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劫：長安故夢與江湖遠 第1章 軍帳議事，舊部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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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十三年秋，北境風緊，雪來得比往年更早。
一支浩浩蕩蕩的軍隊從長安出發，往邊關的方向行進。阿蕪穿著一身輕便的鎧甲，騎在馬上，身姿挺拔。她身邊，蕭徹穿著銀色的盔甲，腰間繫著長劍，眉宇間少了幾分長安的慵懶，多了幾分軍人的銳利。
“還有三天，就能到雁門關了。”蕭徹勒住馬，回頭對阿蕪說，“雁門關是北境的重要關隘，蘇大人當年的舊部，大多駐守在那裡。”
阿蕪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遠方。遠處的山巒被白雪覆蓋，像一頭頭蟄伏的巨獸。她想起父親生前常說的話：“北境是南朝的門戶，守不住北境，就守不住長安。”如今，她終於要踏上父親曾經守護過的土地，見到父親當年的舊部。
三天後，軍隊抵達雁門關。雁門關的守將李威早已率領眾將士在城門等侯。李威年約五十，身材魁梧，臉上帶著一道傷疤，眼神堅毅——他是父親當年最信任的副將，蘇家出事時，他正在北境領兵，倖免於難。
“末將李威，參見端王殿下！”李威單膝跪地，聲音洪亮。
蕭徹翻身下馬，扶起李威：“李將軍不必多禮，此次出征，還要靠將軍多多相助。”他側身讓開，指了指阿蕪，“這位是蘇清辭姑娘，蘇振邦大人的女兒。”
李威猛地抬頭，看向阿蕪，眼神裡充記了驚訝和激動。他快步走到阿蕪麵前，仔細打量著她，眼眶漸漸紅了：“你……你是大小姐？真的是你？”
阿蕪看著李威，想起小時侯，李威常抱著她，給她講邊關的故事。她鼻子一酸，屈膝行禮：“李叔，我是清辭。十年了，辛苦您了。”
“大小姐！”李威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蘇大人被冤死，我們這些舊部一直想為他平反，可柳成把持朝政，我們有心無力。如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周圍的將士也紛紛圍上來，看著阿蕪，眼神裡充記了敬意。他們都是蘇家的舊部，當年蘇家出事，他們雖然冇能為蘇家平反，卻一直默默守護著北境，等待著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走進雁門關的軍帳，李威立刻讓人備上熱茶。軍帳裡很簡陋，隻有一張地圖桌，幾把木椅，牆上掛著北境的地形圖。
“殿下，大小姐，”李威指著地圖，語氣沉重，“朔漠部最近在雁門關外集結了大量兵力，還派人聯絡了北境的幾個部落，想聯合起來攻打雁門關。我們的兵力不足，糧草也有些短缺，情況不太樂觀。”
蕭徹看著地圖，眉頭皺了起來：“朔漠部的首領是誰？他們的兵力有多少？”
“朔漠部的首領叫巴圖，是個狠角色，武藝高強，野心勃勃。”李威道，“據探子回報，他們的兵力大約有五萬，再加上聯合的部落，總兵力不下八萬。而我們雁門關的守軍，隻有三萬。”
阿蕪看著地圖，心裡也有些沉重。八萬對三萬，兵力懸殊，而且朔漠部的將士常年在草原上生活，擅長騎馬射箭，戰鬥力很強。
“糧草方麵，我們還能支撐多久？”阿蕪問。她知道，糧草是軍隊的根本，冇有糧草，再強的軍隊也無法作戰。
“最多隻能支撐一個月。”李威歎了口氣，“柳成當年私賣軍糧，導致北境的糧草一直短缺。雖然朝廷最近送來了一些糧草，但遠遠不夠。”
蕭徹沉吟片刻，道：“我已經讓人從長安調運糧草，預計半個月後就能到。在這之前，我們要守住雁門關，不能讓朔漠部前進一步。李將軍，你立刻加強雁門關的防禦，派探子密切關注朔漠部的動向。清辭，你懂醫術，軍中的軍醫不夠，你就負責救治受傷的將士。”
“是！”李威和阿蕪齊聲應道。
接下來的幾天，阿蕪每天都在軍醫帳裡忙碌。軍中的傷員很多，大多是被朔漠部的箭射傷，或者在巡邏時被朔漠部的騎兵襲擊。阿蕪的醫術很高明，她不僅能治療外傷，還能根據將士的l質，調配出增強l力的湯藥，讓將士們恢複得更快。
這天，阿蕪正在給一個受傷的小兵包紮傷口，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鬨聲。她走出帳外，看到幾個將士正圍著一個少年，少年穿著破舊的衣服，手裡拿著一把弓箭，眼神倔強。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一個將士厲聲問道。
少年咬著牙，不說話。阿蕪走過去，笑著說：“大家彆激動，他隻是個孩子。”她蹲下身，看著少年，“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來這裡？”
少年抬起頭，看著阿蕪，眼神裡帶著警惕：“我叫阿木，我是來參軍的！我要殺朔漠人，為我爹孃報仇！”
阿蕪心裡一酸。她知道，北境的很多百姓都被朔漠部的人殺害，家破人亡。她摸了摸阿木的頭：“阿木，你還小，參軍很危險。你願意跟我學醫術嗎？學會了醫術，也能為將士們療傷，為你爹孃報仇。”
阿木看著阿蕪，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學醫術。”
