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問天 第162章 毀祭壇
越靠近祭壇，威壓越強，幻象也越發猙獰。無數扭曲的人臉、嘶吼的魔影試圖衝擊他的心神，但都被他以混沌劍意強行斬滅。周圍的地麵上開始出現更多新鮮的血跡和殘破的屍體，顯然之前有不少弟子被引誘或逼迫至此，成了祭壇的養料。
終於，他衝出了幻象最密集的區域，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巨大的圓形空地中央，一座高達數丈的暗紅色祭壇巍然矗立。祭壇由某種不知名的金屬和骨骼混合鑄成，表麵刻滿了流動的黑色符文，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和怨念之氣。祭壇頂端，那個黑色漩渦已經擴張到丈許大小，漩渦中心，一雙冰冷、殘忍、毫無感情的巨大眼眸正緩緩睜開，俯瞰著下方渺小的生靈。
祭壇周圍，站著八名身穿黑袍的修士，他們圍成一圈，雙手結印，將自身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祭壇。他們的氣息晦澀而強大，修為遠超築基，赫然皆是金丹初期的修為！而在祭壇正下方，林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馮昊
馮昊此時手持一柄古樸長劍，劍尖正插在祭壇底部的一個凹槽內，似乎在引導或者控製著什麼。他感受到有人到來，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意外，隻有一種深沉的複雜。
“你來了。”馮昊開口道，聲音在魔物的威壓下依然清晰。
“馮昊，停下這一切！”林凡持劍指向他，“釋放黑風魔，你們是在玩火**！”
馮昊搖了搖頭：“停不下了。祭壇已經啟用，血食與氣運已然獻上，魔尊蘇醒已成定局。林凡，你的變數確實出乎意料，但還不足以扭轉大局。”
他緩緩拔出長劍，指向林凡：“林凡，讓我看看，你這五行混沌的種子，能否在這滔天魔焰中生根發芽！”
話音未落，馮昊身影一晃，瞬間出現在林凡麵前，長劍帶著撕裂虛空的氣勢直刺而來！林凡瞳孔收縮，他知道這是生死之戰，再無保留的可能。青元珠內儲存的五色混沌靈力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小五行劍陣演化混沌，灰濛濛的劍氣再次浮現，帶著一絲開辟鴻蒙、演化萬物的初始道韻，迎了上去！
“鏗——！”
雙劍交擊，發出的卻不是金鐵之聲，而是如同混沌初開般的沉悶轟鳴！
灰色劍氣與馮昊那凝聚到極致的青色劍罡瘋狂互相侵蝕、湮滅。恐怖的能量風暴以兩人為中心向外席捲，將周圍的暗紅霧氣都逼退開來，連祭壇都微微震動了一下。
“噗！”林凡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麵上，手中長劍布滿了裂痕。馮昊的實力太強了，即使他動用了小五行劍陣融合青鸞混沌之力依舊難以抗衡。
馮昊也後退了半步，持劍的手微微顫抖，看著林凡的眼神充滿了驚歎與惋惜：“好一個五行混沌道基！若給你時間成長，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可惜……”
他舉起劍，劍鋒對準了掙紮著想要站起的林凡：“到此為止了。”
然而，就在馮昊準備給予林凡最後一擊時，祭壇頂端的黑色漩渦猛地劇烈膨脹，祭壇中心那雙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暴虐的貪婪！
“嗡！”
一股比之前強大十倍的吸力驟然從漩渦中傳出！目標並非林凡，而是祭壇周圍那八名維持陣法黑袍修士，以及……馮昊
“不好！”馮昊臉色劇變，“魔尊這是要強行吞噬我等，加速降臨！”
那八名黑袍修士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全身精血和魂魄就被瞬間抽乾，化作八道血光沒入漩渦。馮昊身上爆發出強烈的青光，死死抵抗著那股吸力，但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被拉向漩渦。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林凡，又看了一眼漩渦中那雙越來越清晰的眼眸，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林凡！”馮昊突然大喝一聲，用儘全身力氣，將手中那柄古樸長劍擲向林凡，“接著！用這個！破壞祭壇核心——中心的那顆‘逆鱗’！”
