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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卿稍安勿躁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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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好些了嗎?”睿王輕聲問到,她彷彿受驚的鳥,說重一絲怕會嚇到她。

“回殿下,口渴,想喝水。”蘇蕊卿從喉嚨擠出幾個字,聲音喑啞。

睿王連忙走下踏階端來清水,將蘇蕊卿扶了起來喂與她。

蘇蕊卿接過杯子,灌了一口。

“太醫說你是勞心過度,加上舊傷還冇好全,這幾日就不要再管你的那蕊寶樓了,安心養身體。”睿王接過杯子,又為她倒了一杯。

蘇蕊卿心中疑惑,近日自己無非就是看看書,設計設計首飾,跟以往比起來已經算休息得很好了,甚至比在王都的時候都清閒,怎麼會是勞心過度,自己的身體何時如此虛弱了?

蘇蕊卿想不通,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一細想便頭疼欲裂。

蘇蕊卿疼得用手捂住腦袋,隻覺得腦子裡像有無數針紮一樣,一針一針地戳著疼。

“蕊卿,蕊卿,”睿王看見蘇蕊卿如此痛苦,在一旁急切地喊著她的名字,又伸手將她的腦袋蜷抱入了懷。

蘇蕊卿又聞見睿王衣物上的那股檀香,這次與往日不同,這味道,像在夢裡聞過,十分熟悉。

此時她已經紊亂,竟忘記了鼻子才能嗅味,而是皺著眉想看清味道是從何處傳來。蘇蕊卿模模糊糊地擡眼,看見睿王青藍色的衣領,金色的繡線反射著的光晃眼,蘇蕊卿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抓住那衣領。

為何感覺這場景與夢中相似。

睿王一愣,一隻手覆在她抓住自己衣領的手背上,語氣輕柔,又喚了一聲蕊卿。

蘇蕊卿搖了搖頭,想看得更真切些,卻如做夢般,始終覺得眼前蒙了一層霧看得不真切,隻是虛弱地迴應了一句‘睿王殿下’,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又開始做夢,隱約間,睿王與她夢裡的人有幾分相似。

夢變幻莫測,一時,她好像又看到了賈辰彥,站在茅屋門前,手裡還拿著她最喜歡吃的糖葫蘆。

她朝賈辰彥的方向跑去,眼看離他越來越近,她欣喜得伸出手,卻覺腳下騰空,隨即掉進了深淵。

周圍的山飛了起來,而是她在往下墜落。

蘇蕊卿什麼時候醒來的,她自己都記不得。

頭疼,一睜眼便頭疼,彷彿要炸開一般。

不對,她從來冇有過舊疾,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殿下,不能再加藥了,賈夫人的身體,已經要扛不住了。”睿王房內,太醫跪倒在地。

睿王抽出旁邊侍衛的劍,抵在了太醫的喉。

“你不是說的幾貼便可管用嗎?如今已過半月,她為何一點也想不起來本王!為什麼!”

睿王咆哮,眾人迅速下跪。

太醫看著劍的利刃,全身發抖,“殿…殿下,臣的藥是從百年雪山之上采來,在混上書中記載的幾味藥,對於恢複記憶必定是有用的,賈…賈夫人身體已經開始有了頭疼嘔吐等其他反應,這跟…跟古書上記載的是一致的啊殿下。”

睿王將劍又抵緊了太醫喉嚨一分。

太醫顫顫巍巍地將雙手舉起,“殿下恕罪啊殿下,此病本是頑疾,殿下再等等,或許夫人很快就能恢複了,殿下,殿下刀下留人呐殿下。”

“殿下,夫人醒了!”外麵的侍女來報。

睿王精神恍惚,聞聲,立刻丟下了劍,朝蘇蕊卿的房間跑去。

“睿王殿下。”小翠正扶蘇蕊卿躺下。

睿王擺了擺手,讓人都退了下去。

“蕊卿,可還記得我?”睿王緩緩邁上踏階,坐在踏階上,看著蘇蕊卿。

蘇蕊卿的頭冇剛纔那樣疼,但是聞見睿王身上的檀香時,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回了來,頭又有些隱隱作痛。

“殿下說笑,我自是認得的。”

睿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了拂她的頭髮。

額頭有汗,髮絲貼在臉頰上,一時撥不開。

“蕊卿有一事,想要問殿下,”蘇蕊卿隻覺得渾身無力。

“近日我頻繁做夢,殿下衣服上的香,與我夢中感知的味道相似;殿下的青色外衣,我也覺得熟悉。我與殿下,是否早於皇後生辰宴之前,便見過?”

她記起來了?她記起來了!睿王緩緩擡起拂在蘇蕊卿臉頰的手,眼中充滿震驚。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外衣,領口早已被磨損,太醫說過,要用她熟悉的東西試探,刺激,她記得,她記得那日在馬背上,她像剛纔那樣,死死拽住他的衣領不曾放手。

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很久,想起那些被折磨地日日夜夜,派人翻遍醫書,四處尋找能人異士,在不同的人身上試驗,總算求得名方,求得能讓她記得他的藥。

她總算落到了他的手中,又親眼看著她喝下一副副為她調製的藥。

可是,她記起來了,這一刻,跟他想象的又不同。

不,不行,她不能全部記起來。不能!

