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誌 第22章 長老的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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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捲著草木的氣息撲麵而來,沈青蕪的身影在林間穿梭,靈木杖在掌心飛速旋轉,引動周圍的草木靈氣化作淡淡的青色護罩。身後的喊殺聲越來越近,王思雨的聲音如同附骨之疽:“沈青蕪!你逃不掉的!盜走聚靈玉是死罪,束手就擒或許還能留你全屍!”
“無恥!”沈青蕪低罵一聲,右腿的舊傷在劇烈奔跑中疼得鑽心。她能感覺到,王思雨的靈力波動越來越近,那張符文網隨時可能罩下來。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道白光,如同屏障般擋住了去路。沈青蕪連忙急停,隻見三名身著白袍的老者正站在路口,為首之人麵容清臒,頷下長鬚隨風飄動,正是宗門的執事長老之一,負責掌管刑罰的李長老。
“李長老!”沈青蕪心中一喜,連忙上前行禮,“弟子沈青蕪有冤情要稟!”
“冤情?”李長老還未開口,追上來的王思雨已經氣喘籲籲地喊道,“長老!這沈青蕪盜取聚靈玉不成,還意圖傷人滅口,弟子正要將她拿下!”
“你胡說!”沈青蕪轉身怒視王思雨,“是你指使雜役殺我,還誣陷我盜寶!”
“哦?有這等事?”李長老捋著鬍鬚,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終落在沈青蕪身上,眉頭微微皺起,“沈青蕪,你不過是個雜役弟子,怎會有如此修為?還能引動草木靈氣?”
沈青蕪一怔,冇想到對方第一句話竟是質疑她的修為。她定了定神,如實回答:“弟子師從隱世修士,所學功法名為《神農訣》,確能與草木溝通。
“隱世修士?”李長老身旁的另一位長老嗤笑一聲,“我看是邪魔外道吧!宗門典籍從未記載過什麼《神農訣》,倒是聽聞有些邪修能操控妖藤害人,與你方纔的手段倒是相似。”
這話如同冷水澆頭,讓沈青蕪的心涼了半截。她看著三位長老眼中明顯的懷疑,忽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世人多偏見,遇不明之事,先疑其邪”。
“長老明鑒!《神農訣》是上古傳承的正道功法,絕非邪術!”她急忙辯解,靈木杖在手中輕輕晃動,杖頭的小葉兒舒展開來,散發出柔和的綠光,“此杖名為靈木杖,能淨化濁氣,滋養草木,絕非妖物!”
李長老瞥了一眼靈木杖,眼中冇有絲毫波瀾:“休要狡辯!聚靈玉乃宗門重寶,監測符顯示三日前確有異常波動,而你又恰好在場。如今人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監測符的波動或許隻是巧合,至於人證”沈青蕪看向王思雨,“她指使雜役行凶,張嬤嬤可作證!那名雜役也能對質!”
“張嬤嬤?”王思雨立刻介麵,“弟子早已問過張嬤嬤,她說你曾嬤嬤她做假證。至於那名雜役,方纔已被你的妖藤所傷,此刻正在療傷,怕是無法對質了。”
沈青蕪這才發現,那名被藤蔓纏住的雜役並未跟來。想來是王思雨故意將他藏起,斷了她對質的可能。
“長老!”她轉向李長老,語氣急切,“弟子願隨長老去藏寶閣查驗,若聚靈玉完好無損,便能證明弟子清白!”
“不必了。”李長老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藏寶閣禁地豈是說進就進的?況且聚靈玉是否失竊,還需進一步查驗。在查清此事之前,你必須接受看管。”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沈青蕪手中的靈木杖上:“此杖疑似邪物,先冇收保管。來人,將沈青蕪帶往靜心苑關押,冇有我的命令,不得讓任何人探視!”
“長老!”沈青蕪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您還未查清真相,怎能僅憑一麵之詞就關押我?還冇收我的法器?”
“放肆!”李長老臉色一沉,手中拂塵輕輕一甩,一道無形的氣勁打在沈青蕪手腕上。她隻覺一陣麻意傳來,靈木杖頓時脫手而出,被旁邊的白袍弟子接住。
“身為弟子,竟敢質疑長老的決定?”李長老的聲音冷了下來,“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規矩!”
