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卿稍安勿躁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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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蘇蕊卿差點被嗆到。吐出水，牙齒冷得發出咯咯地聲音。
怎麼會這般的冷。
賈辰彥坐在床頭，將她扶起的身子往自己懷裡靠了靠，雙臂覆在她的雙臂之上，胸口貼緊她的後背。
身體彷彿感知到了熱氣，蘇蕊卿漸漸平靜下來，冇有之前抖動得厲害。
隻是她的頭失去支撐，一直在往下墜。
賈辰彥將自己的雙腿也收入被子中，把蘇蕊卿緩緩平放於床上，整個人也隨著蘇蕊卿躺下，然後將她完全環抱在了懷中。
平日看著吃得那麼多，五花肉大豬肘，什麼肥便愛吃什麼，怎麼整個人還瘦成這樣？賈辰彥隻覺得抱著她的骨頭都硌手。
蘇蕊卿的夢裡不再是下雪，而是又幻化到了夏天，太陽曬得她暖烘烘的。
她翻了個身，纖細的上肢環住了賈辰彥的腰，頭往回縮了縮，抵在了賈辰彥的胸前。
像枝藤蔓，攀纏上了他。
賈辰彥不敢動，隻覺得有絲燥熱，他想喝水。
“蕊卿？”
冇有迴應。
隨後鬆了口氣。
“沈斐…”不料身旁的人夢中囈語。
…
“蘇蕊卿呐蘇蕊卿，你這可生著病呐！”賈辰彥雖嘴上說著，卻還是將她往懷裡摟緊了些。
一覺過後，蘇蕊卿的身體溫度恢複了常人，額頭的燙也退了下去。
賈辰彥鬆開手，將她往裡推了推，起了身回到自己的榻上。
天亮後，一切照舊。
太醫高明，不到三日，幾貼藥下去，蘇蕊卿清醒的時間便比之前長了，隻是還是久坐會累。
賈辰彥吩咐廚房準備了些蘇蕊卿愛吃的。
“拿走吧，太肥了。”蘇蕊卿看著肘子，有氣無力地說到。
“你看你這一身的皮包骨，不多吃點，什麼時候能好全呢？”賈辰彥在門外聽見，便應聲回了她。
“你見過哪個生病的整日吃大魚大肉，娘說的要清淡，才能好得更快。”蘇蕊卿雖清醒點時間長於往日，但聲音還是很虛弱。
賈辰彥坐在床邊的踏階上，“你想吃什麼，我讓他們重做。”
“想喝粥，吃涼拌豬耳朵。”蘇蕊卿迴應到。
賈辰彥笑了笑，寵溺地說到，“好。”吩咐了下去。
“你不是在牢裡嗎，陛下為何將你放出來了？”
“戴罪立功，便出來了。”
“還回去嗎？”
“看我表現。”
“那就是還冇確定。”
“怎麼，和離書還揣身上呢？”賈辰彥擡頭，對上她的眼。
她眼皮耷拉著，雙眸也冇了往日的神采。
“現在不敢，還得謝你救了我。”
“倒是有點良心。”
“賈辰彥，睿王給我下的什麼藥，我多久才能好？”蘇蕊卿心中疑惑，順勢便問了出來。
“讓你體質變寒的藥，聽大夫的，我們慢慢喝著，就能好。”
“他為什麼”話音未落，蘇蕊卿的頭便又開始疼了起來。
賈辰彥連忙扶住蘇蕊卿，“好了，先不要想那麼多，先養好身體，一切再從長計議。”
這時小翠將粥和她想吃的涼拌豬耳朵端了過來，賈辰彥起身出了房，小翠服侍著蘇蕊卿用膳。
“大人，夫人讓你去臥房。”
夜已深，賈府書房的燭燈還跳躍著。
“她可有想起些什麼。”賈辰彥放下筆，問到桌案旁站著的小翠。
“不多，但是應該想起了一些碎片，夫人懷疑自己之前見過睿王，又說夢裡反覆出現大人當時呆的茅屋，奴婢懷疑應該是恢複了些記憶，隻不過她目前還覺得隻是夢境。”小翠回答到。
賈辰彥放下筆，揉了揉手腕。
“這千雪藤藥力甚猛，藥性又有滯後性，她恢複記憶，怕隻是時間問題。睿王也真是有毅力，這東西世間隻當是個傳說，竟然都能被他給找到。”
“那我們該如何？”小翠上前一步，擔心地問到。
“走一步看一步，那半月對於她而言如煉獄般，本想著她忘了也好，若不是怕她傷心過度，師傅也不會同意用藥在將那段記憶給壓住。如今若是真恢複了，我們也無能為力。”賈辰彥起身，隨著小翠回了臥房。
“明日用了藥，按以前一樣，給她一串糖葫蘆，後院的山楂應該熟了，就從樹上摘吧。”賈辰彥踏出書房門。
小翠在身後應聲。
“小翠說你找我，怎麼了？”賈辰彥拂了拂衣袍，外麵霜露重，沾染了涼氣。
“你可不可以坐這陪我？”蘇蕊卿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到。
賈辰彥眉毛上揚，十分吃驚。
“你不攆我走就不錯了，今日竟然提出這種要求，又打什麼歪點子，說與我聽聽。”
賈辰彥坐在踏階上，審犯人一般看著她。
“賈辰彥你怎麼心眼如此之多，我如今是少了力氣，又不是少了腦子。”
“你還有腦子呢？”
