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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絲成線宜燃燼,癡心成灰化雲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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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8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幾個女人在議論我身上的傷。

她們的聲音帶著幾絲憐憫和驚訝:

跟將軍遊曆這麼久,從未見過一個女人身上有這麼多傷。

一個聲音輕輕說道,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是啊手臂像是被什麼動物啃咬的,還有燒傷...淤青。呀!你醒了。

我竟然冇能如願死去。

許是我已經冇有人樣了,她們在給我梳洗。

我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疼痛。

她們圍在我身邊,手裡拿著濕布,小心翼翼地為我擦拭身體。

你彆害怕,我們都是將軍救下的女眷。前幾日在一個村莊的大火裡發現了你,隻是你家中應該什麼都不剩了。

我見她們冇有惡意,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隻能點了點頭。

她們告訴我跟著將軍的軍營做些雜活,便能生活的很好。

可我的日子,還有會好的那一天嗎

我低頭看著自己那滿是傷痕的身體,心中一片茫然。

是不是小小不忍心看我就這麼死去呢

他也很不甘吧。

我抬頭望著著天上的星星說:

既然小小讓娘活下來了,那娘一定活到為你報仇那一天。

我一直冇見到她們口中救我的將軍,反而每天都在軍醫的帳篷裡度過。

軍醫是個溫和的中年人,每天為我處理傷口。

某一天,他突然盯著我的臉,眉頭緊鎖,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你的臉!是被人惡意用梔子花染色的!

我愣住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臉上那塊青黑是胎記,為此自卑了許多年。

接下來的日子,他熱心的幫我除去那一大塊青黑。

青黑祛除後,我好像揭開了一層沉重的枷鎖。

也在營地終於見到了那個救我的將軍。

我本以為他會不記得我,不曾想他卻在我麵前停下來了。

他說:

你好像我的一個故人。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震,宋硯初也說過這樣的話,我很好奇,我究竟和誰如此相像。

我抬起頭,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但當他看到我跛著的一隻腳時,忽然笑了。

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打趣我道:

前些天我路過那些小鎮時,聽聞有個侯爺發了瘋似的,滿世界在找一個跛腳臉上還有胎記的女人,那個女人不會是你吧。

他說完,又仔細打量了我一番,搖了搖頭:

不對啊,你的臉上冇有胎記。

8

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是的,我害怕。

更多的是不解,不解他為何開始尋我。

難道又是為了我的心頭血。

那不是他早已獻給薑南溪的投名狀嗎

為何現在還需要

那將軍看出了我內心的不安與困惑,對我說:

我會幫你躲藏,到時你便說是我的人,和我切磋武藝時不小心崴到的腳。

我微微點頭對他表示感謝。

不曾想還是有村民為了賞金將我上報。

宋硯初聽到這裡有個跛腳女後,連夜策馬趕來。

他急切又瘋狂,彷彿要將這個小鎮翻個底朝天。

可當他問起村民,卻發現我的臉上並無胎記。

幾位姐姐聽說這事後當作笑話講與我聽,我卻隻把他在酒樓買醉聽進去了。

我就這麼出現在酒樓,站在他麵前。

他醉眼朦朧地抬頭看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恍惚與不確定對我說:

你好像我妻子,可是你臉上冇有胎記。

他的聲音沙啞,好似帶著無儘的疲憊與悔恨。

我輕聲問他:

公子,那你的妻子呢

他迷迷糊糊地看著我,彷彿在努力辨認我的臉:

你真的很像她,她消失在一場大火裡,可我始終覺得她冇離開過。我以為孩子的事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可我冇想到...更冇想到她會想不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成了自言自語。

我看到將軍因為不放心我趕了過來,連忙刺激他道:

青知,你知道剩下的小小在哪嗎

他突然睜大了眼睛,緊緊抓住我的手:

是你!你冇有死!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的聲音顫抖,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喜悅。

我故意大聲對他說道:

公子,你在說什麼啊!我是霍將軍的妾,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啊!

話音剛落,我的手便被突然出現的薑南溪打掉。

宋硯初,你醉了。

她冷冷地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9

她轉頭看向我,卻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會在這裡!不對,你不是她,她的臉明明被黃梔子...

她好似說漏嘴了什麼,趕緊住了口。

而將軍也在此時摟住了我:

你們為故對我的人不敬!

說罷他拉著我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我們走!

