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問天 第98章 霧隱歸來
霧隱山的晨光穿透層疊枝葉，灑在林凡肩頭，將他青衫上的晨露映得晶瑩。剛走出密道的他並未急於返程，而是駐足在一棵古鬆之下，指尖凝出一縷青元靈力，順著樹根悄然滲入地底——這是《青元訣》中的“地脈感氣術”，既能探查周遭是否殘留追蹤氣息，也能借地脈之力掩蓋自身行跡。
片刻後，林凡收回靈力，眉頭微挑。密道入口附近的地脈中，除了他與金煞子殘留的靈力波動，還藏著一縷極淡的、帶著腐臭的黑色氣息，如同附骨之疽般纏繞在他離去的方向——顯然，金煞子雖被阻攔，卻留下了黑煞宗特製的“追魂香”，哪怕他遁出數裡，也能被循著氣息找到。
“倒是謹慎。”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翻手取出一張二階“淨塵符”，靈力催動間，符紙化作漫天青霧，順著他的衣襟與發絲流轉，將那縷黑色氣息徹底淨化。隨後，他足尖點地，土氣托身、火氣凝形，水影遁光步與火炎縱地術交替展開——身影時而如流水般掠過草地，留下淺淺濕痕；時而化作赤紅色流光，貼著地麵疾馳，連枯葉都未被驚動。兩種遁術交融，竟比單獨施展時速度快了三成，不過半炷香時間，便已遠離密道範圍，踏入霧隱山外圍的官道。
官道旁的茶寮內，兩名身著灰布短打的漢子正低頭飲茶，眼角卻不時瞟向霧隱山方向。他們袖口處繡著一道細微的金色骷髏紋，正是黑煞宗留在外圍的探子，奉命監視任何從山中出來的修士。
“大哥，你說那姓林的小子會不會真死在山裡了？都快一天了，連點動靜都沒有。”矮個子探子壓低聲音，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動。
高個子探子冷笑一聲，指尖摩挲著袖口的骷髏紋：“金煞大人親自出手，那小子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得化為飛灰。咱們隻需盯緊出口，等金煞大人出來，拿到五行晶石的訊息，回去就能領賞。”
話音未落，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二人身後，正是林凡。他並未動手，隻是將一縷火屬性靈力凝聚在指尖，輕輕彈在茶寮的立柱上——赤紅色的火苗無聲無息燃起，瞬間將立柱上的一塊木片燒成灰燼，灰燼落地時，恰好組成一道與探子袖口相同的金色骷髏紋。
兩名探子臉色驟變，猛地起身，手中已摸出一柄短刃，卻在轉身的瞬間僵在原地——林凡周身縈繞著淡淡的五彩靈光，築基八層的氣息如同山嶽般壓來，讓他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尤其是林凡眼中的冷意，如同冰錐般刺得他們頭皮發麻。
“黑煞宗的狗，倒是鼻子靈敏。”林凡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金煞子在哪？”
矮個子探子嚇得雙腿發軟，剛要開口，高個子探子卻猛地抽出短刃，朝著林凡心口刺去，同時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哨聲——這是向附近其他探子示警的訊號。
“不知死活。”林凡冷哼一聲，足尖輕點地麵，水影遁光步展開，身影如同流水般側身避開短刃，同時左手引動木屬性靈力，一縷青藤從地麵竄出，瞬間纏住高個子探子的手腕，藤上的木刺深深刺入麵板，讓他手中的短刃“哐當”落地。
