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予你難繼續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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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衛遲冇有絲毫猶豫,當即解下親王冠服,隻著一身便於行動的勁裝,獨自一人策馬奔向城郊那片荒蕪的土地。
十裡空地,雜草叢生,在黯淡的天光下望去,無邊無際。
衛遲揮起第一下鋤頭時,夕陽的餘暉尚在天邊。
他埋頭,用一把鐵鍬,刨開堅硬的土地,再將早已備好的桃樹苗一一種下。
他揮起底一百下鋤頭時,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虎口被粗糙的鋤柄磨得生疼出血。
夜幕降臨,天空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泥濘的土地變得濕滑不堪,每一下揮動都更加費力。
衛遲驀然想起與葉芳菲初見時。
自己身受重傷,誤闖隱世家族禁地,是她用儘天材地寶才救回他的命。
傷愈的他摘下桃枝,一刀一刀為她刻下一支桃木簪,簪頭歪歪扭扭地刻著是一對交頸的鴛鴦。
他如毛頭小子一般將簪子遞給葉芳菲,鄭重的說:
“父王說,心上人得自己雕簪子才能栓得住。”
衛遲臉頰滾燙,他知道此時的自己臉一定很紅。
“我衛遲此生,唯愛葉芳菲一人。你若不信,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看?”
那時的葉芳菲重重點頭,為了他,捨棄了葉氏。
就這樣,他將她帶回了京城,恩愛兩不疑。
可不知何時,葉芳菲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冷。
眼中的愛意也逐漸消失不見。
他甚至出現了幻覺,眼前浮現的是葉芳菲決絕離開的背影。
“不!彆走!”他伸手想要抓住那抹幻影。
衛遲分神的片刻,他一腳踩滑,重重摔倒在泥水裡,膝蓋磕在石頭上,劇痛鑽心。
衛遲掙紮著爬起來,抹去臉上的雨水和泥水,甚至顧不上檢查傷勢,又繼續揮舞起鋤頭。
雨水沖刷著他手上的血泡,血水混著泥水順著手臂流下。
昔日尊貴無比的景王爺,此刻如同卑賤的苦役。
在狂風暴雨中,憑藉著一股信念,機械地重複著挖掘、種植的動作。
天邊泛起一絲微弱的魚肚白時,衛遲幾乎是憑藉著本能,將最後一株桃樹苗插入泥濘的土坑中。
做完這一切,他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泥濘之中。
他抬起頭,望向驛站的方向,視線模糊,卻執拗地不肯倒下。
他做到了。
葉芳菲不知何時信步來到衛遲身旁,對他的慘狀冇有絲毫動容。
“第二件事,是什麼?”衛遲顫抖的起身,對上葉芳菲冷漠的眼神時,心中一痛。
葉芳菲聲音冷淡,“第二件事。”
“我要你在每一顆桃樹乾上,親手刻上我兒阿瑾的大名。”
衛遲有些疑惑,可想見阿瑾的心勝過了一切,他點頭應下。
“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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