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落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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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賀煜什麼時候走的。

夜色漸深時，墨藍遞給我一個盒子。

「姑娘，這是他讓我給你的，咱要收下嗎？」

她口中的他，我自然知道是誰。

我接過順手開啟，是一箱珠寶。

這算什麼？

愧疚，還是補償？

思慮片刻後，我還是收下了，畢竟誰會嫌銀子多。

尤其是出門在外，有些金銀傍身總是好的。

我和墨藍又過上了輕鬆愜意的生活。

周圍再也沒有賀煜和沈洛的影子。

隻有賀瑤經常給我寫信，有意無意向我透漏賀煜的近況。

以及沈洛的事。

比如，上次賀煜來找我的事，賀家和沈洛都不知道。

比如，賀煜沒把沈洛帶回府，還是安置在了外麵。

再比如，沈洛大鬨了一場，和賀煜僵持了些日子，又想故技重施玩消失。

隻不過這次賀煜沒找她，自己又灰溜溜地回去了。

賀瑤問我以後什麼打算，我認真想了想，並沒有什麼打算。

日子照常過，離了誰都能活。

曾經的不甘已經隨風消散。

我隻想和墨藍過好以後的生活。

可我沒想到，賀老侯爺會親自來接我回去，旁邊還跟著賀夫人。

我想起前不久和賀瑤互通書信時，她信裡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的摸樣。

心裡頓時明白了幾分。

看著兩位上了年級的長輩，我有些無奈又很生氣。

但不管怎麼說，在賀家時，他們都對我很好。

府內上下雜事，知道我不喜這些，賀夫人從沒勉強我學過。

在沈洛出事時，賀老侯爺為了維護我和賀煜的日子，能做到那種地步。

已經是不易。

對於這個一向光明磊落的賀家掌權者，已經做得夠多了。

「洛洛，我不勉強你繼續和他在一起。」

「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至於你們倆的事，你憑自己的心意決定就好。」

我聽著不免有些鼻酸，我和賀煜的事不能牽扯彆人。

賀夫人歎了口氣，盯著我平坦的小腹，眼裡閃爍著淚花。

「洛兒，你自己在外麵，我實在是不放心，身邊照顧你的人手也少。」

「跟娘回去吧，你不想在賀府，我陪你住在穆家也行，你的身體要好好調理，彆落下病根了。」

說著又塞給我一些銀票。

「這些你拿著，不想回去的話就請個好的大夫，彆的都是小事，養好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說到底，你和賀煜走到這一步，也是我的責任。」

我推拒了他們的好意。

臨走時，賀夫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張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回程馬車內，賀煜落寞地坐在一旁，從始至終沒有露麵。

賀夫人瞪了他一眼，「她現在過得很好，既然你選擇了外麵那個，以後就放下她吧。」

「孩子呢，真的……沒了嗎？」

賀煜輕聲詢問，上次去找她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明明是自己想知道她的近況，可話一出口，就變味了。

聽到孩子真的沒了，他沒由得一陣心慌。

好似什麼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多年相伴，他對她瞭如指掌。

她嘴硬心軟，不管嘴上說多狠的話，那都是為了發泄情緒，讓自己更在乎她一點。

所以這次，他也以為，她隻是為了賭氣，才撒謊說孩子沒了。

可事情，卻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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