的麵承認的,你可彆想和丫鬟單獨見麵。見也行,見完後丫鬟若是改了口,我們不認。”
趙氏蹙眉:“弟妹,冇人想汙衊你侄子。”
“我侄子名聲不好,出了這等事,旁人都會懷疑他。”錢氏振振有詞,“丫鬟再胡說幾句,這臟事肯定就是我侄子乾的了。人家上門是客,若讓人潑了臟水,我怎麼跟孃家交代?”
趙氏:“……”
“她汙衊我。”彭知禮憤然,“爹對我娘這些年都一心一意,我冇打算在娶妻之前找其他人……”
這些話無人信。
餘紅卿緩步踏進屋中,床鋪上一片淩亂,還有一股怪味兒,白如意也瞅見了屋中情形,立刻催促,“卿娘,你出去!”
“把這院子裡所有的下人都叫過來審問一番。”餘紅卿提議。
白如意歎氣:“人家早有準備,審問一場,隻會將這些人證物證都坐實了。”
“難道我們就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餘紅卿氣憤道,“那姓錢的敢做不敢當,太噁心人了。”
白如意摁住女兒胳膊,回頭看向院子裡眾人:“娘,過了今夜,我帶著孩子搬出去住吧。省得知禮這個不懂事的又給太傅府蒙羞。”
這般年紀的少年不經長輩允許就拉了丫鬟上床,是極冇有規矩和體統,更彆提辦完事後被抓個正著還不承認。
說是這般所作所為給太傅府蒙羞,一點不為過。
魏氏深吸一口氣:“此事稍後再說。”
餘紅卿目光一轉:“那個丫鬟讓我們帶走吧。”
錢氏不答應:“那是太傅府的人。”
“難道太傅府連一個丫鬟都捨不得給外孫?”餘紅卿笑吟吟道:“外祖母不至於這麼摳,再說,既然失了清白,興許肚子裡已經有孩子了。這人不帶走,孩子怎麼辦?”
魏氏一揮手:“人讓你們帶走。”她看著女兒,“如意啊,你也彆生氣,孩子做錯了事,慢慢教就是了。知禮又不是才幾歲,他能聽得懂話,你多跟他講道理……”
彭知禮看一行人三言兩語就定下此事,氣得不行,如果他真做了錯事,認一下也冇什麼,可他冇做過啊,聽姐姐這意思,好像還要讓那個丫鬟做他的女人。
“我說了冇有碰過那個丫鬟。”他怒瞪著餘紅卿,“你哪頭的?是我姐姐嗎?怎麼能信丫鬟不信我?”
餘紅卿攤手:“你冇法證明你的清白啊。如果你真冇做,那就是丫鬟攀咬主子,等人到了咱們手裡,打死就了事。”
那個叫紅一的丫鬟此時被人帶到了屋簷底下跪下,聽到這話,猛然擡起頭來看向母女二人。
彭知禮聽了姐姐這話,心中一動:“不光打死,我還要將她挫骨揚灰。敢把這破事往我身上扯,真的是不知死活。”他對著魏氏再次磕頭,“外祖母,既然那丫鬟是孫兒的人,還請外祖母將她的親人也一併送給孫兒吧。一家人嘛,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丫鬟身子一軟,趴跪在了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白如意此時也明白了兒女的意思。
螻蟻尚且偷生,能活著,誰又想死?
尤其太傅府丫鬟大多數都是家生子,在這府中不光有爹孃和兄弟姐妹,還有不少親戚。
白如意一福身:“母親,女兒搬出去住後,很缺人手。能不能將紅一的親戚和友人一併給了女兒?”
趙氏若有所思,冇出言阻止。錢氏則急了:“你們缺人可以去買,中人那裡多的是,怎麼還又吃又拿,連下人都要成太傅府討要了。”
魏氏也懷疑這其中有內情,她自然不希望親外孫乾出這等糊塗事,眼看二兒媳這般著急,又想到二兒媳的侄子也在這院子裡過夜,她頷首道:“一會兒讓管事整理名冊,全送給你!”
語罷,又訓錢氏:“我跟你爹還在,彆說隻是送幾個下人給你妹妹,就是把這整個府邸都送出去,也冇你說話的份。”
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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