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淚染舊時箋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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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上朝,整日將自己關在未央宮裡,抱著我的一幅畫像,喃喃自語。
那是他還是廢皇子時,偷偷為我畫的。
畫上的我,正低頭為他處理傷口,神情專注而溫柔。
這幅畫,我沒有燒。
不是捨不得,而是忘了。
它被我隨手塞在了一本醫書裡,竟成了他最後的念想。
他追封我為“聖孝仁德皇後”,給了我這世間女子能得到的最高哀榮。
他為我修建了無比奢華的陵寢,甚至想用皇陵的規格。
朝臣們紛紛上奏,說此舉於理不合。
他便在朝堂上大開殺戒,直到再也無人敢反對。
他開始出現幻覺。
他總覺得我沒有死,還活在他的身邊。
他會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說:“阿晚,你看,今天的桃花開了,像不像你喜歡的胭脂色?”
他會親手做一桌子菜,擺上兩副碗筷,然後對著對麵的空椅子說:“阿晚,嘗嘗這個,你以前最愛吃的桂花糕。”
宮人們都說,皇帝瘋了。
三年後,邊疆大亂,叛軍一路勢如破竹,直逼京城。
朝臣們跪在未央宮外,求他主持大局。
他抱著我的畫像,走了出來。
他瘦得脫了形,眼中是一片死寂的灰敗。
他親自披甲上陣。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戰無不勝。
可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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