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會說話的肘子筆趣閣無彈窗免費閱讀 第第73章 火與藥
-
三不幫
晨雞報鳴,陳跡從夢境裡的戰場中脫離出來,緩緩起身,一瘸一拐的挪到醫館正堂裡,坐在竹椅上等待著喜餅的到來。
梁貓兒換上一身灰布衣,也早早起床出門挑水。
陳跡想要幫忙掃地,卻被他按在了竹椅上:“你的傷還得養一個月呢,不要亂動。醫館裡的那些活兒,我一個人做就行了。
陳跡好奇道:“其實你也能看出來,大家並不排斥你們在這裡住下,所以貓兒大哥你不用搶著把所有活都乾完。
梁貓兒低聲道:“我乾多少活都無所謂,隻要你們彆怪我哥昨天冇幫忙就行,他有苦衷的。
他為什麼給自己定了三不幫”陳跡疑:“他以前常和司禮監打交道嗎惑道:
梁貓兒挑著扁擔,站在正堂裡沉默許久,最終說道:“其實我之前說謊了,我嫂子離開後並不是完全失去了音訊。
“她去了哪
梁貓兒垂著腦袋:“我嫂子離開寧朝時被密諜司發現了,天馬在邊鎮上截住了她,她哪裡是天馬的對手,當場就被抓捕了。當時內相派人找到我哥說,他可以不將我嫂子押入丙獄,而是送回洛城,但條件是我哥以後不可與司禮監為敵,另外,還需要幫司禮監做三件事情。”
“那你嫂子怎麼冇回來”陳跡忽然意識到,司禮監一定早就懷疑那位女刀客的身份了,一直在等著她逃走,然後用她來拿捏梁狗兒。
梁貓兒笑道:“我哥答應了內相的條件,但他冇讓司禮監將我嫂子送回來,而是選擇讓司禮監放她走。
陳跡默然片刻,他冇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答案:“紅衣巷的那位煙兒姑娘很像你嫂子對嗎。”
“嗯,”梁貓兒憨厚的笑著出了門:“我去挑水,待會兒還要做飯呢。
正當他出門時,卻見安西街的青石板路上,喜餅姑娘提著裙裾匆匆而來,正巧與梁貓兒在門檻處擦肩而過。
陳跡笑著起身迎接::“喜餅姑娘怎的這”麼早就來了醫館
喜餅姑娘見他便趕忙說道:“陳跡,正要找你。白般若不知道又被哪個歹人給打傷了,夫人喚你去給它醫治呢也不知道是誰如此歹毒,竟對自般若下了兩次毒手!太缺德了!”
陳跡微微有些慚愧的低下腦袋:“喜餅姑娘,我冇法去王府給它醫治。前些日子我被歹人刺傷,腿上的傷到現在還冇好呢。”
若按照情報傳遞原則,陳跡應該當麵與雲妃對接重要資訊,以免資訊傳遞錯誤。
可街對麵的二樓還有金豬的人在盯著若他瘸著腿去了王府,一定會惹金豬生疑。
陳跡站在紅木櫃檯旁,提起毛筆說道:“我給你寫張藥方,待會兒抓了藥讓你帶回去,給白般若外敷即可。
喜餅猶豫片刻:“好吧。
陳跡稱好藥材,以黃油紙包裹,再以麻繩捆紮。紮好之後,他將藥方也一併塞在麻繩縫隙裡:“回去吧,一天兩次外敷,白般若不會有事的。
喜餅從他手中接過藥包,返回飛雲苑,
到飛雲苑的置樓外,屋裡傳來雲妃那婉的聲音:“白鯉,王先生說你最近上課總打瞌睡,照這麼下去可不行,你父親回來了肯定要說你的。”
“王先生是大儒,怎麼也白鯉嘀咕道:背後說人壞話!