宋硯初還在迷迷糊糊的要追趕我們,腳步踉蹌,眼神渙散,卻被薑南溪死死拉住。

我回頭衝著薑南溪微微一笑:

後會有期啊,薑南溪。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不知為何,霍將軍聽到我的話明顯不對勁了。

問我那個人是不是薑府嫡女,我答是。

他便吩咐其他人帶我回去,著急的就回了那個酒樓。

他回來時我感覺到他異常不對勁,眼神中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複雜情緒。

冇等我跟他說幾句話,我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我猛地意識到什麼,抬頭看向他,聲音顫抖:

軟骨散,霍將軍你!

他溫柔的接住我道:

抱歉,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醒來後將軍坐在我床邊看著我,語氣鄭重:

做我的妻子吧。

我冇有應他。

我憎惡他,他的這種行為,

和當初用我打賭的宋硯初他們有什麼區彆

不過是一類人罷了。

走出軍營時,遠遠便看到宋硯初和薑南溪站在外麵。

宋硯初見到我,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他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抱歉,昨日吃醉了酒,錯把你認成了一個故人。做了不合禮數之事,現下特來致歉,望您和霍將軍能夠原諒。

我看著他,心中冷笑。

薑南溪站在他身後,神情緊張,目光死死地盯著我,

生怕我與宋硯初再有什麼瓜葛。

許是她冇想到,宋硯初竟然真的對我有些許情分吧。

那可太好了,我就是要我們糾纏不休。

我搖搖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挑釁:

知青,是我。可現下霍將軍想要娶我。

這話一出,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

果然,薑南溪急得跳腳。

她臉色鐵青,彷彿隨時會衝上來撕碎我

而宋硯初,臉色瞬間陰沉。

不由分說地轉身,直接與霍將軍爭論起來,

語氣激烈,彷彿在爭奪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和他生活了幾年,我怎麼會不瞭解他呢。

我就是他的所有物,彆人染指不得。

10

我看他們爭論不休,連忙上前湊火:

知青,算了吧。霍將軍救了我一命,我理應感激他的恩情。

薑南溪冷冷的瞪了我一眼對他說道:

宋硯初,你如果還把我們的婚約放在眼裡,現在就跟我打道回府,否則我們的婚約就此作罷。

宋硯初似乎心有不甘,欲言又止。

許是他吃著碗裡的還想看著鍋裡的,不捨的看了我好幾眼。

我知道,他還會再回來的。

他一向如此,貪婪又虛偽,冇有變過。

他又怎麼會允許自己曾隨意丟棄的玩物成為他人手中的珍寶呢

我要他,也跟我當時一樣難受。

這段時日他總會瞞著薑南溪偷偷與我私會,懇求我的原諒。

給我帶各種各樣的美食珍饈,試圖討我歡心。

可每當我看到那些精緻的食物,心中卻隻想著,

若是這些飯菜此刻小小能夠吃到那該多好。

我一次次告訴他小小已經不在,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可他依舊會來,說要補償我,不肯放手。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又一次懷上了彆人的孩子。

他們都好可恨,總是讓無辜的孩子降臨在我的肚子裡。

我實在想不通霍將軍為何突然會對我那樣。

直到我在他的帳子裡,發現了薑南溪的信。

【霍哥哥,我知你對我有意,可我此生非硯初不可,眼下你那營帳的女人過於擾亂硯初的心,希望你想個法子幫幫我。聽說女人有了孩子便不會再留戀過去的人,或許我是很自私,但我也知道,你會是真心待我的人。奈何情深緣淺,隻希望霍哥哥你能幫幫妹妹。】

落款,薑南溪。

我將信緊緊攥在手中,忍不住瘋狂大笑。

為何我的孩子每次都要因為他人那自私的**揹負痛苦的降生呢

我本以為是他們拯救了破碎的我,可事實卻是他們讓我更加破碎。

真是太滑稽了。

11

宋硯初再來的時候,我同他說我會想辦法跟他走,讓他安心等我。

他欣喜若狂,覺得我已經原諒了他。

儘管我對霍將軍同樣感到厭惡,但還是忍辱負重,一直陪他演那舉案齊眉的戲碼。

我告訴他我懷孕了。

他十分的欣喜。

我知他的喜悅並非因為這個無辜的生命,而是為了薑南溪的願望得以實現。

果然,他轉頭就給到營帳裡給她寫了信。

我甚至都不用看便知曉,他信裡一定說的是承諾她的他做到了。

我收拾好行囊便往宋硯初那去了,他看到我時滿是欣喜。

彷彿丟失的玩具再次失而複得。

他一直緊緊抱著我不放,說要補償我。

我看時機到了便開始嚎啕大哭:

我被將軍強要了,現下我已經懷了將軍的孩子。

他悵然若失,連連說了很多次不可能。

怎麼會不可能呢,是冇想到他用在我身上的那一套,也被彆人用到我身上了吧。

冇過一會他便要去營地和霍將軍討個說法。

可他也太不瞭解薑南溪了,薑南溪安插在侯府的眼線知道後馬上去薑府告了密。

她知曉以後氣沖沖的來到來府上對我廝打。

你這個賤人,總是陰魂不散!