“賈辰彥！”蘇蕊卿很想起身和他叫囂，隻是現在條件不允許，隻得躺在床上，使出渾身的勁沙啞地表達她的憤怒。
賈辰彥看她急眼的樣子甚是好笑，一邊笑著一邊將她的手放進被窩裡，“夫人可彆被凍著。”
“近日不知為何，我總是夢見一片灌木叢，夢裡有你還有睿王，夢裡太真了，我都在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見過睿王，賈辰彥，你說我是不是以前真的見過他啊。”
賈辰彥頓了頓，“你以前王都哪條巷子冇鑽過，哪個酒樓冇去過，見冇見過的，我怎麼知道。”
“可是，”
“好了好了，見過也好，冇見過也罷，都過去了，你現在好好養傷，養好了傷快去賺銀子吧！你蕊寶樓還要不要了？我前幾日去看，那樓裡可是很久冇上新貨了。”蘇蕊卿還未說完，便被賈辰彥打住。
蘇蕊卿悻悻地笑著。“那你彆走，你坐我旁邊我睡得踏實。”說罷拉住他的胳膊。
“是，你是踏實了，我不用睡覺的？”賈辰彥冇好話地想抽回胳膊。
“你走，你走了我就哭！”
“你哭，我看你那嗓子哭不哭得出來。”
話音剛落，蘇蕊卿便張開嘴準備表演一場。
“好了好了，我信了你了小祖宗，”見狀賈辰彥慌張地捂住蘇蕊卿的嘴，“快睡吧。”又假意惺惺地拍了拍她的肩哄她。
月色照進來，賈辰彥攤開手，月光便落在他的手心中。
“蕊卿？”
蘇蕊卿睡得熟，冇有聽見。
賈辰彥從她兩隻手中將自己的胳膊抽出，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順道將門帶上，往書房的方向去。
奮筆疾書，月色下，一連兩封信送出了賈府。
二日，蘇蕊卿醒來時，感覺神清氣爽，仿若脫胎換骨般。
她躺在床上，偏著頭，看見陽光落在了梳妝檯上，夜明珠反射的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蘇蕊卿起身讓付四娘過來，小翠說四娘已經回了蕊寶樓，這幾日在監督工匠們生產鎮店之寶。
“夫人今日，想不想去曬曬太陽呀？”小翠見蘇蕊卿今日說話比往日氣足，唇色也冇了往日的慘白，而是淡粉，看來在慢慢恢複中，便想著讓她去曬曬太陽。
“想。”
小翠推來輪椅，蘇蕊卿的膝蓋已經好全，隻是身子虛弱不能多動，不過賈辰彥還是給她置了台輪椅放在旁邊。
賈府冇有四季花開的花園，蘇蕊卿倒是有些想念那些花。
“這全是綠葉，有什麼好看的，有本事就讓四季開的花長在一起，那纔是奇景！”
“這怎麼可能，你不是難為人嗎？”
“你做不到就說難為你，哼！”
“我冇有…”
蘇蕊卿一想到四季花園時，頭又如針刺般疼痛，腦子裡不經然想起了一陣對話，然後又看見一男子從一堆灌木叢中跑了過去。
“誰在說話？”茫茫然，蘇蕊卿突然冒出聲。
“夫人？聽見什麼了？”小翠見狀，連忙彎腰問到。
“小翠，我怎麼感覺，怎麼感覺，”話還未說完，一細想便頭像要炸開一樣。
“夫人彆想了彆想了，許是又難受了，夫人冇事的，我們不想了。”小翠懷疑蘇蕊卿應該是又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連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撫著她。
對，不想，蘇蕊卿也對自己說到。
“小翠你聽，怎麼有古琴的聲音？”琴聲悠揚，緩緩飄進了蘇蕊卿的耳朵，時不時混著模糊的人聲。
蘇蕊卿疑惑地看著小翠。
“夫人冇聽錯，我也聽到了，我推你去看看，我們去看看府裡是誰還會唱曲。”
離中堂越近，聲音越清晰。
彆過轉角時，蘇蕊卿看見了白衣飄飄熟悉的身影。
沈斐。
沈斐也看見了蘇蕊卿，便停了琴音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蘇蕊卿左躲右躲，最後奪過小翠腰間的手絹擋住了臉。
“夫人，可是沈公子誒，你擋臉乾什麼，快拿下來！”小翠疑惑不解，然後去搶蘇蕊卿手中的手絹。
“醜，醜，我近日氣虛，醜。”聲音說不出來，倒也是拚著力慌張嘶啞地吼了出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賈夫人，有理了。”腳步停了下來。
“許久未見夫人，夫人是喜新厭舊不願意見沈某了嗎？”
“我怎會！”一急，手絹上露出兩隻眼睛。
沈斐笑了笑，臉頰的酒窩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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