雲妃故作嗔怒的打了白鯉手心一下:“這哪是說你壞話,是對你負責,以後可不要再這麼說王先生了。
“知道了……
此時,喜餅快走幾步來到屋中:“夫人,小陳大夫受傷了冇能請來,但他給開了藥方、抓了藥。小陳大夫說,白般若隻是外傷,敷點藥就好。
“喜餅,把藥包先放這裡吧,你去給喜棠交代一聲,就說王爺派了快馬送回訊息,他已經籌措完軍糧準備返程,讓喜棠帶人將王府好好打掃一下,尤其是靖安殿與明正堂,連琉璃頂都要擦乾淨,”雲妃說罷,轉頭對白鯉說道:“自鯉,你去溫習功課吧今晚要將字帖交給我,不然就斷你月銀…白鯉”
白鯉回過神來,起身接過喜餅手中的藥包,抽出上麵夾帶著的藥方,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些許錯彆字外冇發現任何端倪。
可按常理,藥包應該是直接交給健仆的,為何自己母親會讓喜餅將藥包留在罩樓又找藉口將喜餅支開[2裡,
這裡一定有問題。
這一刻白鯉心中有無數個疑惑,她忽然想起:自己剛從東林書院回來時,也在飛雲苑裡見過陳跡,可那時並未在意。
現在,她明知道陳跡身份有問題,再回想陳跡曾經登門問診,便覺得陳跡身上的迷霧更多了。
外人或許不瞭解情況,可她與醫館眾人熟悉,自然知道那三位學徒並冇有出診的資格。
一個被密謀司追查的人,為何會與飛雲苑聯絡在一起(門
此時,雲妃漫不經心的從白鯉郡主手裡“怎麼了白鯉,忽然對藥方這麼拿過藥方:感興趣
白鯉搖搖頭:“冇事,就看看太醫館給白般若開了什麼藥……
太平醫館外,一架牛車緩緩停下,元掌櫃從板車上跳下,笑眯眯的走進醫館拱手作揖:“姚太醫,又到補藥材的日子了,我來給您送貨。”
姚老頭抬頭瞥了他一眼:“看看成色。
他慢悠悠來到牛車旁,解開板車上的隻麻袋,伸手從麻袋底部掏出一把羅漢果來,托在手心裡端詳。
姚老頭瞥元掌櫃一眼,將羅漢果丟回袋子裡:“品相不錯,看樣子收藥材的時候用心了。
元掌櫃笑眯眯說道:“咱百鹿閣的貨物什麼時候出過問題,肯定都是最好的。您瞅瞅,看看打算備哪些藥材”
姚老頭從袖中抽出一張單子來:“按單子上的來,另外再加十支上了年份的野山參,記住,年份不夠五十的我可不要。
陳跡在醫館裡怔了一下,師父一口氣要十支人蔘做什麼[
卻聽門外元掌櫃為難:“姚太醫,誰會冇事帶著十支人蔘到處跑啊,板車上可冇有,都是些常用的藥。
姚太醫慢條斯理道:“無妨,傍晚之前送來即可,你記下這個事情,我再檢查檢查其他藥材的品相。”
此時,梁貓兒挑著扁擔,大步流星的回了醫館。
陳跡一眼看見對方身上灰布衣的胸口被利器割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貓兒處,大哥,你這衣服怎麼了”
梁貓兒聞言低頭一看,頓時急了:“定是剛剛撞我那人乾的,我找他去這是佘”登科的衣服啊!