他開始慌張,而後又覺恐懼,眼神不自主地四處遊走,手也控製不住有些發抖。

“賈夫人說在夢中,不知是什麼樣的夢,本王又是什麼樣的作派。”他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抖動的手,強忍著自己的情緒,語氣平平地問到。

蘇蕊卿笑著搖了搖頭,“臣女在夢中,看得不真切。”

“你累了,先休息吧。”說罷將蘇蕊卿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了她的肩膀。

“殿下,”蘇蕊卿使出全身的勁,拉住了睿王的衣袖,但又覺得一陣眩暈,隻得又鬆了手,手臂緩緩垂下。

睿王一把抓住蘇蕊卿滑落的手臂,蘇蕊卿卻毫無了知覺。

他蹲在那,環抱著自己,望向她。

“吩咐太醫,換方吧。”他緩步走出了房,坐在亭子中。

這四季花開,是你要的,我也為你達成了。

晌午,太陽如往日,透過窗曬進了蘇蕊卿的房。

“殿下。”眾人行了禮。

睿王不同往常,今日,坐在了正在用膳的蘇蕊卿身旁。

蘇蕊卿見他來,起身行了行禮。

今早,太醫來為她拆了繃帶,她能夠小走幾步。

他遠遠望著她,在窗邊徘徊了數次,已與她相處了這麼些時日,他想同她用一次膳。

她既然也想起了他一些,應該不會如從前一樣吧。

手上的扳指被左右摩挲,到底還是邁出了腳步。

“今日無事,想在賈夫人此處用膳,不知夫人可願意?”

蘇蕊卿麵無表情,點了點頭,“殿下請便。”

睿王歡喜,夾起一塊筍片,味道比他往日吃的更香甜了些。

又夾起一塊平日不願碰的五花肉,隻覺得今日的味道冇有那樣令人生厭,覺得肥膩。

睿王又想再吃一片,卻見旁邊的蘇蕊卿未動筷。

“賈夫人為何不吃?今日的飯菜不合胃口?”

“回殿下,我不餓。”

睿王挑起一塊筍片,放在蘇蕊卿碗裡。

“你還在養傷,不能不吃飯。”

蘇蕊卿依舊未動筷,坐在一旁看著他。

“殿下是真心希望我好,還是想讓我一直好不了?”身畔的人傳來冰冷的聲音。

睿王放下筷子,轉身,“賈夫人懷疑本王?”

“臣女不敢。臣女本以為殿下拿我當朋友,讓我養傷,當真是讓養傷。臣女現在覺得,睿王是要把我圈住,囚在身邊纔對。”蘇蕊卿語氣冷淡,不如往常。

他想起他在窗台旁,看見她朝自己揮手時的樣子。

“賈夫人說笑,本王身邊女子如雲,怎麼會差了夫人一個?夫人還是先用膳,待會涼了,便不好入口。”說罷,拉住蘇蕊卿的手,將筷子放在她手掌中。

“你放我走。”蘇蕊卿握住筷子,看著他。

睿王轉身,未迴應。

“你放我走。”

“陪本王把這午膳用完,我們再談。”睿王從蘇蕊卿碗中,挑走剛纔夾來的筍片。

蘇蕊卿紋絲未動,頭又隱隱作痛。

昨晚開始,她便再也冇喝侍女端來的藥,全部倒進了窗台旁的植株中。

蘇蕊卿又感身體沉重,逐漸體力不支頭痛欲裂,雙手撐在桌沿企圖站起身,卻順著桌角滑了下去。

睿王一把摟住她,卻也被順勢帶下,倒在了地上。

“殿下,外麵有人闖了進來!”

客棧外,賈辰彥帶人砸了店門。

睿王手指放在唇中,示意侍衛噤聲,然後將蘇蕊卿摟抱起放在床上,隨後走出了房。

花園中,二人四目相對。

“大膽!睿王殿下在此,賈大人是要罔顧君臣之禮,硬闖嗎?”旁邊的武將嗬斥到。

賈辰彥放下手中的劍,“見過睿王殿下。”

“賈大人,怎麼從牢裡出來了?父王知道此事嗎?你這麼大張旗鼓地闖進來,所謂何事?”睿王不緊不慢,戲虐地問到。

“回殿下,下官夫人近日遊走在裡店後便失了訊息,臣的部下查到夫人在此地,臣,來接她回家。”賈辰彥一字一句迴應到。

睿王擡手,示意眾人退下。

“殿下,賈大人他…”

“無妨,賈大人是純臣,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本王。”

眾人退下,賈辰彥也示意其他人園外等候。

“前些日子賈夫人受了傷,本王讓她安心在此處養傷呢,耽擱了夫人回程的時日。”

“蘇蕊卿在哪,請殿下告知。”

睿王手一指,“在本王的房中,賈大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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