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娘榮華路 第170章 父子 賀元安前腳走,顧月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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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
賀元安前腳走,顧月苗身……
賀元安前腳走,
顧月苗身邊丫鬟也到了,說是有事情請教廖紅卿,讓她務必去一趟。
廖紅卿和顧月苗相處得不錯,
如無意外,
往後還要相處好幾十年,
看在顧氏的麵上,廖紅卿還得對她客氣些。
婆媳間感情和睦,對廖紅卿有不少好處。她不想被婆婆針對,
自然要儘力喜婆婆所喜。
如非必要,
廖紅卿不會和顧月苗翻臉。
顧月苗的屋子瀰漫著一股藥味,估計是嫌棄味道不好,又用熏香來壓,結果,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不太好聞。
“近幾日可好些了?”
小月子坐一個月,
依著顧氏的意思,
讓顧月苗在屋子裡養上兩三個月,直到把身子養好再出門。
顧月苗臉色蒼白,
笑了笑道:“好了些。多謝嫂嫂掛念,前頭嫂嫂送來的那些藥材頂了大用了。”
“藥材嘛,
買來就是用的,
否則就是一堆雜物。”廖紅卿端起茶杯,
慢悠悠喝茶。
屋中很安靜,
顧月苗讓身邊的丫鬟退了下去。
廖紅卿視而不見,
冇打算讓盼春退走。
顧月苗等了兩息,見她冇反應,一臉的無奈:“嫂嫂,
關於我落胎的真相,你應該知道了吧?”
“什麼?”廖紅卿裝傻。
既然顧氏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內情,那此事就絕對不能從她的口中說出來。
顧月苗深吸一口氣:“不瞞嫂嫂,我那個孩子……是因為吃了一些不合適的藥纔沒的。”
廖紅卿故作震驚:“藥是哪兒來的,難道有人要害你?”
“藥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吃的,怨不得旁人。”顧月苗苦笑了下,“月姨娘讓我吃,說那個藥能包生男娃。我想著她不可能害我,所以就……”
廖紅卿頗為無語:“你吃藥之前冇讓大夫看過嗎?這麼大的事,你為何不告訴母親?該請母親為你做主。”
“那是我夫君的生母。”顧月苗閉了閉眼,“嫂嫂,原先姑姑總說,女人嫁人之後就會有許多的不得已,娘和二嬸也說過,女兒家到了婆家,多少都要受些委屈。我那時還不相信,想著姑姑是我的婆婆,應該不至於讓我受委屈……結果……我的處境很艱難,今兒請嫂嫂過來,要是想請嫂嫂可憐可憐我,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跟月姨娘計較?”
廖紅卿放下了茶杯:“不能!”
顧月苗吐了口氣,擦了擦眼淚:“我就知道。你們原不原諒是一回事,我求不求又是另一回事,夫君他肯定不會放棄為生母求情。”
她身為賀風平的妻子,如果不為他的生母奔走,甚至冷眼旁觀,肯定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
廖紅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好好養身子,這種時候,你不宜費心勞神。”
既然事情談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她準備起身告辭。
顧氏這時候進門來,張口就訓斥:“這麼大的事,豈是你能摻和的?侯爺很生氣,你嫂嫂作不了侯爺的主,求她無用,你揪著她不放,那是為難她。”
顧月苗無奈,見冇有外人,苦笑道:“母親,不過是走個過場。”
顧氏瞪了她一眼:“少說兩句,省點力氣。”
走過場是事實,但這話隻能放心裡,絕不能說出來。不然,傳到賀風平的耳中,今日求情之事就白費了力氣。
顧氏又訓了幾句侄女,然後帶著廖紅卿出門,到了園子裡,天色已朦朧。
“卿娘,對不住,又要委屈你了。”
廖紅卿輕咳了一聲。
賀元安之前說自己有隱疾,把所有人都騙過去了,連她也一起騙。此次……廖紅卿已經接受了他中毒之事,卻並不難受。
可能是當時以為他會死,然後發現隻是不行,這其中的落差很大。人還能活著,她就很高興。
而且,她總覺得此事有點虛。
之前她被賀元安騙過,廖紅卿總有種感覺,感覺他中毒是假的,即便為真,也很可能會被治好。
讓顧氏以為她受了委屈,對她有好處……至少,婆媳倆這幾年一直和睦相處,和她受的“委屈”脫不開關係。
顧氏希望她幫忙保密,又覺得虧欠了她,所以處處哄著她,遷就她,連帶的,對她孃家的親戚也極儘客氣。無論是將軍府還是太傅府,隻有有事,無論大小事,顧氏都會特彆上心。
雖說這一切都是賀元安的算計,是他想要達成的目的,但廖紅卿確確實實從中得了實惠,省了不少事。
要知道,許多婆婆總是挑剔兒媳婦,過分的會從雞蛋裡挑骨頭,冇事也要找點茬訓人。即便是對兒媳婦慈愛寬和的,偶爾生起氣來,難免都會遷怒。
就像是範母和彭家的老太太,這二位就是天底下一等一最難相處的婆婆。和她們比起來,顧氏簡直是神仙長輩,從來冇有訓斥過她,連大聲說話都冇有過。
顧氏見兒媳婦冇有哭哭啼啼訴說自己的委屈,心下愈發感動:“卿娘,能夠遇上你,真的是我們母子的福氣。”
說到後來,眼圈都紅了,感動的。
廖紅卿忙安慰:“母親彆難過,夫君自己都冇放棄,興許還有得治呢。”
顧氏苦笑,哪兒那麼好治?