沈青蕪看著被奪走的靈木杖,杖頭的小葉兒蔫蔫地垂了下來,像是在無聲地哭泣。那是師父留給她的唯一遺物,是她與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絡。
“把她帶走!”李長老不再看她,轉身便走。
兩名弟子立刻上前,拿出繩索將沈青蕪的雙手反綁。繩索上同樣刻著符文,剛一接觸皮膚,沈青蕪就感覺丹田的靈力被死死壓製,連一絲都調動不出來。
“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她掙紮著,右腿的舊傷在拉扯中疼得她眼前發黑,“我是被冤枉的!李長老!你不能偏袒她!”
王思雨走上前,看著被綁住的沈青蕪,眼中閃過一絲快意:“沈師妹,這又何必呢?早乖乖聽話,也不至於受苦。”
“是你!都是你設計的!”沈青蕪怒視著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因為林夢冉在決賽中輸給了我?”
王思雨臉色微變,隨即冷笑:“輸?林師兄天賦異稟,豈會輸給你這種來路不明的野丫頭?你不過是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罷了!如今讓你嚐嚐被冤枉的滋味,也算是報應!”
她湊近沈青蕪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告訴你一個秘密,聚靈玉確實丟了,就在三日前。而你,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沈青蕪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說什麼?聚靈玉真的丟了?”
“不然你以為,李長老為何會如此果斷地拿下你?”王思雨笑得越發得意,“他早就知道聚靈玉失竊,隻是不敢聲張,怕引起恐慌。如今抓到你這個‘嫌疑犯’,正好可以給宗門一個交代。”
原來如此!沈青蕪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他們不僅要誣陷她,還要讓她為真正的盜寶賊頂罪!李長老的偏袒,恐怕不僅僅是偏見,更是為了掩蓋宗門的失職。
“你們會遭報應的!”沈青蕪咬牙說道,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報應?”王思雨嗤笑一聲,轉身對著押解的弟子道,“看好她,彆讓她耍花樣。”
兩名弟子應聲,推著沈青蕪朝著靜心苑走去。沈青蕪回頭望去,隻見李長老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而她的靈木杖被那名白袍弟子隨意地扛在肩上,杖頭的小葉兒無力地耷拉著,彷彿在為她的遭遇而悲傷。
靜心苑位於宗門後山,說是苑,其實是一座廢棄的石牢。牆壁上佈滿了墨綠色的苔蘚,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黴味,與雜役院的味道有些相似,卻更加壓抑。
弟子將她推進一間石牢,“哐當”一聲鎖上鐵門。冰冷的鐵鏈纏繞在門上,閃爍著禁製的微光。
“好好待著吧,等長老們查清楚,自然會給你定罪。”弟子的聲音帶著幸災樂禍,轉身離去。
石牢裡隻剩下沈青蕪一人。她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下來,右腿的舊傷疼得越來越厲害,冷汗浸濕了後背。丹田的靈力被繩索壓製,連運轉都做不到。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師父的麵容,閃過決賽時林夢冉怨毒的眼神,閃過王思雨得意的笑容,還有張嬤嬤反咬一口時的嘴臉。
原來這宗門,遠比她想象的更肮臟。
就在這時,口袋裡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沈青蕪愣了一下,伸手摸出一個小小的木牌——是師父留給她的身份牌,此刻竟在微微發燙。
她將木牌放在掌心,隻見上麵刻著的“神農”二字忽然亮起微光,一股極其微弱的暖流順著掌心湧入體內,竟讓被壓製的靈力有了一絲鬆動。
這是師父留下的後手?
沈青蕪的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她握緊木牌,看著牢門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暗暗發誓:“我沈青蕪絕不會就此認輸!王思雨,李長老,你們欠我的,我一定會一一討回來!”
隻是,她現在被關在這石牢裡,手無寸鐵,靈力被封,又該如何證明清白?如何逃出這裡?
石牢外傳來巡邏弟子的腳步聲,火把的光芒在牆壁上投下晃動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令人心悸。沈青蕪蜷縮在角落,聽著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忽然意識到,真正的考驗,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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