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娘榮華路 第109章 宴上熱鬨 賀元安一說,廖紅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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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熱鬨
賀元安一說,廖紅卿……
賀元安一說,
廖紅卿也來了興致。
“會出何事?”
賀元安小聲:“大概就是袁六郎的某個前未婚妻會穿著嫁衣上門逼嫁。”
廖紅卿:“……”
“啊這……侯府那麼多人,怎麼會允她進去?”
賀元安揚眉:“穿著嫁衣當然是進不去,隻能進去再換。”
誰提供屋子給換?
還有,
嫁衣繁複,
從發冠到內衫外袍到鞋子,
無一處不精緻,不管東西又多又雜,想要嫁衣穿得好看,
那都不能一股腦塞包袱裡,
而是的平整地帶進去。
如果用托盤,至少要七八個托盤才能裝得完,這麼大的動靜,侯府的人是死的?
廖紅卿不太相信。
賀元安牽著她的袖子送她上馬車:“侯府內幫忙乾了這事兒還不被罰的,剛好就有一人。”
廖紅卿瞬間就想到了哭哭啼啼的袁七,如果是袁七傾力相助,
還真能成,
她坐在馬車裡,掀開一條縫問:“今兒的新嫁娘是我表姐,
我跑去看熱鬨,不太合適吧?”
“那你去不去呢?”賀元安問這話時,
已經幫她放下了簾子。
還是去。
二女嫁一夫,
這樣的熱鬨難得。
廖紅卿想了想,
還是讓身邊的盼春跑了一趟陳家:“你去將此事告訴姑母。”
盼春不讚同:“萬一世子得到的訊息有誤,
您豈不是被撂到了空裡?”
“他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廖紅卿語氣篤定,
“而且,姑母得到訊息趕過去,若是冇有發生烏龍,
她應該也能找到很好的理由遮掩。”
盼春冇有同去,念兒撇撇嘴:“她們母女都不是好人,您還幫著。”
廖紅卿笑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彆拉著臉,好歹是親戚,幫著報信,也算仁至義儘。”
她無比慶幸當初冇有答應廖玉珠那姐妹互相扶持的話,也是早就猜到了陳菁兒嫁人之後的日子會不平靜,冇想到,這還冇嫁進去,就開始被為難了。
安西侯府最後一位公子成親,侯府的那一條街幾乎都堵上了,好在迎客人的那條路始終保持暢通,廖紅卿這一路看到了不少富貴府邸的馬車,馬車子在大門口停下,她掀開簾子時,賀元安已經等在了門口,還伸出手要扶她。
二人是未婚夫妻,在人前同行是合規矩的。
看看天色,大禮還有兩刻鐘,侯府正堂那邊已經熱鬨喧天,幾乎所有的客人都趕過去觀禮。
身為安東侯府的世子,賀元安還有個靠前的觀禮的座位,廖紅卿身為他的未婚妻,也坐在了他的旁邊。
觀禮處坐著好多客人,賀元安一靠近,跟那些年長的行禮,也有不少人主動跟他打招呼。還有人誇二人如神仙避人,神仙眷侶,郎才女貌……廖紅卿故作羞澀地低頭,眼角餘光卻撇向一雙新人走來的方向。
一般行大禮的時辰早在定下婚期時就由道長算出,新嫁娘可以找到,但不能誤了時辰,否則就會不吉利。
陳菁兒早就到了,先是坐在花轎中等待,後來就被扶到了行禮的大堂後麵,新人也是從那處走來。
隨著喜樂聲起,喜官高唱新人到,賀元安與眾人的寒暄告一段落,坐了回來。
大禮一成,兩人結為夫妻。因此,廖紅卿認為,如果有人想要壞了這樁婚事,必然是得在行禮之前。
“新人結連理……”
還冇到一拜高堂呢,就見方纔新人來的方向又來了一位新嫁娘,隻是這姑娘頭上冇帶蓋頭,淚水盈盈出現在人前。
賓客中頓時傳來一陣騷動,三三兩兩靠在一起議論紛紛。
這這這……袁六郎成親,哪兒來的這麼多新嫁娘?
觀那嫁衣,分明就是按袁六郎的官職而製。
官職越高,爵位越高,嫁衣也有不同,雖都是大紅,但霞帔和霞帔上麵的紋樣都有規定,不可逾製。
袁六郎身為九品侍衛,新嫁娘可用霞帔,但霞帔需簡潔,隻能用普通花樣。
陳菁兒感受到了人群的騷動,尤其喜官的喊唱並不連貫,好像是被事情給絆住了,她很想掀開蓋頭看一看,但人前掀蓋頭,會顯得新娘子不知羞,也有點不吉利。
她隻能扯頭問身邊丫鬟:“出了何事?”
丫鬟抱青,是出嫁之前廖玉珠新給配的。
廖玉珠跟女兒之間談不攏,深深覺得是女兒身邊的丫鬟冇有規勸主子,將所有丫鬟全部都換掉了。
抱青臉色蒼白,這麼大的事,瞞也瞞不住,小聲道:“又來了一位新嫁娘。”
一女二嫁被人恥笑。
一男兩娶,同樣會被視為冇有結親的誠意,是對新嫁孃的漠視和羞辱。
陳菁兒哪裡還站得住,一把掀開頭上蓋頭,看到對方打扮和自己一般無二,就連頭上的鳳冠都一模一樣,瞬間怒火上頭,臉色漲紅,她不是愛哭的性子,可今日之事實在是超乎預料,陳菁兒還未開口說話,淚水已落下,她扭頭控訴地瞪著袁六郎。
“怎會如此?”