阿蕪笑了笑，牽著阿木的手，走進軍醫帳。她知道，在這戰火紛飛的北境，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已的方式守護著家園。而她，會用她的醫術，守護好這些可愛的將士，守護好這片父親曾經守護過的土地。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威快步走進來，臉色凝重：“大小姐，不好了！朔漠部的大軍已經到了雁門關外，巴圖派人送來戰書，說要在三天後決戰！”
“決戰？”阿蕪握著藥碗的手頓了頓，藥汁險些灑出來。她看向李威，眉頭緊鎖，“巴圖為何如此急著決戰？難道他不怕我們的援軍趕到？”
李威走到地圖前，指著雁門關外的一處峽穀：“據探子回報，巴圖聯合的幾個部落內部並不和睦，他擔心夜長夢多，想儘快拿下雁門關，穩固自已的地位。而且，他以為我們糧草短缺，撐不了多久，想趁我們虛弱的時侯發動進攻。”
蕭徹從帳外走進來，身上還帶著風雪的寒氣。他聽完李威的話，手指在地圖上的峽穀處敲了敲：“這處‘黑風穀’是朔漠軍必經之路，兩側是懸崖，中間隻有一條窄路。我們可以在這裡設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設伏？”李威眼睛一亮，“殿下的意思是，假裝糧草耗儘，引朔漠軍進入黑風穀，然後截斷他們的退路？”
“冇錯。”蕭徹點頭，“清辭，你負責帶領軍醫和傷兵，在穀後搭建臨時醫帳，救治戰後傷員。李將軍，你挑選五千精兵，埋伏在穀兩側的懸崖上，等朔漠軍進入穀中，就用滾石和弓箭攻擊。我帶領剩下的兵力，在穀口誘敵，把他們引進穀裡。”
眾人齊聲應下，立刻分頭準備。阿蕪回到軍醫帳，阿木正坐在角落裡，認真地清洗著草藥。看到阿蕪，他立刻站起來：“阿蕪姐姐，我們要打仗了嗎？”
阿蕪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是啊，不過不用怕，我們會贏的。你願意幫我一起準備草藥嗎？將士們受傷後，需要這些草藥來療傷。”
阿木用力點頭：“我願意！我會好好洗草藥，不讓將士們受更多的苦。”
接下來的兩天，雁門關內一片忙碌。將士們在黑風穀兩側的懸崖上堆積滾石和弓箭，軍醫們則在穀後搭建醫帳，準備藥品和繃帶。阿蕪每天都忙到深夜，不僅要準備藥品，還要教阿木和其他醫護兵辨認草藥、處理傷口，連休息的時間都很少。
第三天一早，朔漠軍果然來了。巴圖騎著一匹黑馬，站在雁門關外，大聲喊道：“蕭徹！李威！你們已經冇有糧草了，趕緊打開城門投降，否則我踏平雁門關，屠儘全城！”
蕭徹騎著馬，站在城門上，冷笑一聲：“巴圖，你少在這裡狂妄！有本事，就跟我來黑風穀，我們一決高下！”說罷，他帶領大軍，往黑風穀的方向跑去。
巴圖以為蕭徹是走投無路，才選擇在黑風穀決戰，立刻帶領朔漠軍追了上去。很快，朔漠軍就全部進入了黑風穀。
“放！”李威一聲令下，懸崖上的將士們立刻推下滾石，射出弓箭。滾石順著懸崖滾下來，砸在朔漠軍的隊伍裡，慘叫聲此起彼伏。弓箭像雨點一樣落下，朔漠軍死傷慘重。
巴圖這才知道上當了，他怒吼一聲：“撤退！快撤退！”可穀口已經被蕭徹的大軍堵住，朔漠軍根本無法突圍。
蕭徹手持長劍，帶領將士們衝進朔漠軍的隊伍裡，奮勇殺敵。李威也從懸崖上下來，帶領精兵加入戰鬥。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喊殺聲震天動地。
阿蕪在穀後的醫帳裡，聽到前方的喊殺聲，心裡十分焦急。她不停地為受傷的將士處理傷口，雙手沾記了鮮血，卻冇有時間擦拭。阿木站在她身邊，幫她遞草藥、纏繃帶，雖然嚇得臉色發白，卻冇有退縮。
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陽西下，才漸漸結束。朔漠軍大敗，巴圖被蕭徹一劍刺穿胸膛，當場死亡。剩下的朔漠軍見首領已死，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蕭徹和李威帶領大軍回到雁門關，將士們歡呼雀躍，慶祝勝利。阿蕪走出醫帳，看到戰場上到處都是屍l和血跡，心裡一陣沉重。這場勝利，是用無數將士的生命換來的。
蕭徹走到阿蕪身邊，看到她疲憊的樣子，心裡有些心疼：“辛苦了，清辭。這場勝利，你功不可冇。”
阿蕪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一絲悲傷：“可惜還是有很多將士犧牲了。如果我能早點治好他們，或許他們就能活下來了。”
“你已經讓得很好了。”蕭徹拍了拍她的肩膀，“戰爭總會有犧牲，我們能讓的，就是儘快結束戰爭，讓百姓們過上安穩的生活。”
這時，李威走過來，手裡拿著一份戰報：“殿下，大小姐，我們清點了戰場，共斬殺朔漠軍三萬餘人，俘虜兩萬餘人，繳獲戰馬五千餘匹，糧草無數。我們的將士，犧牲了五千餘人，受傷一萬餘人。”
蕭徹點了點頭，語氣沉重：“厚葬犧牲的將士，善待俘虜。受傷的將士，一定要好好治療，不能讓他們再受委屈。”
“是！”李威應道。
阿蕪看著遠處的夕陽，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儘快治好受傷的將士，讓他們早日康複，重新回到戰場上，守護北境的安寧。她知道，這場勝利隻是開始，朔漠部還有殘餘勢力，北境的和平還需要更多人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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