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問天 第195章 錢富貴
夜色深沉，天機城的喧囂漸漸沉寂，唯有城西某些角落依舊暗流湧動。青焰閣後院靜室內，燈火通明。
“錢富貴……天盛賭坊……”林凡指尖輕輕敲擊桌麵。
小石頭興奮地搓著手：“師兄，我們怎麼做？直接去找他？”
“不，”林凡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看向小玖，眼中帶著鼓勵和一絲頑皮：“小玖妹妹，這次需要你演一場好戲了。”
小玖立刻挺起胸膛，大眼睛閃閃發光：“凡哥哥你說！要我演什麼？裝可憐還是扮囂張？我都很在行的！”
林凡被她逗笑，沉吟片刻說道：“小玖妹妹，你明天一早就去萬珍樓，那是天機城有名的雜貨鋪子。你就在那裡，假裝……嗯，假裝我們急需雷擊木，如果缺貨，你就和掌櫃起爭執，聲音要大，要顯得又急又委屈。”
小玖眨眨眼，瞬間領會：“我懂了！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需要雷擊木，而且很著急，但是又因為某種原因，不敢聲張，隻能讓我這個小丫頭偷偷出來找！”
“聰明！”林凡讚許地點頭。
小石頭：“師兄，是否這樣一來，錢富貴，就會以為抓住了師兄的短處，想用他手上的‘雷擊木來拿捏師兄，換取他急需的賭資！”
“正是此理。”林凡笑道，“我們要給他創造一個看似完美的‘敲詐’我們的機會。小石頭，你暗中盯著錢富貴，一旦他發現小玖在萬珍樓的‘表演’並有所行動，立刻通知我。”
“明白！”小石頭領命，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中。
小玖則開始摩拳擦掌，認真琢磨起明天的“劇本”和“演技”來。
第二天一早，小玖便來到了萬珍樓。她在萬珍樓中找到掌櫃，對著掌櫃，小臉漲得通紅，聲音帶著哭腔和焦急的聲音
“掌櫃的！您再仔細找找嘛！真的就沒有一點‘雷擊木的存貨了嗎？我家少爺……哦不，是我家主人真的急用！他好不容易纔打聽到你們有這個，要是辦砸了，我可就慘了！”她一邊說，一邊偷偷四下張望，演技十分逼真。
掌櫃的無奈攤手：“小姑娘，不是我不幫你，這‘雷擊木何等珍貴，平時哪裡會有存貨？您還是去萬寶樓那樣的大鋪子問問吧？”
“萬寶樓”小玖聲音提高，帶著明顯的慌亂和抵觸，“不行不行！我家少爺說了，不能去萬寶樓不能讓……不能讓有些人知道！”
這番動靜，果然引起了不遠處一個從側門出來、一精瘦中年男子的注意。此人正是錢富貴！他本來因為輸了錢而心煩意亂，聽到“雷擊木”、“急用”、“怕人知道”等字眼，尤其是提到萬寶樓時的迴避態度，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湊近幾步，假裝挑選點心，豎起耳朵仔細聽。
隻聽小玖哀求道：“掌櫃的，您行行好，有沒有什麼類似的、能拿得出手的先應應急？價格好商量！少爺說了，隻要東西好，靈石不是問題！”
錢富貴心臟砰砰直跳！急需這東西！而且看起來是私事，不想張揚！
錢富貴強壓住內心激動，等小玖一臉失望地離開萬珍樓，拐進一條小巷時，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小姑娘，請留步。”錢富貴壓低聲音喊道。
小玖“嚇了一跳”，警惕地回頭：“你……你是誰？”
錢富貴擠出自以為和善的笑容：“方纔在萬珍樓，聽聞姑娘你在尋‘雷擊木’？鄙人名叫錢富貴，在萬珍樓做些小事，或許……能幫上姑娘一點小忙。”
小玖臉上立刻露出驚喜，但隨即又轉為懷疑和戒備：“不行不行！少爺吩咐過……”
“姑娘放心！”錢富貴連忙保證，“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我看姑娘為少爺辦事儘心儘力，實在不忍看你受責罰。我幫你們弄到雷擊木，還有一件更稀罕的寶貝，不知你家少爺可感興趣？”
小玖裝作猶豫掙紮的樣子，最後彷彿下定了決心：“……此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去稟報少爺。你若真有誠意，今夜子時，在城東城隍廟後門交易”