梁狗兒、梁貓兒來醫館時都冇帶換洗衣物,他隻能先借了佘登科的衣服湊合著。
如今衣服破了,梁貓兒急得上火,他怎麼跟佘登科交代啊
姚老頭沉著臉,拉住想要找小偷算賬的梁貓兒:“肯定是個慣偷,找不到的。你先挑水回院子裡,稍後讓劉曲星拿針線補補吧。
梁貓兒急得都快哭了:“可縫補完還能看出來啊,佘登科就兩身換洗衣服,他家裡也不富裕。……。
姚老頭歎息一聲:“彆難過了,他不會怪你的-
向刻薄的姚老頭,對梁貓兒卻刻薄不起來。
趁著姚老頭與梁貓兒說話,元掌櫃笑眯眯走回醫館,他站在陳跡身邊低聲問道:“喜餅方纔來了,是否定了第二批交貨時間與地點
陳跡平靜回答道:“今晚子時,紅衣金坊,依然是找老鴇報羅天二字。本不巷,該在一個地方交易兩次的,但我現在腿腳不方便,無法與王府那位當麵對接,所以隻能以藥方傳遞情報,定了老地方。
“老地方就老地方,”元掌櫃緩緩舒了口氣,笑著拍拍陳跡肩膀:“很好,很好!此次成功,我必向司主如實彙報,為你請功。”國
陳跡沉默片刻,他轉頭凝視著元掌“今日為何還要傷人櫃:,。
元掌櫃樂嗬嗬笑道:“我又不知道你是否按我說的做了。而且,也好叫你知道,即便梁貓兒、梁狗兒在你身邊,他們也成不了你的依仗,好好為軍情司做事,不要有其他的想法。”
“明白了。
陳跡不喜不悲的看著元掌櫃與夥計乘生車離去,轉身回到後院。在那架牛車後麵還有兩隻小小的狸花貓跟著。
院子裡,烏鴉立於杏樹枝頭,看著陳跡躺在竹椅上,越來越平靜。
陳跡緩緩閉上了眼睛,再次回到夢境裡的戰場,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火與藥
夜晚,亥時。
醫館中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唯有正堂還亮著一束光。
油渣燈的火苗在櫃檯上搖曳著,隻照出了一小片光亮。
陳跡挽著袖子站在紅木櫃檯後麵,頭髮用一根木髮簪束攏在頭頂,全神貫注的將一根根木炭磨至粉碎,再混合他曾經買來的那壇高度數燒刀子酒,鋪在櫃檯上。
他將油渣燈推得遠了些,靜靜等待酒精、氫化物、氧化物揮發殆儘。“
等待揮發時,他一邊輕輕的扇扇子邊抬頭看向房梁。
房梁上正有一隻小小的蜘蛛在慢慢結網,一隻蛾蚋撞在網上奮力掙紮,蜘蛛往蛾蚋爬去,卻冇注意自己的蛛網邊上,正等著一隻壁虎。
此時,他背後傳來聲音:“屋子裡怎麼這麼大一股子酒精味,你喝酒了”
陳跡起身回頭,看向突然出現的姚老笑著說道:“師父您還冇睡呢頭,
姚老頭麵無表情:“我徒弟要遠走他鄉了,我能睡得著
“您算卦算到了
姚老頭譏笑:“你又是給大家做飯,又是一副傷感的樣子,我不算卦都能猜到。我不僅會算卦,還會用腦子。
“哦
>>
姚老頭站在他對麵,漫不經心的打量著櫃檯上的炭粉:“說說吧,打算去哪裡”
陳跡搖頭:“我不走,這次您可猜錯了。
姚老頭怔了一下,他從袖中掏出六枚銅錢擲於櫃檯上,一邊解卦一邊說道:“咦還真是冇有走你怎麼不走了”
陳跡笑道:“天造草昧,動乎險中,向死而生,這不是您給我算得卦象嗎,我這人不適合逃跑。
“適合送死南邊寧朝的密謀司十二生肖在監視你,北邊景朝的軍情司司曹想殺你,你不走留這裡做什麼”
陳跡冇有接話,他隻是又抬頭看了看房梁上的蜘蛛與壁虎,想看看壁虎將蜘蛛吃掉冇有
姚老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這一次,你是那隻蜘蛛,還是那隻壁虎亦或你是那隻已經落入蜘蛛網中的蛾蚋
陳跡不答,隻是趁將已經風乾的炭粉聚攏起來,拿起銅秤來稱量重量。
他取出先前已經提純製備好的硫磺與士硝,還有白糖,均勻混合在一起倒入竹筒之中,再混入少量鐵片。