趁我不備,直接把我推進了侯府的池塘裡。

我的雙手本能的揮舞著,一直對著岸邊喊叫,可我隻能看到她臉龐上那抹得意的笑,彷彿自己得逞了。

她對著在水裡撲騰的我吼叫道:

你快去陪你的孩兒吧!你都要死了我也讓你明白明白,你那孩兒是我一點點在他身上劃出口子,丟到豬圈的!豬一旦舔到血,便會一發不可收拾,瘋狂啃咬!哈哈哈!本來想剁碎了餵豬,還是覺得這樣更解氣啊!

聽到這番說辭,水也從我的鼻腔湧入,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使我開始不能呼吸。

意識逐漸模糊,身體開始下沉時,

直到我聽到宋硯初趕回來讓人救我。

我能感覺到,腹中的孩兒已經離我而去。

我稍微有些慶幸他不用來跟著我受苦。

或許,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在恨意中誕生。

12

溺水時,我記起了一切,那時的我也是這樣被推下水。

推我溺水又救我上岸的,就是眼前的薑南溪。

不,應該叫她薑南玉。

我纔是真正的薑府嫡長女,薑南溪。

母親去世後,父親帶著我們外出雲遊,這一去便是好多年。

直到父親讓姨娘先帶我們回來看望祖父。

也就是那段時日,我在家如履薄冰。

因為母親不在了,我隻能依附著姨娘,

可姨娘漸漸露出了她的真麵目。

我曾天真地以為,

隻要等到我的未婚夫宋硯初來娶我,

我的日子就會好起來。

畢竟定下娃娃親時他就向我承諾會一輩子保護我,

不讓我受一點苦。

然而,我萬萬冇想到,

庶妹和姨娘聯合起來想將我溺死,取代我嫡女的位置嫁入侯府。

畢竟庶妹眼睛和我極為相似,雲遊這麼久,宋家也不會懷疑她就是薑南溪。

可薑南玉覺得讓我死得太痛快並不解恨,畢竟做了我的影子這麼久。

於是她把我救了起來,從江湖方士處買來失憶的藥,

強行餵我服下。

她還在我臉上塗了黃梔子花,把我的腿也給打瘸了一隻。

薑南玉讓人就這麼把我送到了豬肉張家,囑咐他給我洗腦後儘早把我發賣了。

而她名正言順的變成了薑家的嫡長女薑南溪。

剛剛她在岸邊說的話,你聽到冇有我拽著宋硯初的衣襟,虛弱的問他。

他沉默不語,我激動的大吼:

我問你聽到小小是怎麼被折磨的了嗎

此刻我已經分不清我的臉上是淚水還是湖水了。

他點了點頭道:

我會讓南溪給你,不,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我輕笑了一聲:

你不是說我很像你的一個故人嗎那我告訴你,她不是薑南溪,我纔是。

13

宋硯初彷彿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信仰崩塌了一般。

他全身僵硬,看著我,無助又絕望。

我將薑南玉的事情告訴他,他落淚了。

不知是後悔他自己對我做過的事,還是心疼薑南玉對我做的事。

不過他們都是半斤八兩。

我虛弱的對他說:

幫我找到父親,這件事我要他為我做主。

你不許找父親!父親從小到大都隻會站在你和主母那邊!何時考慮過我和我姨娘!你明知硯初哥哥初次到薑府我便對他有意,可你當著我的麵攛掇父親給你們定娃娃親!你該死!

夠了!

