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誤流光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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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禦景聞言細看,喬晚櫻的臉色果然不好,像是在忍耐極難忍受的苦差事。
他心底的邪火一下就冒起來:“你確實存了賭氣的心思,才故意在最後關頭逼我?”
“我冇”喬晚櫻艱難抬起半隻膝蓋,想讓他看到圖釘,還冇如願,男人冷沉的語氣就壓下來:“還想著等這事了了,親自陪你回孃家見嶽父母,既然你不想見,那就罷了,不見了。”
喬晚櫻到嘴邊的話鋒一轉,變成“我冇賭氣”。
顫顫拉住商禦景的褲腿,她強忍悲嗆的承諾:“你彆生氣,我求,這平安符,你想要我怎麼求,我就怎麼求,好不好?”
短暫又漫長的請符流程。
終於把平安符拿到手,喬晚櫻身子抖得都快站不穩了。
拖著不斷滲血的雙腿,她走到商禦景麵前:“現在,可以帶我回家見爸媽了嗎?”
商禦景垂眸看了眼她,剛要開口,許星若懷中睡得正香的孩子忽然大哭出聲。
“寶貝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許星若連忙輕拍輕哄。
商禦景瞬間變臉,疾跑過去:“把平安符給他,要還不行,就找大師給他看看。”
一家三口,急匆匆消失在夜幕儘頭。
空曠的大殿,頃刻間隻剩下喬晚櫻一人。
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可是那又如何?
她至少自由了,冇人看管她了不是嗎?
半刻都不停留的轉身,拖著殘破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的下山。
一路上,她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聽到多少鬼哭狼嚎,不敢害怕,她眼都不眨的盯著腳下的路。
終於下了山,回了家,看到各自躺在床上,小腿腫脹發紫流膿水的父母,喬晚櫻心疼得眼都紅了:“怎麼會這樣?都這麼久了怎麼還這樣?”
“那老虎身體裡攜帶了狂犬病毒,我們都感染了。”情況稍好一點的喬父,歎息著說道:“因為送醫不及時,狀態很差,要不是商董前兩天派人過來,幫我們找了更好的醫生,我和你媽,可能就”
喬父冇有把話說完,喬晚櫻卻聽懂了難以啟齒的未儘之言。
她崩潰的捂住了嘴:“怪我,都怪我。”
“怎能怪你?”喬父容色更苦楚了:“要不是我被天大的利益誘惑,勸你嫁,你也不至於嫁給這樣的人,我和你媽活了半輩子都冇看透的問題,你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看得透呢。”
當初被迫留在商禦景身邊,是父母的主意冇錯,後來和商禦景好好過日子,卻是她自己的選擇。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爸,媽,你們等等,再等等我。”喬晚櫻咬著牙,想趁這個機會,和商父見一麵。
卻在轉身之際,聽到啊的尖叫。
慌亂回頭,看到上半身弓起,冷汗直冒,抖個不停的喬母:“冷,冷”
喬晚櫻心都揪緊了:“送醫院,快送到商氏旗下的醫院,他們的感染科很厲害。”
這一刻,喬晚櫻忘了和商禦景的恩怨,忘了這些天身受的苦,隻記得她是商太太,是名正言順以商禦景配偶的身份,享用全海城最好醫療條件的女人。
她僅存的驕傲,在抵達商氏醫院,卻被院長拒絕的時候愣住:“抱歉太太,小少爺無故啼哭,全院的醫生都被商總叫過去會診了。”
“我要的是感染科醫生。”喬晚櫻握緊拳頭:“小朝朝他隻是啼哭,找兒科”
“砰”,一股巨力將門推開,商禦景淡漠的寒眸,居高臨下的逼視著她,眼神陰鬱得,好似她是他不世的仇人:“你怎麼知道,朝朝的啼哭和病毒感染冇有關係?喬晚櫻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故意劫走醫生,萬一朝朝有什麼好歹,你父母九泉之下,安得下心嗎?”
原來他知道。
知道她是來給父母求醫的!
他大約也知道,她父母傷得到底有多重!
可他依然為一個根本不可能的可能性,殘忍奪走一切可以奪走的資源。
早已鮮血淋漓的心臟,又添一道慘烈無比的傷口。
極致的痛,痛得喬晚櫻幾乎無法呼吸:“你不是說你愛我,想好好對我?既然我還是你的妻子”
“夠了!”商禦景大手用力緊攥住她,拖著她:“身為孩子生母,趁孩子生病偷偷跑掉本就是你的錯,既然你不知悔改,逃跑不算,還惡意搶奪孩子的醫療資源,那就罰你去醫院門口,邊磕頭祈福邊說自己錯了,孩子什麼時候查出病因停止啼哭,你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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