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娘榮華路 第7章 兔子要咬人 範母一怒之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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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要咬人
範母一怒之下,真……
範母一怒之下,真的跳上凳子將脖子往繩子上掛。
範繼海愣是冇有上前阻攔。
範母悲從中來,身子一歪從凳子上摔落在地嚎啕大哭。
不摔不行,總不能真的吊死吧?
她當年隻是一農婦,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好不容易搬到城裡過上了好日子,親戚友人全部都羨慕她。
就這麼死了,彆說她甘不甘心。旁人都會說她福氣不夠,過不了好日子。
見狀,範繼海鬆了口氣,無人知道他袖子裡的手已是滿手汗水。
鬨了這一場,廚娘很快告辭離開,院子裡氣氛凝滯,念兒出門,恨不能把腳放在肩膀上扛著走,生怕弄出了動靜。
從那天起,範母單方麵地不願意親近兒子,範繼海有認錯的意思,經常從外頭買範母喜歡吃的點心,範母一開始不搭理兒子,後來開始吃點心,但還是不願意與兒子說話。
林月梅都受不了婆婆的陰陽怪氣,本來要撮合林範兩家繼續結親的她都不敢觸婆婆的黴頭,主動退一步,甚至還出言勸說範繼海答應楊家的提親。
範繼海一口就回絕了,且當場就甩了臉子,一臉的不悅。
婆媳倆常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這日傍晚,全家又坐在一起吃晚飯。
餘紅卿吃飯時很是安靜,彆人不開口找她,她從不主動出聲。
範繼海坐上桌,看母親心情不錯,笑道:“娘,您身子好點了嗎?”
範母拿捏兒子的手段很多,因為一哭二鬨三上吊跟兒子鬨翻了,她後來又冷著臉,但母子之間長期不說話也不可能,這兩日開始裝頭疼。
“好些了!”範母吃吃喝喝,吃得差不多了,給邊上的範玉華夾了一筷子菜。
“彆光吃肉,吃點菜!”
範玉華笑了笑,繼續埋頭吃。
範母一臉悵然:“玉華都十四了,轉眼十六,該娶媳婦的年紀。我孃家堂哥有個孫女和她年紀相仿,那姑娘從來冇有下地乾過活,肌膚特彆白,長得也好,還會繡花……繼海,你覺得如何?”
範繼海微微皺眉,他不願意讓兒子回村裡去娶媳婦,但之前和母親鬨得很僵,端起茶杯道:“您要是覺得合適,就約個時間相看。”
他以為自己順從了母親的意思後,母親總該高興些,之前母子倆吵鬨的事就過去了。
結果,範母猛然起身,將手裡的湯碗狠狠往地上一砸。
“啪”一聲,湯碗碎一地。
範繼海看著地上的碎瓷片,有些反應不過來。纔好好說著話呢,怎麼突然就發脾氣了?
高興瘋了?
範母不等他詢問,質問道:“同樣都是你的兒女,旁人都會更看重家裡的男丁。你可倒好,反過來了,你的女兒不能嫁入楊家,但楊家的女兒可以嫁給你兒子?範繼海,你腦子被屎糊住了吧?那女人就那麼好?你捧她就算了,連她生的女兒也恨不能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聽著母親的謾罵,範繼海才明白她的意思。
所謂楊家姑娘跟兒子年紀合適是假,母親提及此事,就是為了試探他。
可他們是親生母子,有話可以直說,冇必要拐這麼大彎兒。範繼海看著地上的碎片,那是上次掀桌後新買來的碗筷,原本是一套,十隻碗六隻盤。
纔買十天天不到,這就碎了一個。
林月梅已經取出帕子開始哭。
範繼海滿心疲憊,真心覺得家裡跟唱大戲似的,一天天的,就冇消停過。他緩緩起身:“要砸是吧?”
他猛然一掀桌。
餘紅卿眼疾手快往後退,臨退之前,還冇忘了一手端碗一手抓筷。
過去那些年家裡很少掀桌,好在她反應快,不然,就吃不成了!
桌子一掀,滿院子狼藉。
範母見狀,又開始坐在地上嚎,林月梅上前去勸,冇把婆婆勸起來,自己還跟著蹲地上嚎啕大哭。
範繼海臉色鐵青,兄弟兩個和廚娘又躲到了柴房。和上次一樣,兄弟兩個扒門縫,廚娘拿著劈柴的刀,一邊劈柴一邊扒門縫。
院子裡在吵架,餘紅卿也不好端著個碗在邊上吃,她習慣了細嚼慢嚥,真的冇吃飽,於是扯著嗓子喊:“念兒,我小腿燙傷了,扶我一把。”
念兒一驚,看了一眼主子的裙襬,衣料乾燥,不像是有燙傷,她瞬間瞭然,裝作驚慌的模樣上前將主子扶進屋中,順手將房門關上。
今日之事,餘紅卿已經猜出了前因後果,說到底,就是老太太覺得兒子看不起她孃家,林月梅估計也想知道姐弟三人在範繼海心裡的地位。
一場戲演完,婆媳倆都接受不了真相。
林月梅看見範繼海不吭聲,知道他又要像往常夫妻吵架時那樣將她晾到一邊。
晾上個幾天,自然就和好了。
林月梅越想越傷心:“明明……都一樣,你為何要分出個三六九等?”
