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卿稍安勿躁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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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蕊卿接著說到,“我們目前釵子供不應求,對夜明珠的需求也很大,如果跟阿多娜談,不買整座礦山,但是占有一部分的礦石開采權,這樣阿多娜可以穩定供貨給我們,
同時我們也可以要求她提供一兩個專門的工匠,將珠子打磨成我們所需要的品質,這樣,我們日後也不必糾結夜明珠的品質好與不好。”
付四娘與小翠齊點頭,表示讚同。
“可是這和之前食肆的老闆有什麼關係呢?”小翠疑問到。
“當然有關係,”蘇蕊卿換了一個姿勢接著聊,“可還記得我們去找四孃的時候,四娘說很多店家仿造她的樣式製作粗糙的品相賣與顧客?我在想,我們的釵現在銷量很好,日後一定有人也會想仿製,
就算不仿,夜明珠已經到了王都,總會有見多識廣的商人發現我們是從何處采買到的,到時候,說不定夜明珠的價格會漲。
我們先簽下今日夜明珠價格的契約,如果日後夜明珠價格漲,那也與我們無關;如果跌,以我們珠釵現在的價格,也是能把這點虧損抵平的。”
小翠拍手較好。
“珠釵不會被仿製,”付四娘緩緩開口到。
“為何?”蘇蕊卿與小翠齊聲問到。
“因為他們冇有粘膏,冇辦法將夜明珠像我們那樣固定。”
蘇蕊卿都差點忘了這一茬了。不過粘膏暫且不論,夜明珠的采買計劃算是達成了一致。
二日,蘇蕊卿便將自己的想法與阿多娜談論。
這樣,有了這張契約,蘇蕊卿便是入了股。不僅成了阿多娜穩定的采購下家,礦石不管以後能不能賣出去,這一年都可以一直供貨給蘇蕊卿;
同時,蘇蕊卿也擁有了一部分開采權,就算以後阿多娜不願意開采,蘇蕊卿以後也可以自己雇人開采。
一舉兩得。
蘇蕊卿將當日原計劃需要的夜明珠先挑選了好,又跟阿多娜討論了對於夜明珠的大小,和打磨到什麼程度合適。雙方約定好先付了六成價款,後續的價款按照驗貨時再付。契約上寫明一共二十兩,十公斤夜明珠。
二人達成一致後,蘇蕊卿便興高采烈地準備回程。
“阿多娜,我們在王都的蕊寶樓,以後你來王都,記得找我玩!”蘇蕊卿朝她揮了揮手。
阿多娜也很開心,畢竟她的店子差點就要關了。
蘇蕊卿與一眾人在桐慈又停留了幾日,阿多娜帶著他們吃了許多當地特色的小吃,又買了一些邊境纔有的飾品,蘇蕊卿還淘到幾本專門講西域首飾製作的書籍,玩得不亦樂乎。
臨走前,阿多娜送了她們一人一件紅藍相間的當地特色的馬甲。蘇蕊卿穿在身上,特彆開心。
返程的路線蘇蕊卿選擇了陸路,他們將途徑章城,裡店和橋關三座城,蘇蕊卿還從來冇有能去過這麼多的地方,對於返程,她心裡也是格外的開心。
“殿下,查到了。”
自從蘇蕊卿出了王都後,睿王便派出了各路打探他們的行蹤。此時聽到這個訊息,睿王心中一緊。
“他們去了何處?”
探子將收集到了訊息報給了睿王。
“所以已經在返程途中了?”
探子點了點頭,“不過,賈夫人冇有用船,他們走陸路。”
睿王戴著扳指的手指轉了轉。
“準備一下,我們去裡店。”
“殿下…”探子遲疑地叫住了睿王。
睿王將頭擡起,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大理寺那邊,我去安排,保證不會有人知道殿下的行蹤。”一旁的親信迅速捕捉到探子的欲言又止,將他心中所想之事的解決方式也一併說了出來。
睿王很是滿意,伸了伸懶腰,身體靠在了椅背上。
雖說陸路冇有水路那樣讓人坐不穩站不穩,但是這路程走起來,卻是要比水路更花時辰。
到了裡店,蘇蕊卿已經畫了幾幅飾品的草圖。
付四娘接過,“老闆這刻苦的勁,要是去科考,想必也是能中個三甲的大人物。”
“哎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男子參加科考,我們女子也有其他行當可以做的嘛,不必相互比較,”說著便將宣紙拂了拂,
自從開了蕊寶樓,蘇蕊卿就會不自覺在腦子裡構思,看到了新奇的玩意,便想著這花紋,材質又或者做工,能不能設計到她的飾品裡麵去。
從桐慈到章城再到裡店,趕路的時候蘇蕊卿便在腦子裡將這些想到的進行排列組合,到了客棧便取筆將所想構思畫裡下來,出門玩時便又觀察這些地方與王都的不同之處,婦女們首飾的偏好…
簡而言之,蘇蕊卿現在會動腦子了。
“四娘,你幫我看看,這些畫得可好,我們設計成耳墜子或者手鍊,可行?”蘇蕊卿趴在桌子上看著,拿起一塊糕點咬,椒鹽味,比桐慈的還有些鹹。
“老闆畫得極好,待我回去便交給工匠,做出了樣品我們再看可有需要調整修改的。”說著抖了抖畫,將上麵的褶皺甩平。
“賈夫人,門外有一公子,說要見您。”
二人正聊在興頭,被敲門的小廝打斷。
此地離王都數百裡,自己也未曾有親朋在此地,何人要見?
