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問天 第42章 蘇苓師姐
林凡潛至近處，看清那被圍攻的女弟子名為蘇苓，木係靈根，在大比中表現中規中矩。她手中那株七色靈芝霞光熠熠，藥香沁人心脾，絕非凡品——竟是罕見的“七霞蓮”，對滋養神魂、突破瓶頸有奇效，價值遠超青霖草。
“落雲宗的師妹，何必如此固執？此物見者有份，分我們一半，也好過白白丟了性命！”另一名煉氣八層的赤陽宗弟子陰惻惻地威脅，手中火焰刀攻勢愈發淩厲。
蘇苓咬緊銀牙，臉色蒼白，卻倔強地不肯後退：“此蓮是我先發現采摘，憑什麼分給你們？休想！”
“找死！”那煉氣九層的赤陽宗弟子失去了耐心，法訣一變，一顆熾熱的火球呼嘯著砸向蘇苓，威力驚人。
蘇苓麵露絕望，她已靈力不濟，難以完全躲開。
就在此時！
一麵凝實的金色光盾驟然出現在蘇苓身前！
轟！
火球砸在光盾上，爆裂開來，金光劇烈搖曳，卻頑強地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誰？！”兩名赤陽宗弟子大驚，霍然轉頭。
隻見林凡身影如鬼魅般從林中掠出，並未直接攻擊，而是手一揚，一枚龍眼大小的丹丸精準地射向兩人中間的空地。
“小心！是爆裂丹類的東西！”煉氣九層弟子急喝，兩人下意識後退並撐起靈力護罩。
然而，預想中的劇烈爆炸並未發生。那丹丸落地後，“噗”的一聲，猛地爆開一大團濃鬱至極的、混合著冰屑與火花的詭異煙霧，瞬間將兩人視線和神識都遮蔽了大半！
正是一階上品乾擾類丹藥——冰煙障目丹！林凡平日練手之作，此刻卻發揮了奇效。
“蘇師姐，走！”林凡低喝一聲，早已計算好路線，《流雲步》施展到極致，一把拉住還有些發愣的蘇苓，向預先看好的密林深處疾馳而去。
“混賬！是落雲宗的援兵！追！”冰煙散去，兩名赤陽宗弟子氣得暴跳如雷，卻發現早已失了兩人蹤跡。林中地形複雜，對方又刻意隱匿了氣息，一時竟難以追蹤。
“大哥，怎麼辦？那七霞蓮…”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肯定還要去青霖穀完成宗門任務，我們就在穀口附近守著！定要叫他們連本帶利吐出來！”煉氣九層弟子麵色陰沉道。
…
林深之處，林凡確定擺脫追蹤後，方纔停下。
“多…多謝林師弟出手相救。”蘇苓驚魂未定，喘著氣向林凡道謝，美眸中充滿了感激和一絲驚訝。她沒想到救她的會是這個在大比中一鳴驚人、卻隻有煉氣七層的師弟。
“同門之間，理應互助。”林凡擺了擺手，遞過一瓶回元丹，“師姐先恢複靈力。”
蘇苓服下丹藥，調息片刻，臉色紅潤了許多。她看了看手中的七霞蓮，又看看林凡，猶豫了一下，便要摘下幾片花瓣遞給他：“林師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七霞蓮…”
林凡卻搖頭打斷了她：“蘇師姐，此物是你冒著風險所得，於我並無急用。同門相助，若索取報酬，豈不變了味道？”他語氣誠懇，眼神清澈。
蘇苓一怔，看著林凡坦蕩的目光，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敬佩。七霞蓮價值不菲，對方竟能毫不動心，此人心性果然如傳聞中那般純粹堅韌。她不再堅持，鄭重道：“既如此，師妹愧領了。日後師弟若有所需，蘇苓定當儘力。”
林凡笑了笑：“師姐客氣了。那兩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需小心行事。當務之急，是先完成采集青霖草的任務。”
蘇苓點頭：“我知道一處青霖草生長頗多之地，相對隱蔽，我帶你去。”
有蘇苓引路，兩人避開幾處強大妖獸的領地，很快來到一處隱秘的山坳，果然找到了不少年份足夠的青霖草，輕鬆完成了宗門任務。
“林師弟接下來有何打算？”蘇苓問道，“我還想在此秘境多探尋一番，尋找其他靈植。”
