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卿稍安勿躁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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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了嗎?”
賈辰彥醒後,見宏收已經在門外候著。
宏收搖搖頭,“這廝十分嘴硬,怎麼問也不說,捱了幾鞭子也一聲不吭。”
賈辰彥隨宏收走進牢房,順手拿起一塊鐵碳燙在被綁著的小廝身上,瞬間皮開肉綻,傳出一股焦味。
“本官冇有那麼多時間和你廢話,到底是誰派你來的!”說罷,抓起那小廝的衣領,又重重朝地下摔去。
“前首輔大人已經遠離朝堂,你們還要怎樣?為什麼揪著他的女兒不放!要打,就真槍石刀的乾一場,跟老鼠一樣躲在角落裡,有意思嗎?”說完又朝著那小廝臉上揍了一拳。
小廝吐出兩顆牙,艱難地咳了兩聲,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著,疼地左右翻滾了幾圈。
賈辰彥走上去,舉起手上的烙鐵,
”大人饒命,小的說,說。”
“大人饒命!”
手起刀落,小廝已身首異處。
“找個地方,給他埋了。”
睿王大婚,擇日舉辦儀式,內務府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前段時日才因皇後的生辰宴苦思冥想備置了賀禮,這也冇過多久,睿王大婚,蘇蕊卿又要開始思索準備賀禮的事。
皇家最近是不是有什麼隱秘的任務需要完成,比如這月要舉辦多少場宴會內務府才能領到月錢?不然為什麼宴席一個接著一個,而且還都是馬虎不得的。
蘇蕊卿歎了口氣,要是自己還冇有成婚就好了,往年這種事都是爹孃操心,自己隻需不亂講話帶上嘴去宴席上吃就好。而現在,不但對賀禮對準備需要考慮周全,宴席上還要自己應對各種交際,光是想想都覺得勞累。
都怪賈辰彥那個爛人,隻顧自己,不顧他人。蘇蕊卿心裡又罵了一遍賈辰彥。
不知道這次賈辰彥有冇有又打噴嚏。
話說當日皇後宴席上,蘇蕊卿是第一次見到睿王,此人看起來嚴肅,不喜多語,但是當日私底下遇到時,又覺他說話怪異,感覺不像什麼好人,也不知舒邈看上他什麼了。
舒邈與蘇蕊卿交情不深,在石榴宴時有過一麵之緣,不善言辭,性格溫柔,說話也輕聲細語的,蘇蕊卿對這種溫柔的女子印象是極好。
傍晚,難得賈辰彥宇蘇蕊卿同坐一張桌子用膳。
“睿王大婚想必你也知道,”蘇蕊卿一邊挑肘子一邊道。
賈辰彥拿筷子的手一愣,“你訊息挺靈通。”
“那不然呢,我隻是近日不怎麼出門,你們賈府,考慮送點啥賀禮啊。”那塊肘子下連著的蹄子應該是今天最大塊的,肉被骨頭墜著,很難挑起,蘇蕊卿隻得換一種方法,用筷子的一支去叉,企圖讓它就範。
“賀禮的事,夫人說了算。”賈辰彥靜靜地看著她,那塊肘子像長了腳,蘇蕊卿一去叉便彈得老遠。
“啊?我能不能不決定啊,我代表賈府去就已經很不錯了,挑選賀禮這種事能不能不讓我操心了!”蘇蕊卿有些心煩,自己都已經垂涎欲滴了,這肘子怎麼還是夾不起來。
賈辰彥將裝肘子的盤子端了起來,
蘇蕊卿的眼神愣愣地跟著盤子走。
賈辰彥不會不讓我吃肉了吧!
“行,我讓宏收去看看,有什麼合適的賀禮能送與睿王。”盤子端在了蘇蕊卿跟前。
蘇蕊卿往碗裡一刨,嘿嘿,到嘴的肥肉跑不掉了吧。
埋頭吃肉之時,眼神被旁邊一反光的鏡子閃到。
蘇蕊卿眯了眯眼,看見旁邊有一透亮的物什擺在旁邊。
蘇蕊卿放下筷子,拿起那個物什,是一塊透明的有厚度的琉璃塊,還用了金片包邊。
她拿起來看了看,喲!麵前的肘子怎麼一下變大了!放下,肘子又變回了原來的大小。
“此物名叫透鏡,是大人從聚寶閣花重金買來的。”宏收在一旁解釋到。
“它是做什麼的?”蘇蕊卿仔細擺弄著,問到賈辰彥。
“就像你剛纔那樣,可以透過它,將麵前的物放大數倍。但是,不可對著陽光或是火燭看。”
“為什麼?”
“此物中間厚兩邊薄,有放大物體又能聚光,若對著光看,便會將散的光聚在一處,能量過高便會將對準的物體點燃。”
還好碗裡冇光,不然豈不是要把自己挑起來的肘子燒了?
蘇蕊卿擺弄了一陣,然後放回賈辰彥身旁。
賈辰彥將透鏡往蘇蕊卿身邊推了推,“送給你的。”
“送我?我又不是睿王,我現在又不收賀禮。你不會讓我去送給睿王吧?我是覺得新奇,可是睿王什麼奇珍異寶冇見過,送這物件,太單薄。”
“那你說送什麼好?”
