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問天 第111章 加固防守
晨光熹微，天機城從沉睡中蘇醒，坊市間逐漸彌漫開靈穀粥的香氣，混著修士們趕早的喧囂——有賣靈草的吆喝聲、修法器的銅錘脆響，還有低階修士討價還價的爭執，一點點織成城池蘇醒的底色。然而這份煙火氣之下，一股針對青焰閣的暗流，正順著坊市的縫隙悄然湧動。
青焰閣，林凡並未在靜室打坐，而是站在製符室一張巨大的石案前。石案上鋪滿了泛黃的符紙、泛著靈光的靈墨，此刻，他指尖正捏著玉刀，手腕穩如磐石，全神貫注地在一塊青岡玉片上刻畫——每一筆落下都裹挾著均勻的靈力，玉屑簌簌紛飛間，一個兼具預警與加固功能的複合陣法基盤，正隨著紋路的延伸逐漸成型。
“師兄，按照您的吩咐，前院的‘小五行迷蹤陣’已經用新買的陣旗加固了，這是剩下的靈石。”小石頭快步走來，將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放在石案角落，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憂慮，＂不過今早我去坊市買靈米時留意了下，外麵盯著的人又多了幾個，還有兩個穿灰袍的生麵孔，眼神冷得像冰一樣＂
林凡手中的玉刀沒停，隻是淡淡應了聲：＂嗯。按原定計劃行事，讓陳老將預約製的告示貼得再醒目一些，從今天起，沒有預約的客戶一律不接待。如果有強闖者，陣法自會教他們行事的規矩＂
小石頭聽完，用力點點頭應道＂明白！師兄，我這就去幫陳老搬告示牌去＂說完匆匆地往前院跑去。
林凡刻畫完最後一道紋路，將青岡玉片捧起，仔細檢查了一遍紋路銜接處，才走到前院與後院連線的迴廊柱下。他指尖的靈力分三次注入玉片：第一次測試預警靈敏度，玉片泛出極淡的青光；第二次測試隱蔽性，青光瞬間隱沒；第三次測試與“小五行迷蹤陣”的聯動性，迴廊柱身微微震動，沒有驚動任何人。確認三次無異常後，他才將玉片鑲嵌入柱底，陣基盤微光一閃，徹底融入石縫，彷彿從沒有存在過。這是林凡結合了《萬衍道符》的陣法篇與現有材料改良的簡易防禦體係，雖說比不上大宗門的護山大陣，但是應對築基期以下的窺探與騷擾，已經足夠了。
處理完防禦事宜，林凡回到靜室，目光落在盛放劍刃草的玉盒上。盒內三株劍刃草的暗綠色葉片，邊緣的寒芒又淡了幾分，靈氣流失的速度比他預想的更快一些。沉吟片刻，林凡從衣襟裡摸出那隻巴掌大的同心雀，指尖靈力輕輕一點。
微光閃過，蘇苓帶著關切的聲音傳來，其間夾雜著一絲落雲宗特有的靈泉流水聲：“林師弟，天機城的風波我已從丹師閣那邊聽聞了，玄雲子前輩的表態雖能震懾些散修宵小，但馮家與黑煞宗勾結，行事素來不擇手段，你自己萬分小心。”
“多謝師姐提醒，我自有分寸。”林凡心中一暖，指尖摩挲著同心雀的羽毛，切入正題，“師姐，我近日偶得一種奇特的靈植，蘊含精純劍意與金煞之氣，隻是此物脫離原生環境後，靈性會持續流失，尋常玉盒根本封不住。師姐可知道有什麼儲存的好方法嗎？或是天機城哪裡可以找到，＇封靈玉盒’、‘蘊神晶匣’這類寶物？”
片刻的沉默後，蘇苓的聲音再次傳來，＂封靈玉盒的煉製需用到‘凝靈砂’，通常隻有擅長煉器的宗門掌握。據我所知，天機城的巧工坊或許有庫存，但其價格一定不低，可能還需要行會的憑證。此外……”她頓了頓，像是在回憶古籍中記載的內容，“我依稀記得宗門古籍提過，‘養魂木’、‘靜心檀’的木心所製作的盒匣，自帶溫養靈物的效果，雖然不如封靈玉盒強力效果，應該也是可以延緩靈性流失的，你如果是急需，我可以讓坊市的熟人幫你留意。”
“巧工坊……養魂木……”林凡將這兩個關鍵詞記在了心裡，“勞煩師姐費心。拍賣會在即，我需要儘快盤活手中資源，到時候還需要麻煩師姐幫我辨識幾樣靈植的品相。”
“隨時恭候。”蘇苓的聲音裡添了一絲笑意，＂師弟，保重，同心雀我加固了傳訊陣，如果遇到危險，直接注入靈力即可。”
同心雀的微光褪去，林凡指尖還殘留著靈雀的暖意。巧工坊與丹師閣淵源頗深，或許能從那裡找到突破口，隻是眼下，他更需要的是，先將劍刃草轉化為能握在手裡的即時戰力或流動資金。