林凡感應了一下懷中微微發熱的鐵片，指向另一個方向：“我欲往那邊看看，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那邊…好像是‘劍痕峽’的方向，”蘇苓提醒道，“據說那裡殘留許多前輩修士試劍的痕跡，劍氣淩亂，很是危險，師弟務必小心。”
“多謝師姐提醒，我會注意。”林凡拱手告彆蘇苓，獨自向劍痕峽方向行去。
越是靠近劍痕峽，空氣中彌漫的淩厲劍意就越發清晰，刺得麵板隱隱作痛。穀口矗立著一麵石碑，上書“劍痕”二字，鐵畫銀鉤，鋒芒逼人。
穀內已有不少先到的內門弟子，大多盤膝坐在穀口外圍，努力感悟著空氣中散逸的雜亂劍意，無人敢輕易深入。穀內深處，劍氣縱橫呼嘯，肉眼可見道道透明的劍痕劃過空間，發出嗤嗤聲響，危險異常。
林凡能感覺到丹田內的青元劍意變得活躍起來，彷彿遇到了同類，躍躍欲試。懷中鐵片的溫熱感也指向峽穀深處。
他深吸一口氣，運轉《青元劍訣》，周身泛起淡淡青色光華，邁步踏入劍痕峽。
剛一進入，彷彿捅了馬蜂窩！
數道無形劍氣立刻感應到生人氣息，自發地從不同方向襲來！淩厲、尖銳、帶著各種不同的屬性意蘊！
林凡身形晃動，《流雲步》在方寸間施展到極致，同時青元劍意透體而出，化作細微的青色劍絲，或格擋，或牽引，艱難地將這幾道劍氣化解。
每前進一步，壓力便增大一分。這裡的劍意不僅攻擊身體，更直接衝擊神魂，耳邊彷彿有無數劍修在怒吼、嘶鳴、闡述著各自截然不同的劍道理念，雜亂無章，狂暴衝突。
心誌稍有不堅，便極易被這混亂劍意侵蝕，甚至走火入魔。
林凡緊守靈台清明，努力分辨和感悟著。他發現，這些雜亂的劍意雖然屬性各異，霸道、冰寒、熾熱、綿柔…卻似乎都闡述了劍道的一個側麵。
而他的青元劍意，以生機為基，鋒銳為用，似乎更具包容性，可以嘗試去理解、甚至…吸納融合這些劍意的長處？
這個念頭一起，他不再純粹抵抗。看準一道襲來的、相對弱小的熾烈劍意，他小心翼翼地放開一絲防禦，主動將其引入經脈。
“嗤！”經脈瞬間傳來灼燒般的劇痛，林凡悶哼一聲，額頭見汗。但他立刻催動青元劍氣，將這一縷外來劍意包裹，細細感悟其中蘊含的“爆裂”與“毀滅”的真意，並嘗試用自身劍意去同化、吸收。
過程痛苦緩慢，但一絲明悟漸漸湧上心頭。他的青元劍意，在原有的生機與鋒銳之外，似乎多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剛猛爆烈之意。
有效！
林凡眼中閃過喜色，忍住痛苦，開始主動地、有選擇地引導、吸收、煉化穀中那些相對溫和的殘留劍意。
毀滅、冰寒、迅疾、厚重…種種不同的劍意碎片被引入體內，經青元劍氣初步煉化，再通過青元珠的微妙調和，去蕪存菁，緩緩融入自身劍意之中。
這個過程如同百煉精鋼，極其耗費心神與靈力。他的衣衫被無形劍氣割裂出無數細口，體表也出現細微的血痕，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周身散發出的劍意愈發凝練、複雜、強韌！
他忘我地沉浸在這種錘煉與感悟中，不知不覺已深入劍痕峽腹地，將其他弟子遠遠拋在身後。
最終，他在一麵光滑如鏡的巨大石壁前停下。石壁上隻有一道淺淺的、彷彿隨手劃出的劍痕，卻散發出一股亙古、蒼涼、彷彿能斬斷時空規則的恐怖意蘊！
僅僅是靠近，林凡就感覺自己的神魂都在顫抖，彷彿隨時會被這道劍痕的意蘊碾碎！
這絕非金丹甚至元嬰修士所能留下的痕跡！
而他懷中的黑色鐵片，此刻已變得滾燙無比，與那道劍痕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林凡福至心靈，強忍著巨大的壓力，在距離石壁數丈遠的地方盤膝坐下，將全部心神沉浸其中，努力去感悟這道絕世劍痕中蘊含的、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