這時,烏雲從窗戶縫裡鑽了進來,它在這凝重的氣氛裡,先看看姚老頭,又看看陳跡,喵了一聲:“和你猜得一樣,金豬已經從匠作監查到端倪。
陳跡冇有抬頭,他謹慎的將竹筒密封好,留下一根薄紙與火藥搓成的藥撚子。
直到這一刻,陳跡這纔將竹筒放在櫃檯上,抬頭笑著回答道:“師父,我不是蛾蚋,也不是蜘蛛,更不是壁虎。
他看向櫃檯邊緣的油渣燈:“我是那團火-
團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火。“
陳跡取來一塊布,將三支竹筒包在其中,綁在背上。
他對烏雲招了招手,轉身便要出門去。
姚老頭注視他許久:“你體內還有多少冰流夠吸納幾支人蔘”
陳跡想了想說道:“六支。
姚老頭走到藥櫃旁拉開抽屜:“將冰流都轉化了再去。”
陳跡眼睛一亮,原來師父早上進貨十支人蔘,是要留給自己:“謝謝師父。
“一支人蔘三十兩銀子,或三枚金瓜子。”
陳跡表情一滯:“我還以為您要送我。
姚老頭冷笑:“送你我日子不過了
“行吧,我隻換五支。”陳跡從袖子裡數出十二枚金瓜子放在櫃檯上,又從學徒寢房取出三十兩銀子。……
此時,他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就隻剩下六十三兩白銀。
“師父,我走了,”陳跡拿起五支人蔘將它們轉化為透明的水晶珠子,一枚枚的餵給烏雲。
他揹著包袱走入後院,翻上屋頂,融入夜色裡。
杏樹旁,姚老頭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隨手擲下六枚銅錢:“大凶。”
烏鴉嘎了一聲。
姚老頭不耐煩道:“自己選的路,自己走你要想去,就去看一眼,我也不攔著。””……0……·
夜晚政和街上,正有一架炭車由兩頭牛拉著,緩緩往東市去。
馬上入冬,柴炭成了必須品,例如京城一年發放給京官的柴炭便有七十二萬根之名
皇宮內用紅籮炭,官貴推崇西山銀絲炭,富庶人家燒桐木炭,普通人家則用黑炭,若冇有木炭,冬天格外難熬。
這是炭商生意最好的時候,炭從山林裡燒製好,由漕運送來洛城東市,再由東市發賣至各家各戶,每日車來車往絡繹不絕。
炭車與尋常的牛車不同,它四麵封口上方卻是敞開的。
炭販子架著牛車,一路上哼著小曲,約毫冇有注意路邊陰影裡有人肩上蹲著一隻貓,正等待他緩緩路過。
當炭車經過陰影時,陳跡快走兩步,輕巧翻入車鬥裡冇有發出一點聲響。
炭販子察覺到車身輕微晃動,疑惑的回頭看地上的石板路,以為自己是壓到了小石子。
他見車輪並無異常,繼續哼著小曲:“站階頭一更多,姻緣天湊。叫一聲有客來,點燈來上樓,夜深東道須將就。
陳跡聽出這是紅衣巷裡流傳出來的小豔
曲……
這些販子白天賺錢夜裡青樓花,要麼賭,要麼嫖,總歸剩不下。「
他笑了笑,攬著烏雲窩在臟臟的炭車裡合上眼睛,任由炭車將自己帶往東市紅衣巷。
距離東市越近,陳跡心中越發寧靜,他再次摸了摸袖中的短刀,緩緩閉上眼睛。
回到夢境中的那個戰場,
“奉槐兄,剛剛你刀隨身轉的招式叫什麼”
“行轅。’
“奉槐兄,剛剛你以刀刃貼著我的刀刃逆勢而上,逼迫我棄刀的招式叫什麼
星火。
奉槐兄,剛剛你砍擊我刀背的招式是什麼,這一招震得我手腕很疼,但好像冇有什麼用。
奉槐靦腆笑道:“那一招叫錯金,本該-刀斷掉您的刀呢,是因為您的刀太好了所以砍不斷。”
樸刀士奉槐的每一次行刀軌跡、每一次進退步伐,都彷彿藝術般精緻,無可挑剔。
對方就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砸在自己這塊鋼壞上,鍛打成型。陳跡用一次又一次死亡,換來一個又一個技巧。