長劍化作一道流光落入林凡手中。入手沉重冰涼，劍身震顫，發出不甘的嗡鳴。
林凡來不及多想，順著馮昊所指，看向祭壇底部。在那裡，鑲嵌著一枚拳頭大小、漆黑如墨、卻隱隱反射著幽光的鱗片狀物體，正是整個祭壇能量流轉的核心！劍尖前方，是凝聚了無數血祭怨念、堅不可摧的魔物逆鱗。身後，是黑風魔那雙戲謔而殘忍、彷彿能凍結神魂的巨眼。
林凡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一擊。
他怒吼著，將殘存的混沌靈力、不屈的意誌、以及對所有道途的理解，儘數灌入手中之劍！
同時，林凡神識中《天衍道符》隱隱浮現，此刻，林凡體內出現驚人變化，這次出現的是那經由青元珠調和、融合了青鸞血脈、五行混沌之力的全新火焰—青鸞符火。這似乎是被這極致的壓力與決絕的意誌，點燃了的最後、也是最核心的一絲變化。
隻見，那火焰不再是青，不再是琉璃色，也不再是五色流轉。
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屬性，所有的法則表象，都在這一刻向內坍縮、提純、直至……歸一！
劍尖之上，亮起的是一點極致的、純淨的、彷彿蘊含著天地之初所有秘密的……白色光芒
那白光並不刺眼，卻讓看到它的所有人，包括那祭壇上的魔眼，都在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寂靜。
絕對的寂靜。
時間、空間、肆虐的魔氣、咆哮的黑風……所有的一切，在這一點“白色光焰”出現的這一瞬，都彷彿被剝奪了存在的意義，變得絕對的安靜與順從。
這不是力量的碾壓，而是層級的超越。彷彿一位無上的存在投來一瞥，萬物皆需俯首。
在這極致的“白色光焰”麵前，彆說元嬰威壓，就是化神領域，這一刻，都成了可笑的虛張聲勢，因為這簇極致光焰，已融合了此刻林凡的所有底牌，它觸動了＂青鸞血脈＂，＂火道＂，
＂符道＂＂五行混沌之力＂的源頭，窺見了一絲五行未分、混沌未開的太初氣息。
“哢嚓。”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輕微到幾乎無法聽聞的脆響。
那凝聚了無數邪力的逆鱗，在這點“白色光焰”麵前，如同遇到了剋星中的剋星，結構從最本源處開始崩解。
祭壇所有符文瘋狂閃爍，試圖阻擋。漩渦中的黑風魔發出無聲的咆哮，恐怖的威壓如同山嶽般壓向林凡。
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擋那凝聚了林凡全部力量、混沌意誌以及馮昊最後寄托的一劍！
整個祭壇，以逆鱗為中心，無數裂痕如同蛛網般瞬間蔓延至整個祭壇！
一聲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充滿無儘憤怒與不甘的嘶吼，從即將完全成型的漩渦中爆發出來。
暗紅色的祭壇轟然崩塌、解體！黑色的漩渦劇烈扭曲、收縮，那雙巨大的魔眼充滿了怨毒，死死地“瞪”了林凡一眼，最終伴隨著一聲不甘的咆哮，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恐怖的威壓如潮水般退去，狂舞的霧氣漸漸平息，幻心林恢複了死寂，隻是比之前更加破敗，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和毀滅的氣息。
林凡力竭地跪倒在地，用那柄布滿裂痕、靈光黯淡的古樸長劍支撐著身體，大口喘息。他看著眼前崩塌的廢墟，心中沒有喜悅，隻有沉重。因為這簇光焰，林凡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與精氣，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萎縮了一圈，直挺挺地從半空中墜落，手中的長劍也徹底失去了所有光澤。
馮家和暗星衛的陰謀似乎暫時被阻止了，但黑風魔並未被徹底消滅，隻是降臨被打斷。而暗星衛這個神秘的勢力，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孫淼、小玖以及勉強支撐的柳清音走了過來，他們看著崩塌的祭壇和力竭的林凡，臉上都充滿了震撼與複雜。
幻心林的危機似乎解除了，但林凡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