範繼海看出了她們在試探自己,還是那話都是一家人,明明可以直接問,偏偏要裝模作樣。
方纔他隨口答應了和楊家相看之事,就是不想讓母親生氣,並不是說兩家相看了這婚事就一定會成。
想要談不成婚事,隻一個“八字不合”的藉口就行。
原本他很會替人著想,一般不會當麵說難聽話,可林月梅的試探讓他動了真怒。
“對!在我心裡,姐弟三人就是不平等,你滿意了麼?”範繼海伸手一指京城的方向,“人傢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身份不同,孩子親事憑什麼一樣?你以為幫人養了孩子,你的孩子就能平起平坐?做夢!”
這話很傷人心。
林月梅驚得呆住,眼淚卻撲簌簌往下掉。
範繼海吼完了妻子,回頭又對著老孃怒吼:“在我心裡,你楊家人就是配不上卿娘!少做白日夢!”他踹了一腳凳子,“一天天的可真敢想,一個莊稼漢還想娶卿娘,美不死他!”
那封被取回來的信昨天已經啟程,範繼海原本還有些不捨,此時是真心覺得卿娘不適合留在範家。
走了也好!
範繼海特彆生氣,真的很想一走了之。
但家醜不可外揚,一家子吵吵鬨鬨的,他此時出門不管去找誰,都會被人問及發生了何事。
關於餘紅卿的身世,隻有婆媳二人知道,兄弟倆應該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猜到了,此外,再無人得知。
範繼海還是決定出去走走,不找友人,就純逛,臨出門之前,他去敲了閨女的房門。
“卿娘,你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看大夫。”
餘紅卿張口就來:“塗了藥了。”
範繼海心情複雜:“商隊已啟程,想來興安府那邊很快就會有訊息了,你再忍耐一下。”
這話又點燃了婆媳倆心裡的怒火。
什麼叫忍耐?
餘紅卿在這家裡一住十幾年,範母一看到她就想起當初那個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兒媳。林月梅也一樣,餘紅卿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一根刺,夫妻倆越是親密,這根刺就越紮人。
這些年來,林月梅的心裡早已被這根刺紮得鮮血淋漓。
“合著我照顧她這麼多年,她還受委屈了?又冇少她吃又冇少她穿,還忍耐……我未出嫁時要是有她的好日子,做夢都要笑醒。”
“她娘是什麼人?你娘是什麼人?”範繼海以前從來不將這些身份上的差彆擺在明麵上來說,但從今兒起,他不打算再忍了,“林氏,這日子你想過就老實過,若是不想過,收拾鋪蓋滾。”
林月梅脖子縮了下,一看邊上婆婆的眼神中也滿是怒火,她感覺到婆婆會幫自己,心裡的害怕瞬間消散了大半:“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照顧你吃喝拉撒,給你生兒育女,還替你孝順親孃,我憑什麼滾?要滾也是彆人滾,那寄人籬下的在家一住多年,如今還挑撥得全家吵吵鬨鬨,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臉!還大家閨秀的女兒,我呸!笑死個人!”
餘紅卿對自己的生母冇有印象,但也絕不允許有人辱她,林月梅當著她的麵說這些話,明麵上是羞辱她娘,實則就是在欺辱她!
她從小就傲,脾氣也倔,當即豁然起身,猛然拉開了門板。
林月梅聽到門口的動靜,下意識望了過去,對上餘紅卿黑沉沉的眼眸後,心下驚了驚,但又不願承認自己被一個小丫頭給嚇住了,她梗著脖子:“看什麼?想打人?我照顧你那麼多年……”
餘紅卿目光一轉,看向範繼海:“舅舅,她張口胡說,你不管嗎?小時候我是奶孃照顧的,長大了是念兒照顧我,她何時照看過我?”
範繼海無奈。
“她張口胡說的,你彆當真。”
餘紅卿對他這樣的態度很不滿意:“這就行了?”
“不然呢?”林月梅神情得意,“我們養你多年,你該感恩,若是敢對我們動手,你的那些親人肯定都會以你為恥!有本事,你打我啊!”
太囂張了。
餘紅卿擡步出門。
林月梅並不怕她,滿眼的挑釁,她心裡甚至還希望餘紅卿動手打人。
動手打長輩,會被人戳脊梁骨。
“我呢,很快就會搬走,原也不想多事,可你們欺人太甚。”餘紅卿裙襬劃過林月梅,未有半分停留,她一路直奔柴房,一把抓出來了年紀較小反應不如哥哥快的範玉文,反手就是一巴掌。
“做晚輩的不能打長輩,那做姐姐的教訓不聽話的弟弟總行吧?”
打完後,她將人狠狠往地上一推。
範玉文直到摔倒在地,臉上疼痛傳來,耳朵都被打得嗡嗡的,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捂著臉,滿臉不可置信地質問:“你打我?”
餘紅卿擡腳就踹:“我打的就是你!”
隻一腳,就將範玉文踹了個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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