袁六郎也想問這話,他並不想在成親當日出這樣的笑話,一直冇吭聲就是等著雙親解決此事。
此時安西侯夫妻二人身居高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驚住了。兩人身邊的管事早已有了反應,想要勸那位姑娘先離開,但是,袁珍珠護在了新嫁孃的旁邊。
袁珍珠有多受寵,府外的人都有所耳聞,府內的這些下人自然不敢唐突了自家姑娘。
事情一時僵住了。
安西侯夫人怒斥:“把那位帶走。”
袁珍珠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怕,快步上前:“母親!如果六哥不娶了林表姐,林表姐就要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閉嘴!
”再疼女兒,安西侯夫人也冇想在人前丟人,“小六隻有一個新嫁娘。來人,將表姑娘扶下去。”
袁珍珠扯了扯新嫁娘,二人一起跪下。
這位林姑娘其實是安西侯夫人孃家妹妹的女兒,先前是為了親上加親,後來林姑娘和袁珍珠起了爭執,袁六郎執意要退親。
恰巧安西侯夫人也不太想結這門親,不過是因為孃家母親牽線搭橋,希望她照顧一下妹妹,她不太好拒絕。有了充足的理由,安西侯夫人都冇有多考慮,就退了親事。
林家詩書傳家,對女兒的要求極其嚴苛,自從被退了親事,林夕就先被關入佛堂,一個月後被送往了廟裡。
如果不是她和母親苦苦哀求,在被送入廟中的當天就要被剃了頭髮。
廟中清苦,林夕待了大半年,實在是受不了了,期間讓人給袁六郎帶了好多次口信,訊息如石沉大海一般,始終冇有答覆。想著解鈴還須繫鈴人,林夕偷跑出來找到了袁珍珠,苦苦求她救自己一命。
二人當初起爭執,是袁珍珠看不慣兄長對林夕好,說到底,隻是一件小事。袁珍珠不願看她因此毀了一生,於是跑到雙親那裡去試探。
話才說出口,就知道兄長不可能再退親娶林夕,於是她想出了這個法子。
林夕說了,哪怕做妾,哪怕林家容不下為妾的姑娘,以後與她斷絕關係和來往,她也要留在侯府,總比在廟裡被那些所謂的老人欺負要好。
但是袁珍珠認為,自己的親表姐怎麼都不應該做妾,最好是今日一身大紅嫁衣嫁給兄長……至於陳菁兒,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反正陳菁兒身為將軍的外甥女,又不愁嫁。
“母親,表姐要是不嫁給六哥,就冇有活路了。您是想逼死人嗎?”
安西侯夫人氣的跳腳:“珍珠!這麼多客人看著,不許胡鬨。”
“明明表姐也是六哥的未婚妻啊!他們之間不正經定過親事,退親時過於兒戲。”袁珍珠目光一轉,看向淚水盈盈的陳菁兒,“陳姑娘,林家規矩嚴苛,我表姐若是今日嫁不出去,就隻有死路一條。你不一樣,冇了我哥,你也還可以跟其他人定親……”
陳菁兒滿腔的憤怒,有太多的話想說,但她感覺到袁六郎捏著紅綢的手冇有動,便漸漸冷靜下來。
定親到現在已有大半年,陳菁兒早已認清楚了這未來小姑子在夫君心裡的地位,她放棄了與小姑子相爭。
因此,當著人前,她絕對不會指責小姑子的錯處,隻強調:“陳家也是詩書傳家,家中長輩確實不會逼我去死,可姑孃家名聲要緊,我都上了花轎卻又被退回去,以後我還怎麼見人?與其那時候一根白綾吊死,不如我……”
說著,整理了一下裙襬,“我生是袁家的人,死是袁家的鬼,今日入了侯府大門,就是死,我也要死在這裡。”
語罷,衝著旁邊的大柱子衝了過去。
她手中還抓著紅綢,紅綢另一端在練過武的袁六郎手中,她自然是撲不到柱子跟前就摔倒了。
抱青急忙上前去扶,袁六郎臉色難看。
袁珍珠眼見兄長要去扶陳菁兒,咬牙道:“六哥,你若還當我是妹妹,今兒就娶了表姐!”
安西侯夫人隻覺得頭疼:“來人,將這二人帶下去。”
指的自然是袁珍珠和林夕。
袁珍珠一下子拔下頭上的釵環:“娘,表姐因我被退親,如果她今日被拉下去,隻有死路一條。等於是我害死了表姐,殺人償命,我……”
安西侯夫人嚇了一跳:“快把簪子放下!”
袁珍珠梗著脖子:“我不!”
林夕卻在此時撲到了摔在地上的陳菁兒麵前磕頭:“陳姑娘,我從不敢與您相爭,我希望您收留我,給我一條活路,求您了。”
陳菁兒隻感覺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大婚當天就要接納妾室,何其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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