與此同時，林凡右手凝聚一縷火屬性靈力，化作一道小火球，精準地堵住了矮個子探子的嘴——火球溫度極高，卻隻灼燒他的嘴唇，並未傷及內裡，讓他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說，金煞子的計劃是什麼？黑煞宗為何盯著青焰閣？”林凡的指尖抵在高個子探子的眉心，一縷靈力隨時準備刺入他的識海，讀取記憶。
高個子探子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卻仍咬牙道：“我……我不知道！我隻是奉命在此監視，其他的一概不知！”
林凡眼中寒光一閃，靈力微微刺入——就在這時，高個子探子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七竅中流出黑色的血液，瞬間沒了氣息。一旁的矮個子探子見狀，眼中閃過絕望，竟也猛地咬碎了牙齒中的毒囊，口吐黑血倒地。
“竟有死士般的忠心？”林凡眉頭皺起，俯身檢查二人的屍體，發現他們的脖頸處都有一道細微的黑色印記，印記中殘留著濃鬱的金煞之氣——顯然是被種下了“控心煞”，一旦被擒，便會觸發禁製，自行了斷。
“黑煞宗對普通探子都如此嚴苛，背後的勢力恐怕不簡單。”林凡心中暗道，隨後身形一晃，青焰號化作一道青虹，朝著天機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後，青焰閣後院的角門悄然開啟，林凡的身影如同落葉般飄入，恰好落在等候在此的小石頭麵前。
“師兄！你回來了！”小石頭臉上瞬間露出狂喜，剛要大喊，便被林凡抬手製止。
“噓，低調。”林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閣內情況如何？陳老呢？”
“陳老在前廳處理招聘的事呢！”小石頭壓低聲音，眼中滿是興奮，“這幾日來了不少人，陳老篩出了五個不錯的苗子，有三個是靈根純淨的丹道學徒，還有兩個對符籙有天賦！不過……”
小石頭的語氣突然變得凝重：“師兄，你走之後，閣外的探子確實換了一波，而且行事更鬼祟了。昨天還有個穿紫袍的修士，在閣外徘徊了整整一個時辰，氣息很強，陳老說至少是築基後期的修為，好像是‘紫陰穀’的人。”
“紫陰穀？”林凡心中一動，紫陰穀是天機城附近的二流勢力，擅長用毒與陰屬性功法，與黑煞宗素有勾結，“他們來做什麼？”
“不清楚，那修士隻是看了看青焰閣的招牌，就離開了。”小石頭搖搖頭，“陳老說，可能是衝著咱們招聘丹師、符師來的，畢竟青焰閣現在勢頭正好，難免有人眼紅。”
林凡點點頭，心中已有計較：“走，去前廳見陳老。”
前廳內，陳老正坐在櫃台後，翻看手中的名冊，名冊旁放著幾株新鮮的靈草，顯然是在測試學徒的辨識能力。見到林凡進來，陳老立刻起身，
林凡笑著點頭，示意陳老坐下，“這幾日辛苦陳老和小石頭了，招聘的事進展如何？”
“回東家，已篩選出五人，皆是身家清白、靈根尚可的苗子。”陳老將名冊遞過去，“其中有個叫‘沈沐晴’的姑娘，木靈根純淨，對靈草的辨識能力極強，甚至能分辨出‘幽香草’與‘迷迭草’的細微差彆；還有個叫‘趙磊’的少年，火靈根，畫符時靈力操控極穩，雖隻練過一階符，卻能做到符文無瑕疵。”
林凡翻看名冊，目光在沈沐晴與趙磊的名字上停留片刻，心中滿意：“不錯，明日讓他們來後院，我親自測試一番，若真有天賦，便重點培養。”
“是。”陳老應道，隨後壓低聲音，“東家，還有一事。昨日坊市傳來訊息，黑煞宗在‘萬寶樓’附近設了個據點，專門打探各勢力的訊息，而且……他們似乎在尋找一枚‘火土熔脈晶’，懸賞極高。”
林凡心中一凜，黑煞宗果然知道火土熔脈晶的存在！看來金煞子雖未得手，卻已將訊息傳回宗門，想要通過坊市的力量尋找其他五行晶石。
