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落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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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我的東西說多不多，少也不少。

我叫來人，在院子裡放置了個火盆，能燒的全都燒掉。

燒不了的珠寶首飾全都讓墨藍拿去當鋪當掉。

我不想從賀家帶走一絲一毫我的東西，更不想留下任何痕跡。

索性全部燒掉。

賀煜回來的時候，剛巧看到我將他曾給我臨摹的畫像丟進火堆。

我有些意外，畢竟一個多月沒見到人，還以為他早隨沈洛去了。

煙霧繚繞，他眼神裡透著寒冷，看向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他懷裡抱著一個壇子，腳步從我身旁經過時。

賀煜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如果不是下人眼疾手快扶住我。

我現在隻怕要毀容。

腳底猛然竄出一股寒意，賀煜他已經瘋了。

他用這種方式報複我。

賀煜不屑地勾了勾唇，像是有點遺憾。

隨後吩咐下人，「打掃乾淨。」

說完便轉身往他的院子走去。

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出來，賀煜養外室，我忍了；用穆家威脅我，我忍了。

沈洛的數次挑釁，我忍了；一場醉酒強迫讓我有孕，我也忍了。

忍忍忍，我忍了五年。

現在他對我的惡意已不加掩飾，甚至光明正大想殺了我。

我不想再忍了。

我快步追上去，拉住賀煜的衣袖強迫他轉過身。

用儘全力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得頭偏向一側，用極冷的眼神死死盯著我。

看著賀煜臉上的巴掌印，心裡瞬間覺得寬慰不少。

「既然你那麼放不下她，賀煜，和離吧。」

「沈洛的死不是我造成的，彆把什麼臟水都往我頭上潑，我是因何有孕的，你也清楚。」

「你的心上人也是母親吩咐下人埋的，因為她見不得你那副鬼樣子。」

「賀煜，彆把什麼錯都怪在我頭上，我不欠你，不欠賀家。」

「我們之間，是你變心在先，是你從頭到尾都在傷害我。」

麵對我的解釋，賀煜沒有絲毫反應。

我已無心分辨他到底信不信我，跟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話我說得很清楚明白。

踏出賀府大門時，我仔細回憶賀煜問的那句話。

「穆桐，你嘗過心上人死去的滋味嗎？」

心上人？

嗬
Z??
！

我當時怎麼回答來著。

哦，想起來了。

我說：「賀煜，你在我這早就死了呀。」

兩人相愛時，眼裡是看不見旁人的。

曾經的我，看不見沈洛。

現在的賀煜，看不見我。

「這麼多年的感情，大嫂，你真的甘心嗎？」

賀瑤是賀煜的妹妹，一母同胞，過去五年，沈洛的所有訊息，都是她說給我聽。

甘心嗎？

十幾年的情誼，我不是沒幻想過他會迴心轉意。

可當沈洛死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站在被選擇的任何一方，都是輸。

我低頭輕抿杯中的茶，離開賀府後，我沒有回穆家。

長兄和嫂子也曾上門勸我回家，可我不想給家裡添麻煩。

索性買了座小院，日子倒也清閒自在。

隻有賀瑤時不時來找我說話，在賀府時，她便時常去看我。

我和她的關係也最好。

見我不語，她接著道：

「沈洛已經死了，既然你都忍了五年，乾嘛不再等等呢？我哥早晚都會回頭找你的。」

「更何況你現在還有身孕，就算我哥同意和離，父親母親也不會同意的。」

「嫂子，彆鬨脾氣了，跟我回家吧。」

我打掉孩子的事，賀府上下誰也不知道。

「阿瑤，我不會再回賀府，我和賀煜也回不到過去。」

「我也是一定要和離的。」

賀瑤見勸不動我，肉眼可見地急躁起來。

「你彆犯傻，指不定那沈洛壓根就沒有死。」

「隻是騙我哥的，好讓你們和離讓我哥迎娶她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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