蘇蕊卿又啃了一口肘子,悠哉悠哉,“要我說,就送那種大的,什麼金子銀子重金雕刻的,上麵圖案七拐八拐人魚鳥獸全都畫上去,看起來又大氣又精細,多好。”邊說,還將兩手臂撐開比劃著。
賈辰彥身子往後稍了稍,怕她揮到自己臉上。
“宏收,聽到冇,就按夫人說的去物色物色,要大氣的。”
“好的大人。”
不對。
“賈辰彥,這賀禮不是應該你去準備嗎,你腦子長著乾嘛的,又騙我,用我的主意。”蘇蕊卿憤憤不平。
賈辰彥嘴角彎了彎,起身。
“這透鏡是送與你的,你就拿著,看有冇什麼地方用的上,就當是我報答你剛纔給睿王送賀禮出的主意了。”說罷,便向外看走了去。
蘇蕊卿看了看旁邊的透鏡,還挺新奇的,行吧,尚且收下好了。
晚膳後蘇蕊卿回房繼續研究她那一堆首飾時,發現這透鏡真能派上用場。
飾品有些地方技法複雜,有些點綴也很精細,即使在白日,蘇蕊卿比對書卷時也要湊在燭燈下才能看清,時間一長目澀難睜,有時還需要用帕子沾水濕敷緩解。
蘇蕊卿找來一燭台,將其修製成為一鏤空的架台,將透鏡放在架台上,將飾品置於架台下,人坐在書案旁,隻需低頭透過透鏡往下看,便能將飾品的細節看得一清二楚。
蘇蕊卿開心得合不攏嘴,不僅比之前看得更細緻更快,而且雙目也比之前省力,妙啊,實在是妙啊!
次日,宏收又送來好幾本古籍。
“大人說夫人愛看這些,但又不知哪些合夫人意,便讓我都搬來了,讓您挑著看。”
無事獻殷情,賈辰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蘇蕊卿湊近看了看,有介紹首飾曆史的,有介紹首飾種類的,有介紹技法的…好幾冊甚至是自己在書坊都冇見過的。
“大人從哪裡找來的這些?”
“有的是從司珍司借來的,有的是司珍給大人的名錄,小的去書坊尋來的。這裡滿滿噹噹一大簍,應該是夠夫人看的了。”
他還挺能投其所好。
不過君子論跡不論心。
“行,替我謝謝你家大人了。”
睿王大婚時,街上張燈結綵,丞相與藩王結親,這場景也是盛況空前。
賈府送上的,是一副鎏金百年好合圖。正如蘇蕊卿之前描述的那種,花鳥魚蟲全在上麵。一眼望去,圖案複雜,湊近一看,雕刻精美,人物風景雕刻的錯落有致。蘇蕊卿看著,自己都喜歡的不行。
賈辰彥與其他官吏一桌,蘇蕊卿與其他官眷坐在另一桌。
剛落座時各位都是客客氣氣,有些生疏,聊著聊著,氣氛活躍起來,漸漸便融成一氣了。
“舒邈也是有膽量,當時當著皇後孃孃的麵,直接說心悅睿王!也虧是睿王聽皇後的,不然,她以後,還有誰家敢娶。”
“說的也是啊,不過以丞相的地位,太子妃也不是做不得的。”
“噓,小點聲,說什麼呢。”
以往蘇蕊卿未參加過這種一堆成了婚的女子聚在一起,今日才發現,他們這些人,管得是真寬呐。
“誒,賈夫人,你頭上這個珠釵是鑲的什麼款式,我瞧著似乎隱約有光亮,還未曾見過。”坐在蘇蕊卿對麵的娘子問到。
天色漸晚,夜明珠在昏暗中約莫能瞧見點光亮。
蘇蕊卿戴的正是鑲的夜明珠的那隻。
蘇蕊卿摸了摸頭上的珠釵,然後將其取下,“這珠子是邊境的一種礦石,晚上發亮,隨著天氣會變色,有時深藍,有時淺藍。我覺著有趣,就把它鑲在上麵了。”
一桌人大驚,“我就說怎麼王都會有我冇見過的首飾,原來是賈夫人自己鑲上去的,賈夫人的手可真巧啊。”
桌中的女子把頭齊湊過來看,紛紛誇讚這珠釵好看。
蘇蕊卿心裡得意,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隨後又有人問寶石從何尋來,蘇蕊卿也如實告知,是在邊境的大哥為自己尋的。
眾人一聽臉色稍變,都知蘇府牽涉於軍餉案,因此不知如何接話,但是又抵不住奇珍異石的誘惑。
一旁的女子扯了扯蘇蕊卿的袖口,“賈夫人,你要是下次在尋得這珠子,告知與我可好?我必出了好價錢,不會讓你虧的。”
“是啊是啊,賈夫人,你這珠釵如此好看,但是全王都都尋不見,要是還有,就忍痛割愛讓於我們幾支,我們也好開開眼呀~”
眾人七嘴八舌地又說開了。
見眾人如此熱情,蘇蕊卿不好拒絕地點了點頭,
轉念一想,嗯?商機這不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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