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問天 第38章 孫長老
執事堂偏殿，燭火搖曳，氣氛比上次更加凝重。
除了黑袍副殿主和錢執事，碧波仙子赫然在座，她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死死鎖定走進來的林凡。此外，還有一位麵容枯槁、眼神卻異常明亮的老者，穿著丹草堂的服飾，但林凡從未見過
“林凡，見過各位長老。”林凡躬身行禮，不卑不亢。
“林凡，”黑袍副殿主率先開口，聲音低沉，“這位是丹草堂的孫長老，常年閉關，精研丹道，亦是宗門內首屈一指的丹藥鑒定大師。”
那枯槁老者孫長老微微抬眼，掃了林凡一下，目光銳利，彷彿能看穿一切。
林凡心中一動，丹草堂還有一位孫長老？他從未聽聞。
碧波仙子冷笑道：“林凡，你修為突飛猛進，戰力遠超同階，更能在激戰中臨陣突破！據本座所知，唯有服用某些透支潛力、損害道基的禁忌丹藥，或有魔道灌頂之術，方能如此！你作何解釋？”
她又轉向孫長老：“孫師兄，您精研丹道數百年，何種丹藥能如此急速提升修為戰力，想必清楚得很吧？”
孫長老耷拉著眼皮，慢悠悠道：“確有一些虎狼之藥或邪門丹藥，能短時間內激發潛能，但後患無窮。不過，僅憑推測，做不得數。”
“那就驗丹！”碧波仙子咄咄逼人，“林凡，你敢不敢將你日常服用、以及大比中使用的丹藥拿出來，請孫長老一驗？若丹藥無誤，本座便暫且信你清白！”
林凡心中一沉。他日常服用的主要是聚氣丹和回元丹，並無問題。但大比中使用的…那三顆冰火爆炎丹雖已用完，但其煉製之法頗為偏門，更蘊含劍意，難以解釋。最重要的是，他體內最大的秘密——青元珠，雖非丹藥，卻比任何丹藥都神奇。
這是一個陽謀。不拿出，顯得心虛；拿出，則可能暴露秘密。
怎麼辦？林凡心念電轉。
忽然，他想起方纔煉丹時的感悟——丹道，亦是心道。真誠，或許纔是最好的應對。隱藏該隱藏的，展現可展現的，不卑不亢，方是正道。
他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弟子問心無愧。日常修煉丹藥，皆是宗門發放或弟子自行煉製，並無不可見人之物。”說著，他取出幾個玉瓶，裡麵是常用的聚氣丹、回元丹，以及…方纔煉製的那爐帶有青色丹紋的極品蘊靈丹。
他將玉瓶放在孫長老麵前的桌子上。
孫長老先是拿起聚氣丹和回元丹，仔細看了看，又嗅了嗅，甚至刮下一點粉末品嘗，然後點點頭：“皆是正品，品質上佳，並無問題。”
最後，他拿起那瓶極品蘊靈丹。當倒出那帶有清晰青色丹紋的丹藥時，孫長老耷拉的眼皮猛地抬起，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這是…丹紋？！蘊靈丹竟能生出丹紋？！”他聲音都有些顫抖，一把搶過丹藥，仔細觀摩，神情越來越激動，“藥力凝而不散，生機內蘊，更帶有一絲…銳意？這…這是如何煉成的？！”
他猛地看向林凡，目光灼灼：“此丹是你所煉？”
林凡點頭：“是弟子今日方纔煉製。”
“不可能！”碧波仙子尖聲道，“蘊靈丹乃最低階丹藥之一，豈能煉出丹紋？定是用了什麼邪門材料！”
孫長老卻根本不理會她，隻是死死盯著林凡：“告訴老夫，你是如何做到的？火候？手法？還是…加了什麼？”
林凡沉吟片刻，道：“回孫長老，弟子並未新增任何特殊材料。隻是…隻是今日觀摩比武，對剛柔變化、力量轉化略有感悟，便將此感悟融入煉丹控火之中，無意間便成了此丹。具體緣由，弟子也未能儘解。”
“感悟融入煉丹？”孫長老愣住了，喃喃自語，“以心禦火，以道入丹？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丹心’雛形？不可能…你才煉氣期…”
他像是發現了絕世珍寶一般，抓住林凡的手腕：“你再煉一爐給老夫看！就在此地！”
黑袍副殿主皺眉：“孫師兄，這…”
“閉嘴！”孫長老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眼中隻有狂熱，“小子，快！需要什麼藥材，老夫這裡都有！”
林凡沒想到這位孫長老竟是丹癡。他心念一動，這或許是個機會。他恭敬道：“弟子可以一試，但需要地火…”
“執事堂底下就有地火室！馬上安排！”孫長老雷厲風行。
碧波仙子臉色鐵青，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
很快，林凡被帶到一間僻靜的地火室。孫長老親自在一旁觀看，黑袍副殿主和碧波仙子也隻能跟著。
林凡靜心凝神，回想方纔狀態，再次開爐煉丹。手法依舊嫻熟，控火依舊精準，更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感。
孫長老看得如癡如醉，不時喃喃自語：“妙！妙啊！火候轉換，圓融如意…神識感知，細致入微…竟真有一絲‘道’的韻味…”
數個時辰後，丹成。雖然這次隻出了六顆丹藥，且隻有兩顆帶有淡淡的丹紋，但孫長老已然激動得無以複加！
“天才！丹道天才！哈哈哈！天佑我落雲宗丹草堂！”孫長老抓著林凡的肩膀，放聲大笑，全然不顧一旁臉色黑如鍋底的碧波仙子。
黑袍副殿主眼中也閃過驚異，看向林凡的目光徹底不同。
“有此丹道天賦，修為提升快些，戰力強些，有何奇怪？”孫長老對著碧波仙子冷哼道，“碧波師妹，莫非你認為能煉出丹紋的弟子，還需要靠邪藥提升？真是笑話！”
碧波仙子氣得渾身發抖，卻無言以對。她能質疑林凡的修為，卻無法質疑孫長老這位丹道權威的鑒定！更何況，那帶有丹紋的蘊靈丹做不得假！
“此事到此為止！”黑袍副殿主一錘定音，“林凡清白無疑。碧波師妹，若無確鑿證據，不得再糾纏此事！”
林凡心中稍稍鬆了口氣，沒想到竟以這種方式化解了危機。丹道，再次成為了他的護身符。
然而，就在他以為風波暫息時，碧波仙子離去前那怨毒至極的一瞥，讓他明白，此事絕未結束。
果然，當夜，林凡正在丹室鞏固修為，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避開了所有巡邏弟子，悄然潛入了丹草堂地底，那處廢棄的地火管道附近…
黑影手中拿著一個詭異的血色羅盤，羅盤指標正劇烈顫抖，指向管道深處。
“果然…煞氣源頭就在下麵…聖女所需之物，定然在此…林凡…哼，待我取得寶物，恢複實力，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黑影發出沙啞的自語，赫然是碧波仙子的聲音！
她竟親自潛入此地！目的，絕非僅僅為了調查林凡！
她取出一套血色陣旗，開始在地火管道入口處佈置起來，似乎要強行開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