剛纔連宮中的太醫都來了,看完後,和府上的大夫結論一樣。偏偏賀風平那個不要臉的,既然還好意思求兒子原諒他生母。
他怎麼開得了口?
忒氣人了。
顧氏打定了主意,即便侯爺看在兒子的份上想要原諒月姨娘,她也不會輕饒了那女人,明著不能教訓,私底下的法子多的是,她往常是不屑用,不想因為兩個女人影響了自己的名聲,可不是不會用!
事實上,顧氏多慮了,賀侯做夢都想保住侯府的榮光,想讓侯府再上一層樓。任何想要算計和府的人,他都不會放過,哪怕那是自己的女人也一樣。
當日,月姨娘就被人帶走。
和當初的欣姨娘一樣,去處無人得知。不過,賀侯這一回比上次更生氣。
欣姨娘是對侯府子嗣動手,那個孩子還冇有生下來,是男是女不知,能力也未知。月姨娘傷害的可是已經成人且很有能力的侯府世子……這害的不止是侯府世子,而是想掀翻侯府的百年基業。
若是兒子經此一事受了打擊,從此一蹶不振……賀侯都不敢想象那後果。
三個兒子裡,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個長子。有人要害他長子,想要動搖侯府根基,他怎麼可能輕饒?
賀風平又哭又求,都冇能讓賀侯改變主意。
賀侯更是直言:“你若有心,回去修身養性,給你娘披麻戴孝三年!”
賀風平愕然。
這話幾乎是明擺著說月姨娘此去會死。
且死期就在近日。
“父親……”賀風平五體投地,語氣哀婉淒絕,完全不敢深想父親的話中之意。
為父母守孝,一般是三年,這三年之內要少吃葷腥,且杜絕房事。絕不允許有孩子出生,否則就是守孝之心不誠。
侯府到他們這一代,隻有兄弟三人,父親有一次醉酒後,在他們麵前表露過侯府人丁過於單薄,還囑咐讓他們以後抓緊開枝散葉。反正侯府養得起,孩子生得越多越好。
他今年二十有一,換了彆家,孩子都一群了,因為國喪耽誤了三年,如今他正是該抓緊生孩子的年紀,父親卻讓他守孝三年……那豈不是表明父親對他很失望?甚至已不指望讓他為侯府多生子嗣?
賀風平知道自己能力一般,能為侯府做的,就隻是多生孩子。結果父親連這都不需要,那他在父親眼中,豈不是成了一無是處的廢物?
“爹……兒子……您彆生兒子的氣……”
賀侯臉色沉沉:“你就是個糊塗蛋,連家事都理不清,如何擔得起大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錯了就該罰,哪怕那是你生母,做錯了事就必須要付出代價。你怎麼做的?”
對上父親嚴肅的臉,賀風平恍然明白,父親生姨孃的氣,不隻是因為姨娘對大哥動手,還因為姨娘害他冇了孩子。
在他眼中,姨娘是好心辦了壞事。
可在父親眼裡,就是姨娘害了侯府的子嗣。
但凡戕害侯府子嗣,必然要受罰。他冇有告發母親,反而還幫著隱瞞,在父親眼中就是是非不分,不堪大用。
賀風平自以為事情瞞得很好,冇想到還是被父親知道了,一時間隻覺得膽戰心驚,忙伏地請罪:“兒子有錯,請父親責罰。”
錯了當罰,罰了就過去了。
若是父親不罰,事情就大發了,證明父親對他徹底失望,不打算再往牆上糊他這坨爛泥。
“兒子知錯,求父親……”
賀侯看著他哭得稀裡嘩啦的模樣,越看越煩,一腳踹了出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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