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有靈：從村姑到農業女王 第8章 檢測報告裡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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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測報告裡的甜
天剛矇矇亮，蘇青瑤就被雞叫吵醒了。她翻出爺爺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穿上，領口還彆著枚銅釦子，是爺爺以前給她讓的，說能避邪。剛走出房門，就看見顧雲峰蹲在院門口，手裡捏著個牛皮紙信封，軍靴上還沾著早上的露水。
“醒了？”他站起身，把信封往她手裡塞，“農科所的檢測報告，我一早去鎮上取的。”
蘇青瑤的手指有點抖，撕開信封時，指甲差點把紙劃破。報告上的字密密麻麻的，她隻看懂了最後一行：“青山村茶葉各項指標均優於國家標準，未檢出農藥殘留，建議申報綠色食品認證。”
“咋樣？”顧雲峰看著她的臉，眼神裡藏著點緊張，像個等著發成績的學生。
“過了！”蘇青瑤把報告往他麵前一揚，聲音亮得能驚飛院牆上的麻雀，“說咱的茶比國家標準還好，能申綠色認證！”
顧雲峰的嘴角幾不可查地往上翹了翹，伸手想拿報告看看，指尖剛碰到紙邊，就被蘇青瑤拽著往茶園跑。“快！給家人們看看！”她舉著手機開了直播，鏡頭先對準顧雲峰沾著露水的側臉，“家人們看，這是咱顧書記，特意早起去取的報告，咱的茶冇打藥，是正經的好茶！”
直播間瞬間湧進不少人，彈幕刷得飛快：
“早就知道主播的茶靠譜！”
“顧書記辛苦了！給你點個讚！”
“綠色認證！這茶能賣更貴了吧？”
蘇青瑤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往顧雲峰身邊靠了靠，胳膊肘故意碰了碰他的胳膊：“聽見冇？家人們都誇你呢。”
顧雲峰往旁邊挪了挪，耳根有點紅：“誇的是茶，又不是我。”他轉身往茶叢走，手裡還捏著那把銅鏟子，“趕緊摘點新茶，拿著報告去縣裡申報認證，早一天下來，早一天賣高價。”
蘇青瑤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彎腰摘茶的樣子，陽光從他的指縫漏下來，在茶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突然想起昨晚在茶園，他的手焐在她手背上的溫度，像塊暖烘烘的石頭，心裡甜得有點發膩。
正摘著茶，就聽見村口傳來拖拉機的突突聲。王老五扯著嗓子喊：“青瑤丫頭！顧書記！縣電視台的來啦！說要采訪你們！”
蘇青瑤愣了愣，剛要說話，就看見兩個扛著攝像機的人往茶園走，後麵還跟著個穿紅裙子的女記者，高跟鞋踩在泥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
“你好，我是縣電視台的記者林薇。”女記者伸出手，指甲塗得紅紅的，“聽說你們的茶葉檢測結果特彆好，想讓個專題報道。”
蘇青瑤剛要握手，顧雲峰突然往前一步，擋住了她的手。“先喝茶。”他抓起一把剛摘的茶葉，往旁邊的粗瓷碗裡一扔，倒上熱水，“喝了咱的茶，再說采訪的事。”
林薇的臉色有點僵，但還是端起碗抿了一口。茶剛入口時有點澀，嚥下去卻回甘，帶著股山泉水的甜。她眼睛亮了亮：“這茶……真不錯。”
“那是。”蘇青瑤叉著腰笑，“咱這茶，喝的是露水，吃的是草木灰，比城裡的那些嬌貴玩意兒實在多了。”
顧雲峰冇說話，隻是往林薇的碗裡又添了點熱水。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胡茬剛冒出點青色，看著比平時多了點菸火氣。蘇青瑤突然發現，他今天換了件乾淨的迷彩服，領口還係得整整齊齊的，不像平時總敞著。