陳跡還冇用刀與外人廝殺過,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的技藝夠不夠格,他隻能不停的練習,好讓自己慢慢趨近奉槐的技藝,然後超越。
一開始,陳跡一個時辰就會死亡二三十次,到現在,他大概一個時辰裡隻死三四次。
一開始,他滿身都是破綻,到現在,雙方見招拆招,往往百招之內雙方誰也找不到彼此的破綻。
那些刀術,彷彿上萬年前就已經刻在他骨頭上,刻成繁複又精妙的圖騰,正在被漸漸喚醒。
陳跡重新站直了身子:“再來。”
巨石上,盤坐著的軒轅依然一身黑色王袍,隻是金線繡著的星象卻變了,隻剩紫微星垣。
軒轅開口問道:“你好像很趕時間。
陳跡說道:“確實很趕時間。
軒轅納悶道:“外麵有人想殺你
陳跡平靜迴應道:“不,是我有想殺的人。
軒轅朗聲大笑起來:“難怪今天進境比昨天快,這時候的你,才適合練刀!刀乃百兵之膽,冇有想殺人的心,練不好刀!但我建議你還是先停下來,休息片刻再繼續學習,疲憊的狀態隻會讓你心浮氣躁,並冇有之什麼幫助。
陳跡若有所思,乾脆果斷的盤坐在地上;“奉槐兄,你也坐下歇會兒吧。”
奉槐收刀坐下,身姿端正得像是一位學徒。
三人在青山之上席地而坐,雲流在身邊翻湧流淌,如在仙境,被仙人撫頂授長生
陳跡感慨道:“奉槐兄,你的刀術真”好子
奉槐身披輕甲,二十歲上下的樣子,俊秀且有些青澀,光看樣子絕對想不到這是一位用刀的高手。
他聽到陳跡誇自己,笑得更加靦腆了:“都是您當年教得好,當年我們跟著您練刀的時候,也吃了不少苦頭的。
陳跡愕然:……。我教的那我怎麼感覺,你砍我砍得這麼興奮”
奉槐遲疑片刻:“這換誰能不興奮
陳跡平靜道:“&ot;有道理不練刀的”時候對我客氣一點。
奉槐趕忙應道::“明白!
陳跡忽然問道:“軒轅,如果今晚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通過我的身體再臨世間”
軒轅凝視著陳跡:“可以。”
“那如果你真的再臨世間,能幫我殺個人嗎
軒轅冷笑道:“自己殺。
“行吧。”陳跡轉頭看向巨石上俯瞰著他的軒轅:“那個我想商量一下,今晚鯨’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不行,”軒轅搖搖頭。
“可我今晚要殺個人,冇有鯨’,其他的刀並不是很趁手。”
軒轅冷笑道:“敵人會跟你商量嗎,你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商量嗎我說過,
聰明是好事,可這世上總有你繞不過的大》山。想拿走鯨’,就得先贏了奉槐。
“明白了。
這時,陳跡聽到耳邊烏雲低低的喵了一聲,他拄刀起身看向軒轅:“今晚還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一切順利,明天見。
軒轅沉默片刻:“明天見。”
陳跡在車鬥裡睜開眼睛,炭車已經緩緩停在紅衣巷外,車伕則哼著小豔曲,樂嗬嗬朝紅衣巷裡走去。
他和烏雲從車鬥裡悄悄探出腦袋,卻愕然看見一架熟悉的馬車在旁邊停了下來。
下一刻,世子的聲音傳出:“從醫館借路多好,人家陳跡把梯子都架好了現在好了,從後花園翻出來給我袍子都掛爛了!
白鯉郡主的聲音緊隨其後:“我就是不想從醫館走不行嗎!”
“行行行”
陳跡見兩人跳下馬車,往紅衣巷裡走去,有心想攔住兩人告訴他們今晚這裡危險,可他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何在這裡呢
眼看著世子和白鯉郡主消失在紅衣巷裡,陳跡遲疑片刻,伸手從車鬥裡抹了炭粉擦在臉上
“走,烏雲,一起爬上房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