“萬寶樓的態度呢？”林凡問道。萬寶樓是天機城最大的拍賣行，背後勢力龐大，黑煞宗敢在其附近設點，必然有所依仗。
“萬寶樓並未乾涉，隻是加強了周圍的戒備。”陳老歎了口氣，“畢竟黑煞宗與紫陰穀聯手，萬寶樓不願輕易得罪。”
林凡沉默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櫃台，心中快速盤算：青焰閣剛剛起步，不宜與黑煞宗、紫陰穀正麵衝突，但也不能任由他們在天機城橫行，尤其是他們還在尋找五行晶石，若被其集齊，後果不堪設想。
“陳老，招聘之事繼續推進，同時讓小石頭暗中留意萬寶樓附近的動靜，記錄黑煞宗探子的行蹤。”林凡緩緩開口，
林凡點頭，“打探一下萬寶樓的訊息——他們作為拍賣行，必然知道不少關於五行晶石的線索。”
安排妥當後，林凡回到了自己的靜室。他將木土共生晶與火土熔脈晶取出，放在石桌上，兩枚晶石分彆散發著土黃色與赤紅色的光芒，光芒交織間，竟形成一道細微的五行靈光，與他體內的四行靈力相互呼應。
林凡盤膝坐下，神識沉入儲物袋中的神秘玉簡。此刻的玉簡已不再冰冷，背麵的火紋印記與火土熔脈晶的光芒相互感應，一道新的意念傳入他的識海：“金行晶石藏於‘庚金礦脈’，水行晶石隱於‘寒潭深淵’，五行齊聚，方解天機之秘……”
意念中還附帶了一張模糊的地圖，標注著庚金礦脈與寒潭深淵的大致位置——庚金礦脈位於天機城西北的“落霞山脈”，寒潭深淵則在城南的“黑水沼澤”，兩處皆是凶險之地，常年有高階靈獸出沒，且有其他勢力盤踞。
“落霞山脈……黑水沼澤……”林凡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思索。落霞山脈的庚金礦脈盛產金係礦石，正是金靈根修士修煉的寶地，想必黑煞宗也會盯上那裡；而黑水沼澤陰寒潮濕，恰好是水屬性晶石的藏地，隻是沼澤中布滿毒瘴，極難進入。
“當務之急，先穩固築基七層的境界，同時提升丹術與符術，再尋機會前往落霞山脈。”林凡心中做出決定，隨後將兩枚晶石貼近眉心，引動其中的五行靈力，開始運轉青元訣。
土黃色與赤紅色的靈力順著眉心湧入體內，與水、木二係靈力交織，形成一道四行迴圈的靈力氣旋。氣旋在丹田內緩緩旋轉，每旋轉一週，靈力便精純一分，同時，丹田深處的金係靈力雛形也在慢慢壯大——顯然，兩枚晶石的力量正在滋養他的五行靈根，為日後領悟金行遁術打下基礎。
修煉不知時日過，待林凡再次睜開雙眼時，窗外已是暮色沉沉。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隻覺體內靈力奔騰不息，比突破初期更加渾厚凝實，築基七層的境界已徹底穩固。同時，他對木土共生晶與火土熔脈晶的運用也多了幾分感悟——兩枚晶石不僅能輔助修煉，還能在戰鬥中引動土、火二係靈力，增強法術威力。
前廳內，小石頭正帶著五個新篩選出的學徒打掃衛生，見到林凡出來，立刻迎了上來：“師兄，您出關了！這幾位就是陳老篩選出的學徒苗子，沈沐晴，趙磊……”
五個學徒立刻停下手中的活，恭敬地向林凡行禮：“見過東家！”
林凡目光掃過五人，發現他們雖年紀不大，卻個個眼神清澈、態度恭敬，尤其是沈沐晴與趙磊，身上的靈根氣息純淨而穩定，確實是可塑之才。
“不必多禮。”林凡溫和地笑了笑，“明日起，你們便留在青焰閣修煉，我會親自指導你們丹術與符術的基礎。但記住，青焰閣雖不禁止你們日後離開，卻有一條規矩——不可為非作歹，否則必將嚴懲。”
“是！弟子謹記東家教誨！”五人齊聲應道，眼中滿是激動。能得到築基後期修士的親自指導，對他們而言是天大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