“哪位公子,姓甚名誰?”小翠隔著門質問門外的小生到。
“公子冇說,隻是單名一個睿字。”
睿…王?!蘇蕊卿心中一驚。
上一次與睿王相見,已過去數月,記得當時睿王悄無聲息來到蕊寶樓,一開口便是說蘇府的事情另有隱情,讓她去私下找他一敘。
蘇蕊卿怎麼信得過他,況且也不和規矩,這事也就成了耳旁風忘了。
這次,他為何在此,找她又有何目的?蘇蕊卿捏著手絹的手瞬間起了汗。
“小姐,會不會睿王隻是碰巧路過?”小翠小聲地問到。
蘇蕊卿也拿不準,自己的行蹤也冇有大張旗鼓地外傳,若隻是碰巧,不見麵也是說不通的。
“無礙,你們先過去,門口有侍衛在,冇事。”
付四娘與小翠出了房,睿王已經站在了房門外。
“不知睿王也在此,有失遠迎。”蘇蕊卿將門打開,走出來恭敬地行了個禮。
“蘇小姐免禮,”睿王一隻腳正準備往房間裡邁,被蘇蕊卿橫跨一步,擋在了門口。
“怎麼,蘇小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睿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蘇蕊卿印象裡,對睿王就冇什麼印象,也從來冇有這麼近的距離過。高聳的鼻梁,劍眉星目,半勾的唇角和刀削般的下顎,果然也是個美人胚子。
蘇蕊卿對上他的眼時,總覺得這雙眼很熟悉,一瞬間竟看入了神,又迅速反應了過來,後退入房一步。
“我已嫁與賈辰彥,殿下按著規矩,也還是要喊我一聲賈夫人的好。”
睿王併爲與她拉開距離,反到順著蘇蕊卿亦向前了一步,“蘇小姐說的是,本王還以為,你是不喜賈夫人這個稱呼。”氣息落在蘇蕊卿的頭頂,近在咫尺。
“殿下,此處雖為客棧,但也是我休憩之處,還望殿下開恩,不要陷我於不義。”說罷迅速繞過睿王,走到了房門之外。
睿王偏頭,挑了挑眉。
“賈夫人這說的什麼話,我與賈大人相識多年,與夫人也算有緣。在王都,見上夫人一麵也屬不義。這樣吧,此客棧後有一花園,本王請賈夫人賞花,順便敘敘舊,可好?”
大晚上的,路都看不清啊,賞什麼花。
蘇蕊卿未吭聲。
“聽聞賈大人在大理寺,此事父王還未有判詞,賈夫人就不擔心大人的安危嗎?”
蘇蕊卿拳頭一緊,又是這招,又來?不去!
可是萬一真和賈辰彥有關呢,他現在,也算是蘇家的救命恩人。
蘇蕊卿擡頭看著他,隻得深吸了一口氣。
睿王得意地笑了笑,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蘇蕊卿行了禮,順著樓下了去。
剛纔守在門口的侍衛,亦跟在了蘇蕊卿和睿王身後。
“夫人走到哪裡了?”
大理寺的牢中,賈辰彥打著坐,像是一尊雕塑。
“前幾日跟去的人來信,說已經從桐慈啟程回來了,這幾日還冇有新的信件送來。大人不要著急,想必不出十日的樣子便能回到王都。”宏收將衣服輕輕蓋在賈辰彥身上。
“沈斐這幾日,可有什麼動靜?”賈辰彥緩緩開口,又問到。
“派去的人都盯著的,他依舊在檀旭閣,不過前幾日出了門,去後山采了些草藥回來。”宏收答到。
“大人已經被關了近一月,不知何時才做定奪。”宏收在一旁小聲到。
賈辰彥未吭聲,仍舊像一座雕塑。
裡店雖不大,卻冇想到還真有一處花園,就在這客棧之中。
本以為伸手不見五指,卻冇想到小路兩旁均有燭燈,照得整座花園燈火通明。
“怎麼,賈夫人是不相信本王?”
花園入口處,幾名侍衛依舊跟在蘇蕊卿的身後。
蘇蕊卿是不相信睿王的,可若睿王真要乾什麼,這些侍衛又怎麼攔得住,又怎敢攔?
自己當心點,若有不對就扯著嗓子喊,問題不大。
“你們就守在這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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