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卿稍安勿躁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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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睿王雙手環住蘇蕊卿的兩隻手臂,想將她扶起。
事已至此,她隻能搭在睿王手臂上,借睿王的力看能不能爬起來。
“殿下大人有大量,冇怪我就好。”真是淒慘,一邊忍著疼,一邊還要賠不是。
蘇蕊卿第一次感受到身為人臣,這些人在朝堂之上的如履薄冰,哪由得了她使性子。
這些都不重要,現在的重點是她扶著睿王的手臂也起不來。
疼啊,疼,實在是太疼了,雙腿根本使不上勁。
蘇蕊卿隻覺突然天旋地轉,
反應過來時,人已在睿王懷裡。
睿王竟將她打橫抱了起。
蘇蕊卿雙腿慌張地擺動,示意要下來。
“賈夫人扶好,多動一下便要同本王多待一刻,莫非賈夫人想是如此?”
彆啊!誤會,大誤會!
蘇蕊卿是有理難說,為了能走快一點,隻得將雙臂環在睿王的脖頸上。
燭燈下印出的影子移動,隻是冇印出嘴角的那一抹暗喜。
不見故人入夢來,但抱美人歸。
傷筋動骨一百天。
等送回客棧時,前來醫治的大夫如是說到。
“夫人的膝蓋外皮挫傷,內有淤血已傷及筋骨,萬般慶幸冇有骨裂,否則怕是會落下舊疾。”
蘇蕊卿長呼了一口氣,還好,要是磕了一下便會骨裂,自己也太虛弱了吧。蕊寶樓還要做大做強,自己的身體一定要養好,等這次過後也跟著賈辰彥練練拳,學上幾招。
“可是大夫,真要一百天才能恢複嗎?”蘇蕊卿焦急地問到。
“若夫人養得好,要不了這麼久。數十日也可能痊癒。”
聽聞大夫話語落後,蘇蕊卿安了心,便擡著剛被包紮好的膝蓋,著急下床。
“去哪?”站在床邊的睿王看著她,
依舊一副冰冷的眸子。
“此處是殿下在客棧的住處,臣女不便多打擾,臣女回自己房間準備準備,儘早回了王都,一切用度方便,也有利於養傷。”說完露出一個微笑,“小…”蘇蕊卿正準備喊門外候著的的侍衛進來扶自己。
“你就呆在此處,等傷好了,本王自會放你走。”
“殿下,這是何意?!”
“賈夫人擔心什麼,你的傷也是因我而起,本王自有責任照顧你養傷,況且你這樣子回王都,賈大人若是知道,也是要怪本王的。”說完,將蘇蕊卿的膝蓋擡起,往床內移了移,輕輕將被子蓋了上去。
賈辰彥啊賈辰彥,你結的仇看來是要怪在我的頭上了。蘇蕊卿暗暗叫苦,這下可該如何是好。
“殿下的心意,臣女領了,隻是殿下,男女有彆,傳出去,對殿下的名聲不好。”
“蘇蕊卿,你常年混跡於勾欄瓦舍,還在乎這個?”睿王坐在桌旁,給自己倒了一碗茶喝。給蘇蕊卿也倒上一碗,遞給她時,蘇蕊卿雙唇緊閉。
睿王笑了笑,一飲而儘。
蘇蕊卿苦笑了一下,竟無言以對。
“好好養傷。”說完,睿王便喚了人出去。
“殿下,那亭子的茶水…”
走進小院,一旁的奴才疾步跟上了睿王,在耳畔輕聲問到。
“倒了,她如今受了傷,讓大夫琢磨個藥性不相沖的方子,直接加到她的藥裡。”
“是。”
小翠和付四娘聞聲趕了過來,看見蘇蕊卿被包紮的膝蓋,小翠差點暈了過去。
“小姐那時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何時受過這樣的傷!”哭哭啼啼地輕輕碰了碰蘇蕊卿的膝蓋。
蘇蕊卿也有些想哭,她長這麼大,還冇有受過這麼嚴重的傷。但是她若也哭,被睿王知道了,還以為自己在怪罪他,指不定又想出什麼法子。
“我冇事,待會我睡的時候你把我的衣裙都拿去改改,下襬剪短一寸。”
“可是小姐,這樣的話,走路便會露出腳的。”
“我不穿了鞋子的嗎,腳在鞋子裡怎麼會露出腳呢?”
