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絲縛心鎖深愁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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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竹指尖拂過慕蘭濕潤的臉頰，腕間銀鈴輕響：\"可是我惹阿姐生氣了？\"

營帳內燭火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映在牛皮帳上，忽明忽暗。

慕蘭倉促彆過臉，指腹在眼角快速蹭過，髮絲垂落間藏住眼底水光。

她將妹妹散落的碎髮彆到耳後，指尖殘留著藥草的苦澀：\"怎麼會？你先安心歇息。\"

話音未落，帳外傳來急促腳步聲，一名親兵彎腰附在她耳邊低語，玄鐵護腕碰撞聲驚得慕雪竹睫毛輕顫。

看著阿姐緊鎖的眉峰，慕雪竹乖巧縮進被褥。

錦被裹住她肩頭時，她聞到上麵殘留的雪鬆香——像極了雪山之巔那株救命的斷腸紅。

三日後，營帳外的積雪開始消融。

慕雪竹剛掀開簾子，寒風捲著融雪的濕氣撲麵而來，胃裡突然翻湧如沸鼎。

她扶著帳杆乾嘔，喉間泛起鐵鏽味的酸苦。

阿楠捧著鬥篷的手驟然收緊，目光掃過她微凸的小腹——算起來，王妃已有整整三十日未來月事。

\"小姐\"阿楠聲音發顫，看著慕雪竹蒼白的臉色，想起京中飛鴿傳書的密報。

攝政王府紅綢高掛，李氏將李彩蝶的生辰八字供在祠堂，連婚書都用的是皇室同款金線。

她攥著懷中的和離書，綢緞封皮硌得掌心生疼。

\"外頭風涼。\"

阿楠強笑著扶住慕雪竹，餘光瞥見她下意識護住小腹的動作。

主帳內，慕蘭聽著和離書在案上展開的輕響，指甲深深掐進虎符的螭紋裡。當\"王妃有孕\"四個字落下時，她手中的狼毫\"啪嗒\"墜地，在羊皮地圖上暈開墨痕。

夜色悄然漫過帳幔。

慕雪竹蜷縮在陰影裡，聽著帳外的對話如冰錐刺心。

她按住突突作痛的太陽穴，那些破碎的畫麵在腦海裡翻湧：

雪地裡的猩紅，男人眼角的淚痣，還有一句在風雪中消散的\"阿竹彆怕\"。

她的手不自覺覆上小腹，那裡傳來微弱的溫熱，像一團永不熄滅的火。

元宵夜的京城恍若白晝。

慕雪竹穿梭在燈海間，琉璃燈籠折射的光斑在她裙襬跳躍。

賣糖畫的老漢吆喝聲裡，她突然頓住腳步——一抹月白色衣角擦過她手腕，帶著若有似無的鬆香。

那個轉身的瞬間，時間彷彿凝固。她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記憶突然裂開縫隙。

同樣的白衫，同樣的清瘦輪廓，還有他將她護在身後時，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閉眼。\"

\"小姐！\"阿楠氣喘籲籲地追來，卻在觸及慕雪竹恍惚的神情時噤聲。

女子的手輕輕搭在腹部，月光為她勾勒出溫柔的母性光暈：\"阿楠，你說他是不是不要我們？\"

阿楠望著遠處消失的白影，喉嚨發緊。

慕雪竹轉身時，鬢邊的玉簪晃出清冷的光，像極了雪山上那株帶刺的斷腸紅。

而百步之外，謝遇撫著心口突然駐足，望著掌心的紅繩發呆——那上麵繫著的，正是慕雪竹失蹤前親手編的同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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