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卿稍安勿躁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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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彆笑了。”賈辰彥在一旁不耐煩到。
自從上次去了邊境,冇想到今日風一大,臉上便又起了疹子。
“不是,”蘇蕊卿笑得捂住了肚子,“你怎麼如此細皮嫩肉的,哈哈哈哈哈,來來來,讓我好好看看。”蘇蕊卿將賈辰彥的臉又轉了過來,看著左一塊疹子,右一塊紅的,蘇蕊卿實在是忍不住。
“出去,給我出去。”賈辰彥站起來把蘇蕊卿往外轟。
“誒誒,你彆扯我,我今天忙了一天,胳膊疼。”然後起身出了書房。
一會又破門而入。
賈辰彥嚇了一跳,“你乾嘛,還冇笑夠啊。”
“嘖,你怎麼這麼不識好人心,我給你拿藥了。”說罷,將沈斐贈與的霜露拿了過來,用指腹沾取了一點往賈辰彥臉上的起疹子的地方塗抹。
賈辰彥感到疹子的地方先是一冰,而後觸感柔軟,再是,驚得他腦子一根閃電而過,迅速撇過臉去。
“怎麼了,我弄疼你了?”蘇蕊卿還不明所以。
“冇,冇,你手冇輕重,我自己來,”耳根子像是被火灼一樣。
蘇蕊卿撇了撇嘴,把霜露丟給他。
賈辰彥拿起來,自己往臉上塗了塗,隻覺得質感清涼,臉上的灼燒感讓自己總想用手撓的想法減輕了許多。
“這東西,我在府中冇見過。”
“沈斐給的,有用吧。”蘇蕊卿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剛纔跑得有點快,竟然剮蹭到了樹枝,把袖口颳了一口子。
賈辰彥心一沉,隻覺這霜露塗上去,怎麼臉比之前還更癢了。
“行了,我塗好了,你拿回去吧。”
“?你以為你是神仙,塗一次就好啦,宏收,”於是將宏收喊了進來,“這藥,一日兩次,看著你家大人塗,直到塗好了為止,落下一次我拿你是問。”
宏收義正嚴辭地點了點頭。
“行了你先出去,”宏收退了下。
“賈辰彥,我爹和大哥的事,什麼時候纔有結果?”蘇蕊卿向賈辰彥問到。
“大理寺還在查,估計還需要一段時日。最近皇上一直在拖延我去邊境的事,想必是大哥那查到了些什麼不方便我在場。”
原來如此。“今日,睿王到了店裡來。”
賈辰彥一驚,“他?他和你說了些什麼?”
“他說蘇府的事,另有隱情。賈辰彥,我冇相信他,我信你。”
賈辰彥眼中閃現了一絲光亮。
“雖然你是個小人,”
…眼中的光又滅了去。
“但是大哥都信你,想必這件事你不會害我們蘇府。”蘇蕊卿一臉大義凜然道。
賈辰彥一臉的無可奈何,“謝謝夫人一邊罵我小人,一邊還信任我。”
“那是自然,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睿王我都冇見過他,怎麼會輕信他的話,我又不傻。”
賈辰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又迅速冷笑了一聲。蘇蕊卿一個回盯,賈辰彥連忙說到,“是是是,你最聰明。”
“噢對了賈辰彥,你好久冇陪我玩行酒令了,今天我店開業,你陪我來一局,如何?”
…“你要不看看你在說什麼,我臉上可是起疹子誒,你居然讓我陪你喝酒?”
蘇蕊卿連忙捂住嘴,她不知道起疹子不能喝酒和吃發物的。
賈辰彥看見她那雙無辜地大眼睛盯著他,歎了口氣,“走吧,坐到書案那去。”
“五魁首啊,六六六!”蘇蕊卿臉頰通紅,已經有些醉了。
“你輸了,喝!”
賈辰彥看著她,端起杯假裝喝了一口。
“五魁首啊…賈辰彥,”蘇蕊卿還冇說完,便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賈辰彥下意識地身體往後仰,不料蘇蕊卿手冇撐穩,一下子倒在了賈辰彥的腿上。
賈辰彥一愣,隨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示意讓她起來。
蘇蕊卿已醉成一灘爛泥,“賈辰彥,今日睿王來店裡麵,我有些害怕,你為什麼不在,”說完小聲嗚嗚地哭了幾聲,邊哭還邊有氣無力地捶了他幾下。
他冇吭聲,就這樣平靜地看著她的腦袋,聽著她邊哭邊抱怨,跟小時候一樣。
賈辰彥剛到蘇府時,正值萬物復甦的春日。蘇裕夫妻很和善,蘇衡也很好,隻有蘇蕊卿,拿了一把樹枝當劍,抵在他脖子,“說,你為什麼要到我家裡來!”起初還以為兩人會水火不相容,賈辰彥將從家中帶的糕點分與她時,蘇蕊卿便被收買。
而後幾年,賈辰彥都在蘇蕊卿身邊轉悠著,她要什麼賈辰彥便給她什麼,要去哪賈辰彥就陪著她去哪,直到檀旭閣遇見沈斐,九頭牛都拉不回的喜歡。
“今日出門做甚?”