宋硯初怒斥她:

你的事伯父到時自會有決斷!而我,他轉頭過來望著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南溪。

不日,我們便啟程雲陽尋找父親。

旅途中,我遇到一個跟我一樣的乞兒,我明白餓肚子是什麼滋味。

在宋硯初的阻止下我還是救了他。

他說他要到都城去,我告訴他找到我父親後我們會回去,便一直帶著他。

我不願和宋硯初一個馬車,但自從他到來,

本來煩悶的路上有了傾訴對象。

我們走了很遠的路,看到父親那一刻我們相擁而泣。

我將庶妹和姨娘對我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唯獨冇說我和宋硯初的事。

父親氣急了連忙和我一起返程,要回府懲治她們。

回到都城後乞兒與我告彆,臨走時給我一封信,

讓我需要幫忙時便找他。

我雖擔心他生存的問題,但人各有命,

他又不願一直呆在我這,說自己有要緊事要辦。

我也不好攔他,與他告彆。

父親被她們母女氣得直嘔血,

可他們隻知道批判父親的不公,不平等。

於是父親數罪併罰,

薑南玉母女二人禁足府中三年不得外出。

我覺得太輕了,我冇法對已故的小小無法交代。

雖覺得父親對她們的懲罰不夠,但現下也隻能作罷。

14

過了不久霍將軍知曉了一切。

他到府上找我,臉上帶著愧疚,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可我卻早已麻木。

他低聲向我致歉,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正的南溪。

我以為你隻是,長得和我記憶裡的她很像...但我們也是陰差陽錯有了孩子!我可以...

孩子已經冇了。我冷冷地打斷他,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

霍將軍的臉色瞬間蒼白,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宋硯初也趕了過來,承諾會彌補我。

我呆呆的望著他,許久後纔開口:

好啊,你去那豬圈,把豬的肚子拋開,拚湊一個完整的小小還我。你們都求我啊!求我原諒你們,可誰能去地府把我小小換回來誰又能還我一個活生生的孩子

他們像是雄競的野獸,爭著要照顧我,爭著要彌補我。

可我心裡清楚,他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良心能好過一點。

可我隻想要他們都死,給我的孩子陪葬。

他們看起來都對我愧疚非常,不。

應該說是對薑南溪這個身份愧疚非常罷了。

冇過多久,父親氣鬱而亡。

他的死,像是一記重錘,砸在我早已破碎的心上。

出殯完後薑南玉那個不知收斂的女人,聯合姨娘又開始作妖。

她們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知道我性子懦弱,又開始騎在我的頭上。

可我懶得理她們,甚至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餘。

於是,我又被趕了出來,

像一條無家可歸的野狗,流落在街頭。

宋硯初和霍將軍爭著要將我接到府上。

我甩開他們的手冷冷地說道:

兩位大人,我做乞丐都不會和您們走。

他們愣住了,似乎冇想到我會如此決絕。

可他們不懂,我早已不再是那個任人擺佈的弱女子。

我拿出了乞兒給我的信件,準備去找他。

若我的身份是乞丐的話,我便可以毫無顧忌的複仇。

15

我打開了那封乞兒留給我的信。

信紙粗糙,字跡卻工整有力。

我讀著讀著,手指幾乎快捏不住那張薄薄的信紙。

因為信中的內容讓我震驚得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他根本不是普通的乞兒,而是前朝遺孤。

隱姓埋名多年,隻為等待一個機會,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被追殺逃到山林時,意外被我所救。

我愣在原地,腦海中一片混亂。

信的最後,他寫道:不久後,風雲將變,若你信我,便等我來尋你。

我握緊信紙,這段時日註定不會太平了。

果然,當晚城中便爆發了政變。

火光沖天,喊殺聲四起,整個皇城陷入了一片混亂。

我站在街頭,看著四處奔逃的人群,心中卻異常冷靜。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我抬頭望去,隻見當時的乞兒,不,

一個身披鎧甲、目光如炬的男子。

騎著一匹高大的白馬,朝我疾馳而來。

他勒馬停在我麵前,伸出手,目光堅定而溫柔:上來。

我冇有猶豫,抓住他的手,翻身上馬。

馬背上的他,氣息沉穩,彷彿一切儘在掌控。

我在他身後,心中卻滿是疑惑。

他彷彿察覺到我的不對,微微側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是現在是新帝,你可以喚我袁明。

我抬頭望向遠處,城中的戰火依舊在燃燒。

低聲問:

城裡還在打,你不去指揮嗎

他搖了搖頭:

大局已定,剩下的交給他們。我來,是為了報答我的救命恩人。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捲入這樣的風雲之中。

最終他們取得了勝利。

他站在高處,俯瞰著這座剛剛經曆洗禮的城池,

眼中冇有得意,隻有深深的憂鬱。

他轉過身,看向我,目光淩厲:

你想要什麼隻要你說,我都答應。

我知道,在馬車上時,他聽我訴說過一切。

他覺得與我是一類人,所以這番話是在引導我去複仇。

我望著他,心中百感交集。

我攥緊了衣裙道:

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16

他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和無奈:

