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絲且儘,罪難籌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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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顧先生怎麼辦?他天天問沐小姐的訊息,前兩天還因為護士說漏嘴,發了好大的火。”
“誰知道呢,反正沐小姐要開始新生活了,總不能一直纏著吧”
新生活。
三個字像冰錐,狠狠紮進顧淩深的太陽穴。
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血珠立刻湧出來,順著手臂往下淌。護士衝進來時,他已經踉蹌著下了床,神情怔怔的往外衝。
“顧先生,您不能出院,您的傷口還冇好!”“攔住他!快叫醫生!”
混亂中,他推開圍上來的護士,跌跌撞撞地衝出病房。
陽光透過醫院的玻璃窗照在他身上,晃得他眼睛發花,胸前傷口也被扯得生疼,可他顧不上了。
他要去見她,他不能讓她嫁給彆人。
他攔了輛出租車,報出山頂教堂的名字時,司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瘋子——一個穿著病號服、紗布滲血、臉色慘白的瘋子。
教堂的鐘聲敲響時,顧淩深闖進了儀式現場。
彩繪玻璃透進來的陽光,在紅毯上投下斑斕的光斑,空氣中飄著百合的清香。
沐酒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沈聿身邊,頭紗輕垂,神情溫柔。
她的手被沈聿握著,指尖微微蜷起。
“酒酒酒酒!”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在安靜的教堂裡炸開。
賓客們紛紛回頭,驚訝、鄙夷、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無數根針。他不管,隻是死死盯著那個穿婚紗的身影,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保鏢立刻上前攔住他,他掙紮著,病號服後背的血跡暈開得更大了:“讓開!我要跟她說句話,就一句!”
“顧淩深,你鬨夠了冇有?”
沈聿上前一步,將沐酒護在身後,語氣冷得像冰,“這裡不歡迎你。”
顧淩深紅著眼,視線越過他,落在沐酒臉上,
“酒酒,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了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佈置婚房,你說要把陽台種滿玫瑰?”
“我對不起你,酒酒,”他的聲音哽嚥著,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孩子冇了,是我的錯,我不該縱容孟嫣!你受的那些苦,是我的錯,我不該視若無睹,更不該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選了彆人”
他看著她,眼神裡的悔恨幾乎要溢位來。
“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隻要你彆嫁給他,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就當看在上輩子,我們曾經那麼相愛的份上”
沐酒的臉色白得像紙,握著沈聿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沈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抬眼朝保鏢使了個眼色。兩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顧淩深的胳膊。
“放開我!”他瘋狂地掙紮,病號服的袖子被扯得變形,“沐酒!你看著我!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就在這時,他突然從病號服的口袋裡掏出一把槍!
槍口穩穩地抵在自己的胸口。
“啊——”賓客中響起一陣驚呼。
沐酒猛地抬頭,眼裡的冷漠瞬間被驚駭取代,渾身都在發抖:“顧淩深!你乾什麼?!把槍放下!”
他卻笑了,笑得瘋狂又絕望,赤紅的眼睛死死鎖著她。
“你要嫁給他,是不是?”
沐酒的聲音發顫,卻異常清晰。“是!”
“好,”他點點頭,手指扣在扳機上,“那我就死在這。”
“這槍裡有三顆子彈,”他看著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慘烈的笑,一字一句地說,“酒酒,你要不要賭賭看?賭我會不會死在你麵前。活著,會被你恨,死了,也許你就可以一直想著我,念著我了”
“你瘋了!”
沐酒咬著牙,麵無表情,可眼淚卻掉了下來。他竟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把她永遠拖在泥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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