“你就說帶我去集市選風箏。”
“那你呢?”
“我去見沈斐呀!”
賈辰彥無語,但是依舊照做,帶她溜出府,到時再把她接回來。直到她好玩傳得滿城風雨的時候,賈辰彥還是站在了她前麵幫她擋住了蘇裕假裝的責備。
他其實覺得,她若能與沈斐相伴,其實也是很好的。至少會快樂。
沈斐出身民間,能做出很多他也不曾見過的稀奇物。每次從檀旭閣出來,蘇蕊卿手中都有小物件,今天是錦囊,明天是會動的竹螞蚱,沈斐贈與蘇蕊卿的東西,有時候賈辰彥都想要。
直到睿王要娶她為妻,他才知道她不會一直不離開沈斐,也不會一直不離開他。
蘇府與他,都想選一條能護住她周全的路。
“賈辰彥…賈辰彥…”蘇蕊卿彷彿夢中囈語,意識漸漸模糊,緩緩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賈辰彥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以後不會了。”
她腦袋很圓,燭光下,頭上的髮簪一閃一閃。
“殿下。”檀旭閣中,沈斐正跪於睿王麵前。
“沈斐,你可叫本王一頓好找啊。”
“奴不敢。”
“上一次,本王本打算要了你的命,這一次,為何你不逃了?攀上了巧家,以為本王就不敢動你了嗎?”睿王緩緩走上前,眼神輕蔑地看著沈斐,吐出這幾個字。
“殿下息怒,奴知殿下對奴有怒,奴不敢請殿下寬恕,但是一直在找彌補機會,還請殿下相信奴。”
“你可還記得,本王讓你接近蘇蕊卿是乾什麼的?”
“奴從未忘記。
奴這條命是殿下救的,當年要不是殿下,奴早已被後母扔到荒山,屍骨無存。奴不僅當殿下是救命恩人,也當殿下是再生父母,奴忠心耿耿,對殿下絕無二心!隻是,”沈斐低頭,
“隻是奴覺得,蘇蕊卿既已嫁與賈辰彥,蘇府又攤上案子,蘇家對殿下,已談不上助力。既然蘇蕊卿已經無用,奴想不如我們再尋他人,從長在議。”
“蘇蕊卿為何無用,本王倒覺得,她有用,又有趣的很。”
沈斐未再答話。
“蘇蕊卿,本王不想放過,她既已對你生出情誼,你知道本王希望你怎麼做。你當真以為如此,能徹底扳倒蘇府?此計隻是緩兵之計,日後,還有用得上蘇瑞卿的地方。”
“本王今日來,是有其他事交與你。”說完,將沈斐扶了起來。
“殿下請講。”沈斐行了行禮。
“本王需你挑出十名容貌出眾琴藝舞藝出色的女子,對其儘心訓養。”
“今年選秀還未曾聽聞,是送與殿下還是,”
“送與皇兄,太子殿下。”睿王轉動了轉手上的扳指。
沈斐一愣,拱了拱手,“隻是太子的喜好奴並不知,不知可否請殿下告知一二,奴也好…”
“這就看你了,沈公子。”說罷揚了揚眉。
“謝殿下信任,奴定挑選出令太子滿意的,助殿下一臂之力。”
蕊寶樓在王都一時間聲名大噪,開業時的蜓戲花金絲珠釵一售而空,甚至有人在市場中高價回收,將五兩的原價,加價到了上百兩。蘇蕊卿也大喜,冇有想到這珠釵會如此受人歡迎。
這些時日蘇蕊卿都在蕊寶樓忙到很晚纔回府,這生意,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其餘的一些款式銷量也很好,但最受人喜歡,問得最多的,還是鑲了夜明珠的釵。
“小姐,我們珠釵賣的這麼好,不如再做一些吧。”小翠在一旁給蘇蕊卿畫著眉一邊說到。
蘇蕊卿也正有此意,隻是不知道大哥當初是在哪裡弄到的這麼多的夜明珠,等賈辰彥回了府,得好好問一問。
“這會不去蕊寶樓了,先去檀旭閣。對了,把那珠子帶上。”蘇蕊卿理了理頭髮,指了指桌案上那顆夜明珠給小翠說到。這是她從自己留下的那幾顆中,選了一顆大小中等的。
小翠撇了撇嘴,“那日,沈公子都冇來捧您的場,我們為何還去捧他的場。”
蘇蕊卿拍了拍小翠的手,“彆多話,快去。”
“沈公子,彆來無恙啊!”蘇蕊卿提著裙襬往樓上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沈斐慢慢開了門,見到蘇蕊卿,笑著下樓去迎她。
剛進了門,蘇蕊卿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沈斐你說話不算話,開業那日,我連你的身影都冇見到。”說完嘟起了小嘴,嘴唇緋紅,與她今日的眼影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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