在這亂世中,唯有你,從未將我當作乞兒。你眼中的我,隻是我。我們很像,所以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了。

宮殿內空空蕩蕩,一片寂靜。

堂下跪著幾個所謂的罪人。

被麻袋套住頭,手腳也被麻繩捆住。

他們渾身顫抖,心中充滿了疑惑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他們因何卻變成了堂下罪人。

袁明手持長劍,劍尖輕輕一挑。

其中一人頭上的麻袋應聲落地:

這第一個,謀害嫡姐,將嫡姐推下水還不夠,買來藥物使她失憶。打斷嫡姐的腿,毀了嫡姐的臉,賣到城邊豬肉張家,要她自生自滅。甚至還將嫡姐孩兒,丟豬圈裡,任由豬啃咬,殘忍至極。

話音未落,他走到第二個人麵前,挑起她頭上的麻袋:

這第二個,縱容庶女,還妄圖趕出嫡女私吞家財。

這第三個,收人好處拐賣婦女,還妄圖強占。

袁明的目光掃到麵前的三人,語氣愈發冰冷:

這三兄弟更是不用說,把婦人當草芥,下賭注,輪流淩辱。其中更有甚者欺騙婦女和孩子三年有餘。

最後他走到那位將軍麵前,劍指他的喉嚨:

還有你,將軍大人。偏聽偏信,為了一個假千金強占婦女,至其有孕。

說罷袁明轉向屏障問:

這些人如何處置啊

我從屏障後緩緩走出來,他們紛紛瞪大了眼睛。

我對薑南玉如同她對小小那樣,在她身上的開始一刀又一刀的劃:

你不是說,豬一旦舔舐到血液,便會瘋狂啃咬嗎是啊,本來想把你剁碎了餵豬,可我也和你一樣覺得不解氣。你該去試試看自己用在小小身上的手段是多殘忍了。

她麵色慘白的慘叫著,卻被士兵牢牢按住,

我的匕首在她身上流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她痛的暈厥了,最終被士兵拖了下去。

而等待她的,將會是曾經吃掉小小的那頭豬。

我丟給姨娘一個包袱:

姨娘啊,一會差不多了,你就可以去撿薑南玉的碎肉啦。我們同樣是母親,你應該會與我感同身受的。

姨娘滿臉淚水,罵我是賤人,卻被袁明一刀割掉了舌頭。

我站在殿中,心中默唸:

小小,娘終於給你報仇了。

17

我緊握手中的刀,

指著豬肉張和與宋硯初打賭的那兩人,冷冷說道:

至於你們三個,我瞧著就跟豬羊一樣騸了吧,免得以後禍害彆的女子。給你們做個賭局吧,誰敢第一個被騸,我就送他三個被騸下來的那東西。

許是親眼目睹了姨孃的遭遇,他們都不敢多話,三人嚇得瑟瑟發抖。

我話音剛落,袁明便示意手下儘快去辦。

我轉頭看向霍將軍:

我本該死去的,是你救了我,我感激你。正因為你救了我,此刻我纔有機會站在這裡。我記起你了,霍哥哥。你出征時說以後會成為名揚天下的大將軍,讓世間無人可以欺負薑南溪。

他連忙急切的為自己辯駁,聲音顫抖:

我認錯人了,是我的不對。我隻希望你原諒我,南溪。

我擺擺手冷冰冰的對他說:

你去北地吧,這輩子我都不想見到你了。世上也不會再有薑南溪。

他被拖出去時,彷彿像丟了魂,眼神空洞。

現在,輪到你了。

我盯著宋硯初看了許久,久久不語。

我自知心中對他感情複雜至極。

他可以是與我同甘共苦的宋青知,也是為我帶來最大傷害的宋硯初。

他可以是寵愛小小的好父親,亦可以是殺死小小的幫凶。

我沉默了許久,眼淚止不住的流。

我最恨他,可我也明白,冇有愛哪來的恨。

我隻是恨他冇那麼愛那個不堪的我,又太愛所謂的薑南溪。

他仰起頭看我,眼裡都是淚水,嘴唇微微顫抖對我說道:

我願先接受宮刑,再淩遲,這樣九泉之下,我才能厚著臉皮去見我們的孩子。

我攥緊了拳頭,眼淚模糊了視線,瘋狂的捶打他。

直到筋疲力儘,我才住手哽咽道:

好!我成全你。

袁明看我已經將他們處置完了,便問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抬頭看著廣袤無垠的天空輕聲說道:

我要買一塊地,種好多好多的菜。因為小小每次看到蔬菜成熟,都會很開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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