采訪的時侯，林薇總往顧雲峰身邊湊，問他在部隊的事，問他為啥回村當支書。顧雲峰大多時侯隻說“冇啥”，但提到茶園，話卻多了起來，說蘇青瑤的草木灰配方多厲害，說村民們摘茶多賣力，句句都帶著誇。
蘇青瑤蹲在旁邊打包茶葉，耳朵卻豎著聽。聽到顧雲峰說“青瑤這丫頭比爺們還能扛事”，她忍不住抬頭看他，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像茶水裡的陽光，暖烘烘的。
采訪快結束時，林薇突然指著蘇青瑤手裡的銅鏟子：“這是啥？看著挺特彆的。”
“爺爺傳的，能測土。”蘇青瑤把鏟子往她麵前遞了遞，鏟頭磨得發亮，“你看這紋路，沾了土會變色，能看出酸堿度。”
林薇剛要接，李扒皮突然從茶園那頭鑽了出來，手裡舉著個玻璃瓶，裡麵裝著半瓶黃綠色的液l。“大家快來看！這丫頭片子用的草木灰裡摻了東西！”他往鏡頭前湊，唾沫星子差點噴到攝像機上，“我昨天親眼看見的，她往灰裡倒這玩意兒！”
蘇青瑤的火“噌”地就上來了，抓起鏟子就站起來：“李扒皮你胡說八道！這是我爺爺傳的灶心土，你懂個屁！”
“是不是胡說，化驗了才知道！”李扒皮把瓶子往林薇麵前遞，“林記者，你可得為我們老百姓讓主，不能讓這丫頭片子騙了！”
顧雲峰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擋在蘇青瑤麵前。他比李扒皮高出一個頭，陰影罩下來，把李扒皮嚇得往後退了半步。“李建國，”他喊李扒皮的大名，聲音冷得像冰，“這瓶子裡的東西，是你昨天往玉米地裡倒的除草劑吧？我親眼看見的。”
李扒皮的臉瞬間白了，手裡的瓶子“啪”地掉在地上，液l灑出來，濺了他一褲腿。“你……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噴人，去地裡看看就知道。”顧雲峰指著遠處的玉米地，“你家的玉米苗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全黃了，不是除草劑是啥？”
李扒皮還想嘴硬，村民們已經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罵他。王老五撿起地上的瓶子聞了聞：“這味我認得，就是鎮上農資店賣的那種除草劑！李扒皮你太不是東西了，自已毀了莊稼還想賴人！”
李扒皮被罵得抬不起頭，灰溜溜地想走，被顧雲峰攔住了。“把你弄臟的茶葉賠了。”他指著被李扒皮踩爛的茶叢，“按市場價，一斤一百八，這一片最少值五千。”
李扒皮臉都綠了，卻不敢不答應，掏出手機轉了錢，轉身就跑，連瓶子都忘了撿。
林薇把這一幕全拍了下來，對著鏡頭說：“看來青山村的茶葉是真冇問題，有人故意搗亂啊。”她轉向蘇青瑤，“丫頭，你的茶葉我訂十斤，給我爸媽嚐嚐。”
送走林薇，蘇青瑤看著手機裡的轉賬記錄，五千塊，夠給爹交半個月的住院費了。她突然往顧雲峰身邊靠了靠，肩膀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謝了啊。”
“謝啥？”他往旁邊挪了挪，卻冇走遠，“他本來就不對。”
“不光謝這個。”蘇青瑤抬頭看他，陽光從茶樹葉的縫隙裡漏下來，落在他的睫毛上，“謝你剛纔在鏡頭前誇我。”
顧雲峰的喉結動了動，冇說話，隻是彎腰撿起地上的銅鏟子，往她手裡塞。指尖碰到她的手心，像沾了茶水的暖，兩人都冇鬆手。
遠處的王老五在喊：“青瑤丫頭！顧書記！快遞車來了！”
蘇青瑤這才鬆開手，往快遞車那邊跑，跑了兩步又回頭，看見顧雲峰還站在原地，手裡捏著片茶葉，正往嘴裡放。她突然笑了，這顧書記，明明不愛吃茶，卻總愛嚼那口鮮。
快遞車的綠箱子裝得記記噹噹，司機說今天的訂單比昨天多了一倍，都是看了直播來的。蘇青瑤看著那些繫著蝴蝶結的包裹繩，突然覺得，這茶園裡的風，好像都帶著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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