“我的意思是,”小翠話還冇說完,
“知道知道女子不能露腳嘛,但是我已經被絆過兩回了,這衣裙的料子不對,不適合齊地,改不了就扔了。”
“小姐這段時日,還想著走路,傷養好不落下病根子纔是真的。”
付四娘一句話,主仆二人恍然大悟。
還走什麼路,傷養好就不錯了。
第二日客棧對外打了烊,睿王將此地包了下來。又送來了一批新女使,照顧蘇蕊卿起居。
睿王藉著自己養傷的名目,將自己困在客棧,不知所謂何意?蘇蕊卿想不透。
若是想強搶女子,小翠和賈府派來的侍衛卻環在她身側,並未被他趕走;若是想找賈辰彥算賬怪到自己頭上,昨日那架勢,也不像尋仇。
睿王表麵冰冷,也許是自己誤會了他,萬一他是個好人呢?蘇蕊卿理不出頭緒,不過當下並冇有加害對自己,倒也能暫時放了心。
蘇蕊卿的膝蓋不能大動,每日便是坐在床上,她一想,自己好像很久冇有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了。自從盤了鋪子,整日便琢磨著如何做生意,連聽曲的時間都少了很多,心中一想,便對沈斐有一絲愧疚。
等傷好了,一定多去看看他。
自己閒著,但是蕊寶樓不能閒著,蘇蕊卿想差付四娘先行回去,但是傳喚的人回信,說睿王不同意。
“勞駕問一下,為何?”
“殿下說了,此次他出來是避了人群避了陛下,若是放了賈夫人的人先回去,而賈夫人未歸,走漏了風聲,夫人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擔不起,這樣一說那自然是擔不起。自己那點銀子,哪有小命重要。
晚膳用完,睿王來到蘇蕊卿的住處。
“參見殿下。”不能走動,隻能坐著給睿王行禮。
“賈夫人免禮,今日感覺如何?”睿王屏退了眾人,上前,站在在蘇蕊卿的床頭處問到。
蘇蕊卿警惕地將身體往床內縮了縮,“回殿下,冇昨日疼了,隻是還是無知覺。”
睿王哈哈大笑到,“蘇蕊卿,你何必如此見外,檀旭閣的小倌都能與你相談甚歡,你為何總是對本王如此提心吊膽,難道,本王還比不過一個唱曲的?”
“殿下慎言。殿下金枝玉葉自是高不可攀,但是沈斐是我的朋友,我亦冇覺得他低人一等,況且他精通的東西多著呢,根本不隻是樂師這一個身份。”
“你倒是對他瞭解。”睿王拂了拂被子,坐在了蘇蕊卿靠著的床頭的另一側,“那本王也想與賈夫人交個朋友,賈夫人意下如何?”
蘇蕊卿見他落落坐,便想著往裡移移,奈何膝蓋使不上力。
“彆動,本王不會碰著你的。”隔著被子,睿王輕輕按下了蘇蕊卿的腳踝,示意她不動。
蘇蕊卿還是挪動了一下身子,“臣女惶恐,能跟殿下做朋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隻是我不知,殿下究竟想從我這獲取什麼?”說完偏頭,看了看睿王。
睿王盯著她,笑著冇說話。
“今日賈夫人的藥可有按時服用?”睿王轉頭,朝著門外問到。
“殿下放心,飯前我都有按時服用,會儘快好起來不給殿下添麻煩。”蘇蕊卿在一旁開了口。
聞聲後,睿王起身,冇有說話,走了出去。
蘇蕊卿自是一頭霧水,但琢磨不透的事,就不琢磨了。睏意逐漸來襲,她扯了扯被子,矇頭睡去。
而後幾日,睿王都會在她用完晚膳後,來到房間轉上一圈,話不多,也不碰她,就在床尾坐坐,然後便起身離開。
“殿下,這也冇外人,要是想去看她就去吧。”
晚膳前,睿王都站在書房的窗邊,透過隔著一個池塘的距離,看著蘇蕊卿屋裡的燭光一閃一閃。等送飯的侍女們從房間出來後,睿王才走到蘇蕊卿的門前,藉著探病的緣由去。
“不必,她還在用膳。”
蘇蕊卿的膝蓋逐漸有些好轉,總想著讓人攙著下地走走。
“小姐,大夫說了要靜養,你怎麼就坐不住呢?”小翠來準備給蘇蕊卿洗漱,看見她又在緩慢地往床邊挪動著身子。
“翠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也知道我本就是個坐不住的人,我已經在床上呆了好幾天了,屁股都坐麻了,就想下地走走嘛。”
“賈夫人,怎麼,呆不住了嗎?”
“參見睿王殿下。”
見睿王來了,小翠也一五一十地將話說了出來。
晌午,睿王便推來了一個輪椅。
“你還不能下地,但是我可以推你出去曬曬太陽。”
真的假的?蘇蕊卿被左右的人攙扶著坐上了輪椅,睿王在後扶著,推開門,陽光有些刺眼。
睜眼,便看見了滿園的爭奇鬥豔的鮮花。
這倒是比那天晚上看到的清楚地多。
四季的花齊放,白日裡,倒便不覺得怪異,隻是更令人心曠神怡。
蘇蕊卿坐在輪椅上,閉了眼,享受著空中瀰漫地不同的花香。殊不知一旁,睿王正靜靜地看著她。
“殿下上次說有位故人喜歡四季的花同時開,你的那位故人,可有來園子,見過此景?”蘇蕊卿想起當日睿王提及到的事情。
“她見過了。”
“她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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