錢富貴大喜過望，連連點頭：“好！好！子時，城隍廟後門，錢某一定準時恭候！”
看著錢富貴匆匆離去的背影，小玖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快速返回青焰閣。
青焰閣內
“凡哥哥，魚上鉤了！”小玖一進門，就興奮地彙報。
林凡聽完小玖的詳細描述，滿意地點點頭：“小玖妹妹，做得很好。子時城東城隍廟……地點選得不錯。”
他轉向小石頭：“石頭，今晚你扮作我的‘貼身侍從’，去會會這位錢管事。記住，姿態要高，要讓他覺得我們雖然急，但也不是任他拿捏的冤大頭。重點是探明那截雷擊木芯的真偽和來曆，以及……他到底有多大窟窿要填。”
“明白，師兄！”小石頭摩拳擦掌，對於扮演這種角色很是興奮。
林凡又取出幾塊中品靈石和一張“留影符”遞給小石頭：“這些靈石作為‘定金’展示我們的誠意，但不要輕易給他。留影符暗中開啟，記錄下交易過程。”
一切安排妥當，林凡目光沉靜。
月色如鉤，淒冷的夜風卷過城東城隍廟破敗的飛簷，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子時將至，廟宇後院的斷牆殘垣間，一道身影正焦躁地踱步，正是萬珍樓的二管事錢富貴。他時不時警惕地環顧四周。
此時，林凡一襲青衫，悄無聲息地立在廟宇最高處的鬥拱陰影中。小石頭扮作一名神色倨傲的青衣侍從，腰佩長劍，立在院中枯井旁，刻意用靴尖碾著地上的碎瓦，發出“哢嚓”脆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小玖藏身於廟門後的暗影中，掌心扣著三枚“幻音石”，隨時準備製造混亂傳遞訊號。火爺的神識如無形大網，籠罩著整個城隍廟區域，任何靈力波動都難逃其感知。“西北角斷柱後，藏著兩個築基期的暗哨，”火爺的聲音在林凡識海中響起，“東南方殘碑下還貓著一個，氣息更弱些……這個錢老狐狸倒是惜命。”林凡唇角微勾，傳音給小石頭：“按計行事”
錢富貴見到隻有小石頭一人，眼底閃過失望，強笑道：“這位小哥，你家少爺他……”小石頭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我家少爺何等身份？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東西呢？先驗貨。”錢富貴臉色微變，接著還是忍氣吞聲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雷擊木。小石頭接過，指尖青光一閃，仔細探查後，突然冷笑一聲，將那段木頭擲還：“錢管事，你拿次品糊弄人？這木芯雷紋渙散，生機已竭，最多百年份！你要我用這種貨色去回複我家少爺？”錢富貴臉色驟變，急道：“小哥，這、這確實是三百年份的啊……”他話音未落，一道劍氣如微風掠過他的發稍，他發稍頓時少了一縷，接著虛空中林凡清冷的聲音傳來：“錢管事，你誠意不足，這交易不談也罷。”錢富貴聞言驚出一身冷汗，腿腳發軟。小石頭歎道：“錢管事，聽說你在‘富貴坊’欠的債……利滾利快到五千靈石了吧？我家少主念你不易，本想全價收購，再額外補你些辛苦費……可惜啊。”他作勢就欲走人。錢富貴聞言，急忙拉住小石頭衣袖，哭喪著臉：“小哥息怒！是、是錢某鬼迷心竅！我……我還有真正的珍藏！”說完，他哆哆嗦嗦從貼身儲物袋取出一截紫光流轉、雷紋密佈的紫色木芯，靈氣逼人。“此木芯……是我從庫房‘損耗’名錄裡偷偷扣下的，真正的五百年‘紫霄雷擊木’！願、願以此物賠罪！”
小石頭驗貨完畢，林凡將預先準備好的一袋靈石丟給驚魂未定的錢富貴：“錢管事，這是說好的數目，多出的，算作你的安家費。即刻離開天機城，越遠越好。”錢富貴感激涕零，磕頭如搗蒜，爬起來跌跌撞撞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之中。林凡收起紫霄雷擊木，小石頭笑道：“師兄，這下清單上的主材總算是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