他重新拿起一株劍刃草，這次用玉刀輕輕刮下少許粉末，動作比上次更輕緩。有了第一次製符的經驗，他不再試圖強行壓製那股淩厲劍意，而是引導識海中的青元珠緩緩旋轉，讓青元珠散出的清輝包裹住神識——如同給脆弱的神識套上一層柔韌的護甲，再用這層“護甲”去感知、調和靈墨中的劍意。
筆尖再次落在符紙上，淡金色的靈墨瞬間暈開。雖然手臂仍然因為劍意的反衝微微顫抖，汗珠順著額角滑落，砸在符紙上暈開細小的墨點，但整個過程已不像第一次那般凶險，少了幾分生死一線的慌亂，多了幾分掌控的沉穩。兩個時辰後，一張暗金色的“無名劍符”靜靜躺在桌麵上，符紙上的紋路比上次那一張更流暢些，中心的劍形印記也更凝實，隱約能看到細微的金光在紋路中流轉。
“成功率和高品級符籙的產出，還是太依賴狀態和運氣。”林凡看著成果，並未自滿，反而思考著如何將這種不確定的力量變得穩定可控。“應將製符過程再分步細化，哪怕品級稍低，隻要能穩定產出，意義或許更大。”
他取出一疊普通符紙，嘗試用極微量的劍刃草粉末混合普通靈墨，繪製簡化版的“銳金符”。這一次，過程平穩了許多，雖然成品隻是堪堪達到二階下品，但其穿透力遠超同類符籙。
他當即取出一疊普通的二階符紙，按“極微量劍刃草粉末
三倍普通靈墨”的比例調配，嘗試繪製簡化版的“銳金符”。這次靈墨中的劍意溫和了許多，筆尖劃過符紙時幾乎沒有滯澀感，成品雖隻是堪堪達到二階下品，卻在測試時輕易刺穿了三層獸皮甲，穿透力遠超同類符籙。
林凡抬手揉了揉因凝神太久而發緊的眉心，指尖還沾著靈墨的淡香，剛想拿起桌角的厚土珠調息，門外就傳來小玖輕快的腳步聲，伴著她嘰嘰喳喳的喊：“林大哥，休息一下啦！我新做的‘機關鬆鼠’，會自己剝鬆子哦！”
小玖端著個木托盤蹦蹦跳跳進來，托盤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靈茶，還有幾樣刻成花瓣形狀的點心。她獻寶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木製鬆鼠——鬆鼠的尾巴能靈活擺動，前爪抱著一顆鬆果，“哢嗒”一聲就把鬆果剝了開來，露出裡麵的鬆子仁。
林凡接過靈茶，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看著小玖眼底亮晶晶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他心中一動，狀似無意地問道：“小玖，你對天機城的巧工坊瞭解多少？”
“巧工坊？”小玖歪著頭，腦袋晃了晃，“知道呀！那裡有好多機關傀儡，還有能自己走的木車！我以前偷偷去看過，他們好多機關的思路都沒我的巧妙呢！”她說著還得意地揚起下巴，可剛說完就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裡，含糊道：“呃……我就是路過的時候瞅了兩眼。”
林凡沒拆穿她的小慌亂，隻是順著話頭說：“我需要一種能儲存靈物靈性的盒匣，聽人說巧工坊或許有賣。”
盒匣？小玖眼睛一亮，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草紙，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盒子結構，還用水墨標著“沉水木”“聚靈膠”的小字，“你看！我以前畫過這種盒子的草稿，密封的時候要在盒蓋加三層機關鎖，靈氣跑不掉的！就是沉水木很難找，得去無儘海的淺灘挖……”
林凡接過草紙，看著上麵稚嫩卻精準的機關紋路，眼底閃過一絲瞭然——這丫頭嘴裡的“以前”，恐怕和她的身世、和天巧門脫不了乾係。他沒追問，隻是揉了揉小玖的頭：“若真能做出這種盒子，倒是幫了我大忙。”
小玖瞬間來了精神，拍著胸脯：“包在我身上！我去找找材料！”說著抓起一塊點心，抱著她的機關鬆鼠跑了出去，草紙還留在林凡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